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芫在冷宫的日子枯燥乏味,每日只能修炼来打发时间。

这天她照旧在内殿打坐,只等着法力恢复到六成的时候就出宫去救盛家人。

冷宫的门却毫无预兆的开了。

秋霜等人看着进来的是花聪,心中也明白这是王爷侧妃来看她们家小姐了。

当即便笑着迎上去,将花聪迎到了内殿。

“小姐,您看谁来了!”

丰雨叽叽喳喳的跑到内殿,瞧着仿佛比盛芫还要高兴了。

她是这三个丫鬟中最熟悉花聪的一个,当然也是最熟悉花聪与自家小姐之间感情的一个,是以现在看着花聪来了,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她一向是个跳脱性子,就算是到了冷宫也没有多加改变。

有丰雪她们顶着,又有盛芫撑着,她往常在长乐宫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到了冷宫也依然还是那样。

长得又是极为讨喜的模样,就算是葱花见了也十分喜欢。

看着丰雨这样,她倒是不太担心盛芫在这冷宫里的精神状态了。

慢慢踱步跟在丰雨后面,她本来今天进宫是想着将盛芫带出去的。

既然盛家人都已经被放了,名声恢复也是很快的事情,那么盛芫在这冷宫里住着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往常盛芫总怕自己若是出去了,皇帝牵连到盛家,将这问斩的日子提前了,她法力又没有恢复,没办法将盛家人保住,但是现在这情形看着,她就算是出去也没什么关系了。

早在她知道祁堰将盛芫打入冷宫的时候,她对皇帝的印象就彻底跌到了负数,今天过来,一个是像祁墨想的那样告诉盛芫盛家人的事情,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将盛芫带走。

盛芫在内殿听着丰雨的叫喊,睁开双眼看向殿外,“怎么了?谁来了?”

却只听得一个慵懒熟悉的语调轻飘飘的说着,“还有谁,你这偏僻地方除了姐姐我,还有谁愿意来不成?”

盛芫有些惊喜,但是碍着肚子里已经将近四个月的孩子,她一手护着肚子这才慢吞吞的下了床。

“姐姐?怎么现在来了?”

花聪随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懒洋洋的坐在榻上,“怎么,我一个王府宠妃还不能白天来你这冷宫瞧瞧了?”

盛芫捧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讨好的挨着花聪坐下。

“哪里话?姐姐能来我当然是十分高兴的。”

瞧着小香菜仿佛笑弯了眼的模样,花聪轻飘飘在她头上揉了揉。

“好了,今日进宫来是有着一件事要告诉你!”

没有心思吊着她胃口,花聪一股脑的看着盛芫说着,“昨日我从祁墨那里得的消息,盛家的案子已经翻了,盛家人也已经放了,现在盛大人已经回到刑部,你不用担心想着要劫狱了。”

盛芫抱着花聪的胳膊,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与喜悦。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见花聪点点头,她这才大笑出声,“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见着盛芫稍微冷静一点之后,花聪这才看着盛芫认真的问道,“还有一件事,现在盛家人已经被放出去了,你还要留在这冷宫吗?”

盛芫听着这问话,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一手放在肚子上,她缓缓的转圈摸着,看向花聪的视线中满是不解。

“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宫妃私逃可是大罪!”

花聪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小香菜。

“你是真的被雷劈傻了不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这情劫都没有度完,你一个妖精这么守规矩做什么?”

盛芫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想当初她进宫的时候,那可是想着要按照隔壁狐狸姐姐那样做个一代祸国殃民的宠妃的。

可是现在,宠妃倒是做过一段时间,但是更多的却已经成了一个身在冷宫的弃妃了。

她揉搓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内心深处还是不想离开这里。

毕竟盛家人已经被放了,那就说明先前祁堰因着盛家人对自己的惩罚已经应该也是能过去的。

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见到祁堰呢?

再说了,就算是祁堰真的不喜欢自己了,但是盛家已经起复,凭着家世,她还是能出冷宫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看着花聪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还想在这里等等。”

至于等什么,她没有说,花聪也没有问。

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为情所困的小香菜,花聪笑了笑。

“好吧,就依你,若是哪天想通了,就用镯子给我传个消息,姐姐接你离开。”

盛芫破涕为笑,搂着花聪将对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花聪心中还压着一件事,但是现在摸着盛芫的肚子,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思虑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感受着盛芫只恢复了五成的法力,再加上对方现在还怀着一颗小香菜种子,她还是放弃了之前的那个想法。

“你这肚子皇帝知不知道?”

盛芫摇摇头,“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花聪点点头,她就说,若是皇帝知道,也不会叫盛芫一个人在这冷宫怀着孩子待这么久。

“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盛芫摇摇头,“不知道要不要说,不过我现在也见不到他,想这些没什么用。”

转而她扬起嘴角,叫自己露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不说这些,这些日子外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花聪只是随口应付着,“哪里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那样。”

盛芫握住花聪的手,郑重的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有些事情瞒着我,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对吗?”

她认真的看着花聪,“告诉我!”

花聪拗不过她,仿佛败了一般有些颓丧的低了低头。

“其实没什么我要你帮忙的事情,就是……”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现在外面有了一种时疫,我瞧着那症状好像是你的本体能治的东西,就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向爽快的人,现在说起话来竟是有些结巴起来。

“前朝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快忙翻了,太医院那边寻不到方子,祁墨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府。”

“主要是姐姐本体受了伤,现在空有法力却用不出来,不过你可不要打什么主意,我不过就是和你稍微说一说,你这法力不过堪堪五成,先前又被雷劈过,现在还怀着小香菜种子,万不能冒险!”

盛芫只是耐心的听着对方说话,一直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瞧着时间不早了,花聪再三叮嘱有事情就通过镯子给她传消息,还有万万不能拿自己本体冒险,这才不放心的被祁墨接走了。

盛芫没有继续打坐,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树叶。

隐隐约约间仿佛看到了祁堰在养心殿为这件事发愁的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你也想帮帮你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