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刚才打人的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莫名觉得掌心发麻发烫。
就算宴辞暮要问她的责,她也不后悔刚才发疯打人。
她就是要打。
再重来十次那个王八蛋也是挨十次揍的份。
她抿着唇一直不说话,宴辞暮再次出声:“尔尔。”
“我错了!”尔尔连忙出声,不在乎认不认错。
宴辞暮瞧她这个态度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轻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承认错误就行了?你以为这样打人是对的吗?”
“不是。”她应得倒是快。
就是那种“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就是要做”的态度。
“宴承宇说话确实难听,不过这些年我听多了,不至于有多生气。”
“你还听多了?!”尔尔这下猛地抬眼,不虚看他的眼睛了,怒火又蹭蹭往上冒,“也就是说,他骂你还不止一两回,是从小骂到大咯?”
宴辞暮:“……”
尔尔冷笑:“我刚才还是留手了!”
她确实是留手了。
虽然生气,但她是有理智的。
动手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太动真格,因为她的实力还不止这样,毕竟那王八蛋说话再难听也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普通人,身体虚得很。
她挑痛的地方打,但是养几天就没事了,也就看着吓人点。
早知道再多用几分力,真打掉他几颗牙齿,让他说话漏风,不敢再出来丢人现眼!
“好了!”宴辞暮赶紧制止她继续生气,说:“我不是真的要说你做错,只是这里人多,有监控,你这样冲动下手,如果他敢去报警,你会被抓的。”
尔尔迟钝的反应了下:“啊?”
宴辞暮一脸严肃认真:“没必要为这种人反而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尔尔有点懵了:“你没生我的气啊?”
宴辞暮觉得好笑:“你是为我生气,为我打的人,如果我还反过来跟你生气,就太不是东西了。”
听到这话,尔尔顿时放松了不少,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怪我打你堂兄……”
真不想把那个王八蛋是宴辞暮堂兄的事实说出来。
好膈应。
宴辞暮嗤笑一声:“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身手,他早被我打残了。”
尔尔:“……哇!”
原来真正凶残的是宴辞暮。
她若有所思:“我懂了。”
宴辞暮微微眯眼:“又想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做事要不留痕迹,懂?”
尔尔憋着笑,用力点头,很大声:“懂!”
宴辞暮轻轻捏了下她的肩膀,“好了,刚才的事都不重要,时间不早了,快去试衣服。”
他这么一说,尔尔才想起来这事。
他们晚上还要参加宴会呢!
“我会很快的!”说完就跑了。
这下也不纠结先穿哪一套了,就从最近的开始。
尔尔被店员带去试衣间了。
云斯年走到宴辞暮身边,唇角带着笑:“你家小姑娘,人不可貌相啊。”
宴辞暮轻哼:“我的贴身保镖。”
云斯年意外地打量他:“怎么听着很骄傲?”
宴辞暮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毕竟别人也没有。”
云斯年:?
“呵。”
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但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实在是宴辞暮身边出现个女人太难得了,他心里痒痒。
“瞧她为你打抱不平的样子,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宴辞暮在沙发上坐下来,长腿交叠,闻言,眸色深了深。
“不知道。”他淡淡回答。
云斯年讶异地挑眉,随后笃定:“那就是你喜欢她。”
宴辞暮:“……”
这回轮到他:“呵。”
“成熟的男人不要逃避问题,你就跟我坦白一下,是不是对小姑娘有这个心思。”
宴辞暮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咬着牙:“没有!”
云斯年嘁了声:“不信。”
宴辞暮微微垂眸:“爱信不信。”
云斯年还想再说,宴辞暮突然就不耐烦了:“闭上你的嘴,不想听你说话!”
云斯年煞有其事地点头,兀自笃定:“看来是口是心非。”
宴辞暮抬腿就踢过去。
云斯年可能是以前被他踢过几次,形成了条件反射,飞快地避开。
这时,试衣间的门打开,换好了礼服的姜尔尔从里面走出来。
尔尔第一次穿这种礼裙,各种小心翼翼,非常不自在,走路都变得特别矜持。
这是一条短款的连衣裙,蓬松的公主裙样式,和别的裙子比起来,虽然下面不够长,但上面是偏保守式的。
而且裙子不够长的话,相对来说走路动作这些会比长裙方便。
裙子很漂亮,但尔尔觉得穿在自己身上有些不伦不类的。
裙摆撑开的样式让她的手都无处安放。
宴辞暮起身走过去。
尔尔站在全身镜前看着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男人。
“还是换下一条吧,我不适应这么短的裙子。”
主要是万一遇到什么事动起手来,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不方便大开大合的招式。
宴辞暮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平常冷硬俊美的面容总感觉有几分柔和。
他低低应了声:“嗯,都试试。”
尔尔又小心翼翼地进了试衣间。
宴辞暮的目光随着门关上也没有移开,喉咙莫名有些发痒,抬手扯了扯领带。
他想,应该是刚才宴承宇那个废物揪他衣领的时候带来的不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在工作室就待了两个小时。
宴会是晚上八点开始,时间已经不多了。
尔尔选定了礼服,又在这儿做了妆造,没有再停留,跟着宴辞暮上车赶往酒店。
快到酒店的时候,宴辞暮细心叮嘱尔尔:“待会儿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如果实在避免不了,也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处处都小心一点。”
尔尔点头都应下。
宴辞暮又道:“最重要的一点,上去后会遇到不少人,其中不免会有跟宴承宇一样的人,你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冲动,别明着跟他们起冲突,知道吗?”
尔尔尴尬地挠了下头:“知道了。”
接着宴辞暮又转向开车的保镖:“曹云,随时在酒店楼下待命。”
曹云一边开车,分了下心,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两个人,很快收回视线,应了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