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种觉悟后,我忽然觉得写在笔记本上的那一个个诡异的故事以及尚存于记忆中的经历也没那么可怖了,甚至还感觉有些期待。

正是这份期待,使得另一个故事或者说是回忆出现的时间相比前两次要短了许多。

时间再次回到中学时代,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以往一样瘫坐在窗边,在飞鸟声声哀鸣中酝酿着久违的困倦,可那机械的铃声却打扰了这本该静谧的时光。

“上课了。”

轻轻伸了伸懒腰,又叹了口气。

今天的课程很无趣,老师教的学生学的都是文字,这让我那已经被铃声赶走的困倦再次袭来。

于是,我便拍了拍同桌说道:

“帮我看着点,我得眯一会儿。”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同桌居然已经陷入了沉睡,我对他的拍打只是让他稍微换了个姿势而已。

对此,我的心里也很无奈,心想: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窗外的飞鸟吧。”

本来,我以为我走神的动作是不会被发现的,但我还是低估了老师的眼力。

“那个谁!刘言,安心听课!”

老师的语气有些严厉,使我已经逐渐飞向天外的心绪顿时收了回来。

就在已经走到我座位旁边的老师即将对我展开他那拿手的思想教育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沉闷却突然从我同桌的椅子下传了出来。

他放屁了!

“噗!”

这道声响说是沉闷,其实还是很响亮的,加上现在课堂又安静,使得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

沉寂片刻,不管是我还是周围的同学都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声仿佛要将隔绝了教室与外界的玻璃震碎!

如此动静,自然也把同桌给吵醒,在阵阵狂笑声中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副神情的老师和我顿时都有些凌乱。

至于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这个屁是真的臭,比臭水沟里放了很久的臭鸡蛋还要臭上许多。

终于,老师收起了他的严厉,转而用一种极力表现出来的温和示意我打开窗户。

其实,他就算不暗示我,我也会打开窗户的,因为我已经被臭得受不了了,再不透透气的话,我可能会当场窒息。

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屁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炸弹’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就在我打开窗户的那一霎,同桌椅子下再一次传来响声。

“嘣~”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沉闷,而是真就如同炸弹爆炸一般,竟然将满堂的笑声都盖了过去。

不仅如此,那极致的臭味也比上次来得猛烈得多,甚至都能用肉眼看到一团微黄的雾气在升腾。

见状,同桌周围包括我和老师在内的所有人连忙捂住口鼻,跑得那叫一个迅速,怕是连前几天校运会上的短跑冠军都跑不过我们。

不得不说,人在这种时候的潜力是真的大。

不过嘛,我们倒是跑了,其他人就遭殃了,他们本来就已经笑得有些喘不过气,纷纷在大口大口得呼吸着。

这样一来,那雾气的颜色在我们开溜的那一瞬间便淡了许多。

正如我所料,就在老师和我们刚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身后顿时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甚至有人还在揉着眼睛。

可想而知,他这一个屁到底是有多大的威力!

然而,这还不算完,就在后知后觉的同学也拼命地朝门外跑时,一声比上一声更为响亮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因逃离的混乱被摔翻在地的书本竟然被这个屁吹起了一页!

如此惊世骇俗的屁别说我没见过,就连执教了几十年的老师也没见过,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他想的与我们所想和所做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们所想的是如何将这种事情记下来,作为当下嘲笑的理由和以后嘲弄的依据;但老师却在第三道声音消失后收敛了笑容,并且还制止了我们的笑声。

“别太过了啊,不就是个屁嘛,笑一笑就行了,毕竟是...人有...人之...人之常情,嗯,对,人之常情。”

说是这么在说,但距离老师最近的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颊在微微颤动,看样子应该是在憋出来的。

再看我那同桌,此时的他脸色已经红得几近发紫,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有那缕缕清风在撩拨着他那因汗水而固结成一缕缕的头发。

听到老师这么说,大部分同学倒也慢慢停下了笑声,或许不是因为老师的话而是因为已经笑累了,但至少是停下来了不是。

然而,就在包括最熟悉同桌的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应该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一声更加响亮的屁声又一次响彻众人耳边,就连门外从隔壁班凑过来想要看看为何如此吵闹的教导主任都听得真真切切。

“完了!”

此时的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紧接着便和众人一样被淹没在无尽的笑声之中。

这个事情过后,同桌便有了一个新的绰号——屁神!

而且,他这个绰号还是公认的,不仅是我们班,其他班级其他年纪都对他这个人有了深刻的印象。

好在,我那同桌不是小气的人,虽然这个绰号以及同学间的嘲弄有种侮辱的味道,但他只是自嘲似的说自己是个衰神,随后便一笑了之。

绰号刚开始流传的时候,我是不解他这种一笑了之的做法的,于是在一天下了晚自习后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他们这么取笑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啊?”

这个问题,同样熟悉我的同桌似乎早有预料,想都没想便给出了答案。

“笑一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也没有别的本事,能够用这种意外的方式被人所熟知,并且还能逗笑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大度的说辞,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取笑过她,因为我知道我的思想境界远不如他。

既然不如他,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或者说有什么资格去取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