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兴奋地朝江小禾扑去,整个狗身像人一样直立而起,把两条前腿搭江小禾肩膀上,还一个劲儿地拿毛茸茸的大狗头蹭江小禾脸颊的黑家伙,可不正是街头一霸黑老大吗!
江小禾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老朋友,又惊喜又好奇,一边用手揉黑子的狗头,一边问江老爹:“爷爷,黑子怎么和您一块儿回来啦?”
因为作坊里的第一批货马上就要出库了,再加上还要操心铺面装修,以及开业当天的酬宾活动,江小禾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每天去西街给黑子和它那群狗小弟送饭的活,她都是拜托楼里的小伙计去送。
算起来,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黑子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找到她家里来了。
江老爹也没想到自己半路捡回来的野狗,居然还是条熟狗,哈哈笑道:“小禾,原来你认识这条狗啊?”
“是啊,我以前不是在酒楼做事么,酒楼里客人多,剩饭剩菜什么的也多,丢了怪可惜的,我每天就把那些剩饭剩菜收集起来,拎去喂黑子它们吃。”
这项工作原主已经坚持了三年。
黑子也从最初那个猫崽一样的小可怜,长成了现在威风凛凛的大家伙,还收服了一群狗小弟,成了西街街头一霸。
那次江小禾在小巷子里被两个歹徒前后夹击,多亏了黑子和它那群狗小弟,否则后果不堪想。
想到这些,江小禾忍不住感慨地说道:“爷爷,您不知道,我以前在街上遇到过一个坏人,多亏了有黑子及时跑过来把那坏人咬跑了,不然我指不定要吃什么大亏呢。”
要是让江老爹知道江小禾当初不但杀了人,还指使黑子它们毁尸灭迹,江老爹估计要吓个半死。
别看江老爹动不动就打啊杀啊劈啊的,但也都只是口头嚷嚷而已,真让他杀人,他肯定不敢。
毕竟骨子里还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汉子。
所以江小禾聪明地把两个歹徒换成了一个坏人。
就是这样,江老爹也吓的不轻,伸出大手拍了拍黑子的狗头,感慨道:“这么说,黑子不但对我有恩,对你也有恩呢。”
嗯,确实有恩。
江小禾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觉得不对,把江老爹的话倒回来重新砸吧了一遍,惊讶道:“爷爷,您是说,黑子也救过您?”
江老爹答道:“是啊,我今天不是去城里西街给小墨买笔么,也不知道咋的,这黑狗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我也没理会它,结果出城后走出老远了,发现它还在后面跟着,我就折了根树枝,不想怎么也赶不走。”
后来江老爹也就没再管黑子了,由它跟着。
从双河村到城里,一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官道,路平整,走的人也多,但是路程远。
另外一个则是没有开辟的山间野路,坑坑洼洼不好走,两边还全是荆棘,但是路程要比官道近一半。
江老爹艺高人胆大,每次往返都是走这条野路,走了几十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可今天却出问题了。
——半路上跳出两头狼拦路。
而且体型还都不小。
再下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很了:
在江老爹被恶狼围攻面悬一线之际,西街一霸黑子大哥英勇地挺身而出,在和恶狼过招数个回合后,终于勇猛地击败了自己的Plus号大敌。
江老爹讲述的两眼放光,激动道:“我当时就觉得,这黑狗好啊,太凶悍了,领回家来,刚好能给你们娘仨看家护院……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
不管眼下江小禾也没工夫去纠正江老爹的用词不当,忙蹲下来,仔细检查黑子身上的伤口。
两狼一狗恶斗,首先数量上就已经落了下风,就算黑子再勇猛,也不太可能毫发无伤。
仔细检查一番后,江小禾果然在黑子身上发现了伤口,还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起码有七|八处。
尤其是肚皮上的那道伤口,应该是被狼爪子划伤的,扒开毛一看,皮肉翻卷,很是吓人。
也就是因为黑子长了一身黑毛,染了血也看不出来,要是换成一身白毛,只怕已经眼下已经变成一条红艳艳的血狗了。
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江小禾心疼坏了,忙牵着黑子的耳朵把它领进院子里,又对秦氏道:“娘,您快烧些热水来,黑子身上的这伤口得清理一下。”
秦氏先前在旁边已经听说了黑子的事迹,知道这条黑狗不但救了她公爹一命,更是救了她闺女一命,听说要用开水,哦哦应着,忙去厨房添水烧火。
江小墨不用人吩咐,哒哒哒跑到放置杂物的耳房,从里面翻出一床淘汰下来的旧被子,铺在火盆旁,对江小禾道:“姐姐,让黑子躺这上面吧,这上面暖和。”
江小禾赞许地看了大头弟弟一眼,又牵着黑子的耳朵把它牵到被子上,抬手在上面拍了拍。
“黑子,你先躺这里休息会儿,我去大夫那里给你买药。”
又叮嘱大头弟弟:“小墨,你照顾黑子,等我回来。”
“知道啦。姐姐你快点去!”
“嗯。”
江小禾拔脚跑出院门。
村里可没有兽医,唯一一个跟“医”沾上边的,就是村里的一个赤脚郎中,给村民们看看头疼脑热拉肚子什么的还行,但是给狗治伤的话……江小禾想了想,还是掉转头,朝谢沐尧家跑去。
大夫那里或许也有伤药膏卖,但效果肯定没师父那里的伤药膏好。
她最近跟着师父练习基本功,在梅花桩上跳来跳去,每天身上总能弄几个伤口出来,用的都是师父给是伤药膏,效果极好,都是立竿见影的止血神药。
那样的药,师父家里有一匣子,她看见了。
“师父!师父——”
距离谢家院门还有段距离,江小禾就扯开嗓子喊道。
少女清脆的嗓音从门缝里钻进来,飘入谢沐尧的耳朵里。
一身休闲装扮的男子正坐在火炉旁取暖,骨节细长白皙的双手,正笨拙地拿着根红绸缎编来挑去。
——他在学习打蝴蝶结。
——可惜还没成功。
听见江小禾的声音,谢沐尧不慌不忙地将红绸缎塞进怀里,起身开门,随即面色大变,脸上的淡定流云似得退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话落人到,一把抓住江小禾手腕,手指一动,搭上脉搏。
江小禾:“……!”
一秒钟前人还在十几步开外,再一眨眼人就到了跟前,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遁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