然而,我失望了,画面还是那些画面,并没有因为是第二次出现而发生改变,也没有因为我的想法而发生偏离,只是在末尾补充了我埋葬名为‘招灵’的鸟儿之后的经历。
回到第一个片段中来,在埋葬了招灵之后,我便没有再在那个地方摔过跤了,只是每次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有点像婴儿的啼哭,也有点像野猫的嘶鸣,总之就是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定论。
原因嘛,也很简单,毕竟这是学校,婴儿与野猫肯定是不存在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野猫,也不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因为野猫都会被学校收养起来,成为看护学校的一把好手。
如此一来,这些野猫就能够吃好喝好,怎么可能会发出这种嘶鸣声呢。
再说了,声音可都是白天传出来的,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地点,这也从侧面否决了是野猫嘶鸣的猜想。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回忆里没有提及,处在回忆中的我也没有过多去想,因为回忆的画面还在播放,而且每播放一帧就会消失一帧。
察觉到这种情况,我连忙将笔记本翻到了新的一页空白,用笔触代替大脑将这些新出现在回忆中的画面记录下来。
这天的风有些大,气温也有些凉,距离‘屁神’转学已经三月有余。
说实话,虽然我为他的转学感到高兴,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毕竟他可是我初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不过,人已经走了,哪怕再怎么不习惯我也必须要强迫自己习惯,而且还要在学业上更加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在城里将我们之间的友情重聚。
然而,这终究只是个美好的夙愿罢了,我和他根本没有重聚,或者说根本没有重聚的机会。
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他去了城里之后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连带着我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到了如今,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他这‘屁神’称号的来历还是通过这种方式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或许,他也是我现在所追寻的奇诡之一?”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继续书写着这些注定会消失的回忆。
是夜,灯灭,巩固了当天知识的我终于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了教室。
就在路过埋葬招灵的花池时,那难以分辨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听到这种声音,加之此时的校园又很安静,这让我不免有些紧张,眼睛也不由得朝花池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我才发现花池里竟然躺着一个身穿破旧背心的老人!
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或者是因为一整天的学习产生了幻觉,可即便我揉了好半天干涩的眼睛,那个人依然存在在我的视野里。
那一刻,我的紧张已经变成了惊慌,身体像是被充能了一样‘嗖’地一下窜出去很远,一直到窜到寝室门口听到里面的鼎沸人声才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明明心里很是惊慌的我这时竟鬼使神差地回头又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那个原本在花池中躺着的人居然就在我身后,而且还和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的脸要比当时的我沧桑了许多。
啊!
门外的一声惊叫,使得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宿舍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从门与窗间探出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室友看到是我在大吼大叫时,又重新恢复了鼎沸的人声。
似乎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我身后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又或许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身后的那个人。
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也没有告诉室友,只当是自己真的产生幻觉了而已。
可这一切真的是幻觉么?
并不尽然,因为就在当晚夜半时分,我又看到了他,或者说是看到了自己。
他就在窗外,准确的说是贴在玻璃上。
他就这么看着我,表情很平静。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当时的我真的很害怕。
于是,我连忙摇了摇同床而息的室友。
“那个,你睡着了没?”
说实话,我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了,因为室友已经传来了鼾声。
不过,他的睡眠一直都很浅,加上我摇晃得也很用力,倒也睁开了双眼,随即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人声,我胆子似乎也大了不少,用手指着玻璃说道:
“你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个人?”
然而,室友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更加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神经!”
随后便继续沉睡在他的梦里,留下我继续与玻璃上那个人四目相对。
好在,玻璃窗外那个人并没有待多久,在室友的鼾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便缓缓隐入了无边的夜色。
人消失了,我的睡意也随之消失不见,甚至都不敢把视线从玻璃上移开,生怕他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又出现在我面前。
如此,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长到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我已经浑身酸痛也才只听到几声鸡鸣。
不过,鸡鸣并不代表天亮,因为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比午夜还要漆黑。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与之相对的另一边的玻璃窗上传来阵阵‘哒哒哒’的轻响。
以这阵阵轻响为借口,我终于大起胆子翻了个身,视线也随之转到了那扇发出轻响的窗户。
忽然,我感觉身后,也就是翻身之前一直盯着的那扇窗上有什么东西闪过。
正当我准备重新将视线转回来时,那发出阵阵轻响的窗户上瞬间亮起一抹红光,紧接着,我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
她那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我不知道她是在看我还是在看我身后,我只知道当时的我真的害怕到连喘气都成了奢侈,明明身在被窝,却一直在打着摆子。
终于,天还是亮了,回忆也随之结束,而我也从回忆中被驱逐出来。
诡异的是,我明明记得我是用文字在描绘,用的还是黑色的签字笔,却不知为何最终形成的却是一对八卦双鱼,而且是红灰二色的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