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小时候也想过的,”

花之纪操纵着森鸥外埋头奋笔疾书,语气幽幽,“如果能多一个我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一边玩游戏一边做作业,劳逸结合两不误。”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他在赶作业,另外三个他也能感受到同等的痛苦——都是他自己,能不痛苦吗?

系统出了个主意:【那既然都很痛苦,干脆让大家一起来赶报告好了,这样你虽然承受了四份痛苦,但是缩短了承受痛苦的时间啊!】

系统:【人类不是常说长痛不如短痛吗?】

花之纪停笔,思考了一下:“有道理。”

他看向一旁的芥川龙之介。

森鸥外微微歪头:“芥川君。”

芥川沉默地回望他,森鸥外叹息道:“关于今天那个案件,请尽快提交一份完整的任务报告给我。警方那边也催得很紧,对了芥川君,绝对不可以在报告中写‘为了得到情报我决定将嫌疑人全部殴打一遍’这种东西哦?”

“……那群警察居然敢对森先生指手画脚吗,”芥川严肃道,“没有人能逼迫我们武装侦探社——让在下将那群警察全部切碎吧,这样就无人敢冒犯森先生了。”

森鸥外:“……”

森鸥外:“芥川君,你先去旁边的波洛咖啡厅预定今天的晚餐吧,中也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着森鸥外估算了一下时间,中也赶往车站的时候,中岛敦卡牌冷却时间也差不多结束,干脆让中岛敦和中也一起回来好了。

以防万一,森鸥外打开商城给中岛敦和中原中也买了一个叫“行踪伪装”的商品,这样以后有人查起来,就能从各地的监控里调出他们一起行动的录像。

支走芥川龙之介,犹豫几息,森鸥外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森先生。”

“嗯,”森鸥外应了一声,“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中原中也回答道:“这边一共有两个案件,都已经全部解决了,凶手也交由警方带走。”

森鸥外敏锐的捕捉到中原中也背景音里嘈杂的人声,听起来是一个大阪口音年纪不大的少年声音,隔着电话也能听到对方充满好奇的询问武装侦探社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又被森鸥外咽回去,他说:“辛苦了。敦君那边呢?”

“中岛吗,”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在去第一个案件案发现场的时候,路过的一个地方传来了不太妙的感觉,所以姑且让他先过去看看。”

操纵着中原中也看了眼一旁的挂钟:“这个时间的话,那家伙应该也把事情处理完了。”

森鸥外点了点头 :“嗯——啊对了,那两个案件的任务报告就拜托给中也君了。”

他叹了口气:“警察那边也催得很紧,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被投诉到让侦探社关门的地步。”

中原中也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明显低落了很多:“……是,森先生。”

花之纪啧了一下:“良心有那么一点痛。”所有马甲中就中原中也的工作量最多。

系统不太明白:【可所有人都是你的马甲啊?】

花之纪:“……你闭嘴。”

在绞尽脑汁用各种委婉的语言美化“芥川龙之介把凶手揍了一顿导致凶手肋骨断了两根脖子上留下青黑手印”这一严刑逼供的事实后,森鸥外只觉得头顶微微清凉。

……不知道波洛咖啡厅有没有黑芝麻套餐。

他打起精神,动手开始写电影院的拿起案件。因为那起案件最后通过监控直接确定了凶手,所以相对其他案件来说非常好写,除了监控记录忽然恢复这一点很难解释。

森鸥外思考了一下,愉快地在报告将这一点简化为“在社员的帮助下,通过监控记录确定凶手”。

至于是哪个社员?不知道,等之后看看能抽出什么卡吧。

而山林别墅爆炸案……虽然中也和芥川一样都选择了直接殴打犯人,但是中也在那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证明对方是犯人的决定性证据,而且之后的殴打行为完全可以解释为因为凶手有枪,所以中也选择正当防卫来保护在场其他无辜群众。

写到这里的时候,森鸥外顿了一下。

——凶手肋骨断了四五根、四肢有不同程度的骨裂骨折,这算是正当防卫吗?

……警方没有投诉,那就算吧。

森鸥外果断的写上了这一句。

而这时,中原中也的任务报告也通过传真到达了侦探社,森鸥外拿起来仔细查看。

几秒种后,他镇定地将中原中也的任务报告放在了一边。

是这样的。

扮演卡牌人物的过程中,为了能让各任宿主尽快掌握扮演技巧,扮演者的思维其实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卡牌影响。

所以在这份影响下,花之纪操纵中原中也写报告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觉得报告中部分用词有些不妥,但视角一切换,森鸥外看到这份报告的瞬间就能轻易的察觉到不对。

……中也啊,交给警方的任务报告怎么可以写‘条子来处理现场’这种话?!绝对会被投诉的啊!

花之纪不得不花时间重新调整了中也任务报告中的用语,并且委婉美化了中也又殴打了两个凶手的事实。

写完五份报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芥川龙之介提着满满一大份波洛咖啡厅特制晚食套餐回到侦探社。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带着中岛敦也回到了侦探社。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微微鞠躬:“森先生。”

“今天真是辛苦了,中也君。”森鸥外点了点头,视线移向中原中也身后,白发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森鸥外用熟稔的口吻温和道,“敦君也是,来吃饭吧。”

中岛敦往前走了一步,宽大外套竖起来的立领严密的挡住了他的脖颈,他垂下眼睛:“是。”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