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走下舞台,坐在了女方长辈的位置。

那里原本是两个位置,现在空出了一个。

依然给已经逝去的余雯留着。

空位的另一边,坐着辛婕。

她依然代表自己,也代表余雯,来见证两个孩子的幸福。

司仪在台上主持着。

贺词过后,两个人牵着对方的手,面对面,嘴角忍不住翘起。

他们向对方说着誓词。

“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会爱她如初。”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是小花童小包子帮他们拿上来的。

用的是尔尔定做的那对戒指。

他们终于把戒指戴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上,永远套牢了对方。

戒指交换完成后,底下的朋友就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今天是他们大喜日子,平常不敢开的玩笑,现在都仿佛有免死金牌,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宴辞暮捧住尔尔的脸,俯身,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尔尔闭上眼。

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从今往后,每一年的今天,都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和自己最爱的人结婚,“结婚纪念日”这五个字也变得格外动听。

一吻过后,现场响起了无数礼花炸响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庆祝他们的婚礼。

不管有多少人真心假意,但至少他们所有的朋友、亲人,都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包括余雯。

如果她还在,将会是最深切祝福他们这段婚姻的人。

“该扔捧花啦!”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现场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倪知夏等人纷纷上台,尔尔见她们都准备好了,便转过身背对着她们。

然后用力把捧花扔了出去。

身后一片热闹非常,尔尔转过身,看到自己的捧花落入人群中,被大笑着争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宴辞暮来到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哇!我抢到了!”

尔尔看过去,倪知夏高高举着捧花,笑得灿烂:“我说过,我闺蜜的捧花最终只能是属于我的!”

说着,她回头看过来,朝尔尔挑眉。

尔尔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她真棒。

沈彻和云斯年看着倪大小姐手里的捧花,碰了下顾衍之的胳膊:“看来你们的婚礼也可以提前准备了。”

顾衍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倪知夏的眸光很温柔。

“只要她愿意,我可以马上结婚。”

“啧。”

有对象的人都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没对象的人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也许这辈子真的就是孤家寡人的过了。

然后看着有对象的朋友儿孙满堂。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云斯年说,“假如我们以后不结婚,他们都有小孩了,小孩长大又又小小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蹭个现成的爷爷当?”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他们的孩子再生小孩,免费当便宜爷爷。

沈彻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啊!”

云斯年激动,“是吧!”

“好兄弟的孙子就是我的孙子。”

“不过我更喜欢孙女,我老了也要给孙女做漂亮衣服。”

顾衍之回过神来,听到他们的话,罕见地无语,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们这个白日梦是不是做得太远了。

真不想和这两个蠢货待在一起。

丢脸。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顺理成章地走开去找倪知夏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倪知夏看到他便立刻抱着捧花在他面前炫耀。

“看来下一个结婚的就是我们了。”

顾衍之温柔地看着她:“是的。”

“我也要这么盛大的婚礼。”

“当然。”

……

婚礼的流程全部走完,天已经黑了。

这一天是累并快乐着。

好不容易歇下来,还要卸妆换衣服。

尔尔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但宴辞暮反而还神采奕奕,并没有多少疲惫的影子。

可事实上这些天最忙的就是他,最操心的也是他。

宴辞暮帮她拆掉头饰,尔尔软着身子,坐没坐相,看着镜子里的他,“你都不会累的吗?”

“娶你怎么会累。”

尔尔愣了一秒,抿着唇笑得很开心。

他就和平常一样,亲自帮她卸妆,放洗澡水,准备衣服。

尔尔就像个被他宠坏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

她也不想的,但实在是太享受了。

她抵抗不了这种**啊。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夜已经很深了。

他们今晚没有回家,而是把酒店的总统套房当做新房。

里面放了很多她最喜欢的月季花。

绿白色的月季,在这个季节里显得冷清又浪漫。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灯火通明,他们显得那样渺小却自在。

宴辞暮从身后抱着她,声音低哑:“从今以后,你都是我的妻子了。”

尔尔喃喃道:“感觉像做梦一样,我竟然真的嫁给你了。”

“傻瓜,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感到不真实呢?”

尔尔回过身,仰头看着他:“大概是我太喜欢你了吧,跟你在一起觉得不真实,两情相悦觉得不真实,结婚更不真实,但你在我眼前,会笑会说话有温度,我又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真实的了。”

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是幸福得不太真实。

她常常想,她虽然有过不幸,但又是最幸运的。

她有师父教导,有师兄师姐们爱护,有母亲坚定的选择,有朋友始终陪伴,还有宴辞暮的爱。

她仿佛什么都拥有了。

尔尔笑着对他说:“我现在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宴辞暮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尔尔抱紧了他的腰,“那我们老了以后,谁先走?”

“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遥远了?”

“可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回答啊。”

宴辞暮低声笑道:“你先走吧。”

“为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让你哭。”

留下来的那个人是最难受的,无论什么时候。

就算老了,他们头发都白了,他也希望她走在自己的前面。

让他来承受那份分离的痛苦。

尔尔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下,“那我争取活得更久一点,你也是一样。”

宴辞暮笑得温柔,“我希望你岁岁年年都安好,也希望我们到七老八十都是健康的,哪怕是面对死亡,也没有一点痛苦。”

尔尔:“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祝愿。”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无论日日年年,朝朝暮暮,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我都希望你美好如初,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