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止来文府找双双,才知道她被叫进宫去为萧贵妃治头疾的事情。

许双双刚为萧贵妃施完针出来,便与萧呈止和另一女子撞上。

安静的华清殿前,婢女宫人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路遇贵人便行礼,等贵人过去再继续走路。

怀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许双双看。

许双双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一头秀发只扎了两股麻花辫,头上什么也没有戴,双手素净,手指纤细,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

萧呈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双双,他开心地上前,想跟双双说说话,问问她在宫里是否还习惯,姨母是否为难她?

萧呈止与怀安站在一起,完美诠释了郎才女貌这个词,非常地般配。

许双双只觉得多日来对他的思念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可萧呈止身边站着别的姑娘了。

皇上为他跟南阳郡主赐婚了,如今他身边又站着另一位娇美可爱的姑娘,似乎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女子。

许双双在宫里几日,多少也被迫学了一点规矩,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朝他们两人行了礼。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身份,总之多一点规矩不会错。

萧呈止想叫住她,怀安比他快一步开口:“你站住!你就是许双双?”

怀安明知故问,母妃宫殿里的人她都认识,只有眼前这姑娘不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像是宫人。

许双双不明所以,更加对萧呈止与这姑娘的关系感到好奇。这姑娘竟然敢在华清殿用如此语气与她说话,也不怕贵妃娘娘责罚她。

而且她身上的华服以及首饰看起来都不像一般人能拥有的,眼前这个姑娘身份可能不一般。与贵妃娘娘肯定沾亲带故。

“我是。”许双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萧呈止正看着她,她不想给萧呈止留下畏畏缩缩的印象。

怀安凑到许双双面前,故意说道:“不过一般般嘛!听说你的医术很好。不如给本公主瞧瞧。本公主进来总觉得胸口闷。”

公主?能到华清殿来的,应该是皇上的第六女,萧贵妃的女儿,怀安公主。

许双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礼数不周到,又行了一个比较周到的礼节:“见过怀安公主。”

“你知道我?”怀安有些新奇,这人三两句话就知道她的身份,很聪明嘛!

“公主谬赞,能来华清殿的,无非是来看望萧贵妃的。能这般自在的,一般都是自己人。”许双双不想久待,“公主,若无事,我便下去了。”

“有事!你给我看看,我真的觉得自己胸闷气喘。”怀安公主伸出自己的手递到双双面前。

“怀安,别闹!”萧呈止见双双的脸色不是很好,担心她是不是太累了?

“不是,表哥,我这怎么叫闹?”怀安不服气,这个表哥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她都说了自己身体不舒服了,也不让大夫赶紧给她瞧瞧,反而叫她别闹?

不就是看诊吗?许双双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便把住怀安公主的脉象。

这一把居然把出问题来。许双双脸色凝重,生怕自己站着把脉不准,又将她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细细重新把脉。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病很严重?”怀安见她脸色这么凝重,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症。

“公主是否经常做噩梦?”许双双问。

“是。”真是神了,把个脉这都能看得出来吗?

“公主是否一剧烈运动就觉得气喘胸闷疼痛?”许双双又问。

“是。”说的一点不差,她每次稍微跑动一下,胸口除了闷还会钝痛,就好像被人用铁锤锤了一般。

“公主的月事是否不准?”许双双再问。

这个问题也太私密了,她怎么可以当着表哥的面问?

饶是怀安公主平日里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此时也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

萧呈止不动声色地退出数米,保持一定的距离。

怀安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小声抱怨:“你怎么能当着我表哥的面问这种女子间的事,这是很私密的!”

“抱歉,刚才一时忘了萧大人也在。”许双双不好意思地道歉。

“好吧,本公主原谅你。你说的没错,我月事已经有大半年不准了。有时候一个月来三次,有时候两个月都不来。”为此怀安甚是苦恼。

“公主还需要注意饮食,接下来辛辣煎炒的东西少吃,晚上早些休息,每日需饮够足量的水。我给您开两副药吃。”

许双双没说是什么病,就要给她开药,这让怀安不免好奇:“本公主是得了什么病?”

“无碍,不过是阴阳失调,气血虚体内有火。至于运动胸闷疼痛,平日里缺乏锻炼,不能一下子操之过急,要慢慢增加运动量,这个可以调整的。”许双双起身告辞。

萧呈止正要追上去,却被宫人叫住:“公主,世子爷,贵妃有请。”

许双双快步离开,她知道萧呈止要追上来,但她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萧呈止。

可是片刻后却不见萧呈止追上来,她又很失落。

一个人坐在假山旁的亭子里发呆。

“双双,你怎么在这里坐着?我找了你许久!”萧呈止跟贵妃娘娘打过招呼后便出来寻找双双了。

萧贵妃知道母亲有意撮合萧呈止与双双,双双这姑娘人挺好的,她也喜欢,这两人要是能成她也乐见其成。

只是……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但她看得出,双双不是个愿意委屈求全的人,她不一定会同意与南阳郡主共事一夫。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萧贵妃是清楚的。

只能说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许双双没想到萧呈止还会找过来,一时有些慌乱:“你,你找我做什么?”

这话问的,仿佛两个不熟悉的人一般,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双双,你怎么了?”萧呈止微微蹙眉,薄唇抿起:“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我也不敢生你的气啊!”多日来的委屈终究还是被宣之于口,许双双明明已经想好了不会再对萧呈止付出感情,可听到他问自己是否还在生气,竟一时憋不住,说出口的话令她自己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