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规则难改?
风元城的攻守战,终于在圣者荣光的照耀下,落下帷幕。
三宗联盟中实力最强的门派万剑门,掌教荆玄和护宗长老团五名长老被击杀,万剑门失去再战之力。
而在颜图先退去之后,御兽宗和暮宇阁也没有力量面对一个天玄十重的强者,季凡。
坚持不过小半个时辰,御兽宗和暮宇阁在风元城背后的埋伏的力量死伤大半,仓皇退去。
以血腥开始的战斗,在经过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以血腥落幕。
而风魄宗付出的代价,也是出乎意料地惨烈。
宗门内中坚层次长老死去七成,新入门的弟子死去两成。
掌教风子江经脉寸断,死活不知。霸盟将银浔增援的力量尽数斩杀,付出的代价是首领辰风昏迷,死活不知,团队内三人死亡,十七人身受重创,奄奄一息。
而最大的损失,便是门内天赋极高,最年轻的长老颜夕绝脉崩溃,灵魂消失,据说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意念……
天下震动。
在不少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风魄宗已然失去往日的威严,一举由一流门派跌落到二流之末,再无兴起的可能。
“咳……咳……咳……”亡灵国,平江都角落一处光芒昏暗的石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目光呆滞地坐在地面,右手紧紧抓着一柄漆黑的陨铁刺,双目无神地望着墙壁上那些几乎快要消失的、只有轮廓五官全无的人脸雕刻。
不知为什么,看到墙壁上那些图案,秦浩的心内就像是被人堵上了一块又冷又重的石头。
他是不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一阵清雅香风飘来,门外一个人影悄然闪进,却是一身裙袍的白馨。
白馨将一个晶莹的白玉碗放在秦浩面前,面色微有些苍白道:“可以喝药了。”
秦浩咳嗽两声,苦笑道:“喝什么药都没用,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奇怪,半个时辰前,这个全不相识的女子就端了一碗碧绿色的药汤进来,好说歹说,让他一定服下。
不知道为什么,秦浩竟然会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产生信赖,顺服地将微带腥味的灵药服下。老实说,在服下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汤过后,他还真是舒适了一些。
虽然体内的死气,并未消减……
“喝了再说,我来帮你。”白馨轻轻蹲下,白皙的双手将白玉碗捧到他身前。
秦浩只能接过,将玉碗中的灵药一饮而尽。
灵药入口,涌入小腹的那一刻,秦浩只觉清凉之意流遍四肢百骸,旋即涌向气海,让他的疲惫感缓解不少。
擦拭嘴角,秦浩朝她虚弱地一笑:“多谢!”
“不必!”白馨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往石室外走去。
“对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苍老的容貌上突然现出一丝黯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都不记得了?”白馨顿住,缓缓道。
“嗯。”秦浩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全无印象。我想你或许会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白馨沉默良久,幽幽一叹。
“算了。”秦浩眼神黯淡下来:“反正记不记得?,都没多大关系。”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几乎是在风中闪烁摇曳着的一点火苗,不知道何时就会熄灭。
只是有些可惜,在死去之前,总感觉有什么有很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开了他,而记忆中却已是空白。
秦浩心头感叹,并没注意到急步离去的白馨美目中闪烁的泪光。
白馨出了石屋,脚步慌乱地在街道上行走,走到道路尽头,手中的白玉碗跌落地面,摔成无数片晶莹的碎玉。
白馨靠在墙根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碧绿色的眸子中雾气氤氲。
真的没机会了么?
“你何必做到这样的地步?”一声叹息从身侧传来,白馨抬头,见得是那名多日未出现的易姓男子,又失望地低下头去。
“冰河古蟒的心头血,可以平静心神,补充生命力,减缓寿元枯竭。放到任何一处,都称得上是无上灵药。但这里是亡灵之国。你的心头血一放出体外,其内蕴含的力量最少会流失九成,要凑够一碗,你会折损多少生命?”
“这是我的选择。”白馨又从空间戒指中召出另一个白玉碗,喘了几口气,再度凝聚心神。
“不用再骗自己了。”易姓男子沉声道:“他的记忆现在只能维持不到半个时辰。你这一日已经进去了超过十次,每一次你的心头血起的效用都在降低。最后一次我看得出来,除了消缓痛苦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作用了。他……寿元已尽。”
白馨被这句话击打得心头震**,终于是忍不住靠在墙壁上,面如死灰。
她清楚!
她比谁都清楚!
天玄七重是最危险的一个屏障,看不透时光便是老死的结局。
这个结果,在以前的白馨眼中再正常不过。要攀上武道巅峰,免不了会付出代价。
就算是她第一次踏在第七重的关口,一时看不破,险些老死,她也认为这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但此时再度面对这个预想得到的结果,为什么她的心口竟会这么痛?
就像是有人用刀子一刀刀切在心脏上,再用力地拖磨。
“真的,不可能吗?”白馨闭上眼神,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秩序,规则,是天地间的一切可以正常运转的条理。”易姓男子声音黯淡:“如果可能,我也想帮他。但法则不可逆转。一个人一世之中,只能经历一次时光,每一个灵魂都只有一次受法则洗礼的机会,不是你我所能改变,就算是传闻之中的圣者,都无力做到……”
易姓男子说到这里,耳畔突听到一声“叮”的震响,似是什么铁制之物滑落地面的清脆鸣响。
“时间到了。”易姓男子长长一叹。
白馨贝齿在唇瓣上咬出深深的齿痕,指甲刺入掌心,刺得鲜血淋漓犹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