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走向路边的停车位置,伸手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砰地一声巨响。
一股劲风袭来,傅承宴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他疼痛难忍,捂着腰部哼哼唧唧。
“谁敢动我儿子?活腻了?”
傅承宴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铁棍,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傅承宴本能地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还敢打老子,今天非揍死你!”
男人追着他,一路猛踹。
傅承宴的左肋骨被踢断了,钻心刺骨的疼,他只能拼命往前跑。
忽然,一辆轿车呼啸而来。
“吱呀!”
车子停在傅承宴的身旁。
司机探头骂道:“喂,小兔崽子,赶着投胎啊?撞了人还想走?赔钱!”
傅承宴的额头流血了,他擦了擦,勉强笑了笑:“我没钱。”9
“没钱?”司机不依不饶,“不行!必须赔钱!否则老子就报警抓你!”
傅承宴急忙求饶:“叔叔,我身上只剩下几千块了,你放我走吧。”
司机瞪着他:“你耍我玩呢?”
“叔叔,我真的没骗你,我身上只有这些。”
司机气愤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指着他破口大骂:“滚蛋!别脏了老子的车!”
傅承宴跌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但是刚迈出两步,一阵眩晕传来,他差点昏厥。
他晃了晃头,咬紧牙齿,努力支撑。
“臭小子,你别跑!老子非要揍得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傅承宴听到他的威胁,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却无法止住步伐。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却越跑越慢,最终摔倒在地上。
“妈……妈。”他低声喃喃,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想妈妈了。
傅承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游乐园玩得很开心。周围的孩子们欢快地唱歌,他们的妈妈和爸爸陪在他们的身边。
突然,妈妈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惊醒过来。
四周漆黑一片。
耳畔是嘈杂的吵闹声。
傅承宴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身处于一座酒店套房的客厅。
他愣住了。
这里……是哪里?
正当傅承宴纳闷时,忽然听见浴室的方向有水声传来。
他的心微微颤抖。
那是他妈妈洗澡的声音。
傅承宴浑身僵硬地趴在**,屏息凝神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哗啦啦的淋雨声。
傅承宴的心脏狂跳,几欲冲出喉咙。
“啪嗒——”
灯光亮了起来。
傅承宴的眼珠子动了动,缓缓侧过身子,看向浴室的方向。
一个女人披散着湿漉漉的秀发,从浴室出来。
傅承宴怔怔地望着她,忘记反应。
林兮裹着浴袍,身材玲珑窈窕,凹凸有致。
“傅承宴……”
她轻唤了一声,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
傅承宴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闪过震惊与慌张,他不由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浅浅的月牙形印痕。
“你怎么在这里?”
林兮的语调平静如昔,问:“你怎么在这里?”
傅承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来?”
林兮抿唇。
她的目光移至傅承宴身上,注意到他身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他似乎受伤了,但此刻,林兮根本不在乎他。
“你为什么把离婚协议给林瑶瑶?”林兮质问,“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所以你才去找林瑶瑶帮忙,逼着我签字?”
傅承宴冷冷地看着她:“是,我早就想娶她了。”
林兮气恼不已。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傅承宴,你在干什么!”
傅承宴的眼神阴郁:“你想阻拦我们结婚?”
林兮的表情更加愤怒:“你忘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吗!”
傅承宴的眉毛挑起,冷笑了一声。
“约定?我跟林瑶瑶好了,我们之间还有约定吗?”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傅承宴讥讽地勾唇:“那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你,你再缠着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
“林兮,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分寸,不要再缠着我,免得惹怒我。”
傅承宴盯着她的眸色冰凉如雪。
林兮的内心深处升腾起一抹悲哀。
原来,她曾经那么爱他,甚至愿意用生命守护他。然而,他不爱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怜惜都吝啬给她。
林兮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眼眶酸涩得厉害。
“傅承宴,我祝你和林瑶瑶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林兮!你给我站住!”
傅承宴叫住了她,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暴戾。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林兮身边,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林兮尖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傅承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冰冷:“我告诉你,林兮,不管你怎么纠缠我,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林兮呆呆地躺在地毯上,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他说他讨厌她,恨不得杀了她。
那她呢?
她何尝不是?她宁愿他杀了她,也比现在这种糟糕的状况好多了。
林兮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走,走廊上,一对夫妻迎面走了过来。
女人挽着丈夫的胳膊,娇嗔道:“亲爱的,你看我选了一件新裙子,你喜欢吗?”
“嗯,很漂亮。”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一笑。
两人相携离开。
林兮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幸福的模样。
傅承宴和林瑶瑶幸福地度蜜月去了,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a市。
这个夜晚,她辗转反侧,一宿未眠。
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她准时醒了过来,梳洗换衣服后便离开酒店。
她乘坐公交来到医院。
她提前联系好医生,在vip病房等候,直到医生带着医药箱出现。
“你的伤口需要缝针。”医生说,“伤口裂开得很严重。”
林兮的神情木讷麻木,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医生,像是丢了魂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