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的心脏在一瞬间拧紧!
不止是她,包括宴辞暮和余雯,大概都对车祸产生了阴影。
因为一定会出事!
司机重重地踩下刹车。
三人一起回头看去,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保镖车子被另外一辆车狠狠撞击车尾,又猝不及防跟他们的车撞了个连环。
与此同时,好几辆车从道路四周窜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宴辞暮眸光一沉。
尔尔下意识抓紧了座椅:“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这又是谁想伤害他们?
宴家剩下的人?
还是江家失去了江怀英和江南乾后大不如前,也想来报复?
就在尔尔思绪混乱的时候,前方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有身边的保镖搬来了一把轮椅。
用力拄着拐杖的男人双脚落了地后,便坐在了轮椅上,用毛毯盖住双腿。
好几辆车的车灯照得她眼花,她花了几秒钟的时候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然后猛地睁大眼睛。
“江南乾……”
怎么会是他?
不是说他已经被抓了,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吗?
尔尔震惊过后,转头看向宴辞暮:“他……”
宴辞暮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安慰:“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海城警方和关贺没有在江家抓到人,他提前几天就跑了,这些天我和陈听寒一直在找他的踪迹,但我没想到……”
江南乾摆明了已经是放弃江家。
他们以为他会以躲避为主。
之前陈听寒给他传来消息说在海上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具体位置还不清楚。
没想到他却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了栗城,还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甚至声势浩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江南乾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居然在被通缉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嚣张地出现。
是孤注一掷,还是又早有后路?
尔尔捂住了眼睛,自嘲一笑:“我就知道他不会是那种轻易放弃一切的人。”
她当时就觉得江南乾要被抓了,所有后患都没了这种情况很不真实。
正常人是怎么都预料不到疯子的算计的。
尔尔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去跟他说,我问问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别!”宴辞暮抓紧了她的手,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下车的。
“我给关贺打电话,这件事我们提前做了准备,他赶过来不需要多久。”
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只要江南乾还在逍遥法外,以他的性格包括他对尔尔的执念,不可能就那么畏畏缩缩地躲藏一辈子。
他一定会再来!
哪怕今天是除夕。
只是……
近年来的除夕日越来越热闹,如今的街道上全都是人和车。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但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他不会跟尔尔说。
“我们坚持一阵,等他们来了,就能把他绳之以法。”
尔尔抿紧了唇,片刻后,讽刺道:“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等待救援的!”
从他这个阵仗来看,江南乾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何况他已经到了被通缉的地步。
那么多车,那么多人,他这次还是势在必得。
或者说,不管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概也不会管任何人的死活吧。
果然,尔尔说完那句话后,江南乾带来的人纷纷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聚拢过来。
今天他们出行只带了四个保镖。
徐诚、徐蒙和郑青还有孟冲。
之前没出门,宴辞暮都给他们放了假,今天也是他们自己决定要过来的。
本来打算到家后就让他们赶紧回去吃年夜饭。
没想到在这里被堵住了。
不仅如此,刚才江南乾的人过来撞车,导致了一出连环撞,是保镖的车受创最严重。
副驾驶上的徐蒙要不是安全带勒着,人都要飞出去。
他之前在国外受伤的腿已经好了,只不过医生嘱咐过必须要好好保养。
宴辞暮和尔尔原本都不愿意让他上班,必须要让他养到没有后遗症为止。
他就这么请缨了一次,结果又倒霉的遇上这种事。
都不知道去哪儿说理了。
只是现在前面的宴总没说话,他们也不知道如今该做什么。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等宴总的吩咐吗?”
徐诚面色凝重地看着外面靠拢过来的人,粗略一数,竟然有将近三十个。
“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就四个人,下去也不知道能打几个,先等着,如果不行的话,就跟他们拼了,先把安全带解开!”
“好!”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真的很奇怪,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还有本事弄到这么多保镖的?”
这一点没人知道,只有江南乾自己知道。
徐蒙说:“他们三十个人,尔尔一个人就能打二十个……的吧。”
他们相信尔尔的实力。
只是现在这些人的身手怎么样还不知道。
加上尔尔现在的身体都没有往常好了,他们也挺忐忑的。
徐诚说:“别老想着尔尔一个人能打多少个,你们就是跟她关系太好了有点分不清主次,她其实一开始就不是单纯地来当保镖的,何况现在还是宴总的未婚妻,是雇主,懂不懂?我们才应该拼了命的去保护她。”
徐蒙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说话了。
但是徐诚说的没错。
抛开尔尔到底能打多少个不说,她也是他们的雇主啊!
就算她坐在车上不下来,他们当保镖的也应该尽职尽责地保护好雇主。
何况他们关系也那么好,都是朋友,一个朋友遇到危险的事,他们是有能力的,难道不帮吗?
他们也做不到。
安全带全都解开了,他们准备好了随时冲锋陷阵。
前面的车里,尔尔和宴辞暮看着窗外靠拢过来的人,神色凝重。
而余雯几乎有些失神般地看着前方坐在轮椅上,面色冷淡甚至带着阴郁的男人,那是她的儿子。
但她觉得好陌生。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他比他的父亲还要执着,还要可怕!
她带着女儿逃离了那个地方二十多年,难道以后都要活在被他们寻找、追逐、不择手段的恐惧中吗?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