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路拔剑
倘若叶锋知道胡斐的想法，只怕会郁闷地吐血三升。
得，敢情自己付出这么多，结果全是对牛弹琴……这活雷锋算是白当了。不过也无所谓，他原本就没指望胡斐感恩戴德，目的达到，已然完美，自己心里痛快了才要紧。
至于袁紫衣……呃，算了，还是不至于了吧。
叶锋摇头，整件事已经超出他的预想，脱离他的掌控。更关键的是，他还搞不定，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做一只将头埋在沙里的鸵鸟，能避则避。
凤天南已死，但五虎门仍旧是佛山一霸，叶锋可不会轻易放过。
斩草固然重要，除根也是必须的。
虽说灭了一个凤天南，几年之后，肯定还有凤地南、凤玄南、凤黄南冒出来，但也如他先前所说，那条鱼在乎。最起码，有了自己这一出，佛山的老百姓可以过上好几年和平日子，何乐而不为？
最要紧的是，倘若不做此事，他念头不通达啊。
叶锋自北帝庙飘然而出，纵身上马，随手抓了一个五虎门弟子，令其在前带路，片刻之后，已经抵达凤家大宅。
这是一座白墙黑瓦的超大宅第，门上悬了一面大匾，写着“南海凤第”四个大字，阳光下，金灿灿的。此宅一连五进，占地极广，气象宏伟。
叶锋冷笑一声：“好气派！”
资本家的第一桶金，皆是建立在对他人劳动价值压榨、剥削的基础。最初的资本积累，尤为血腥，用“鲜血淋淋”四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也不知这一连五进的奢华豪宅，地基之底，埋葬了多少个钟小三的累累白骨？
那五虎门弟子在北帝庙已见识到叶锋的厉害，瞧着叶锋心情不佳，赶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磕头求饶。
叶锋冷哼一声，剑鞘闪电般点在他膝盖上，咔嚓两声，两个膝盖完全粉碎，又往他脖颈上猛地一击，那人先是凄厉哀嚎一下，旋即昏倒过去。
叶锋不是孔老二，也没有以德服人，或是以言语感化他人的坏习惯。
在他眼中，这些人既然做了凤天南的爪牙，平日里作威作福，那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叶锋手腕一抖，嗖的一声，一锭金元宝射向门上匾额，哐当一声巨响，匾额从中断开，自门上掉下，砸在青石板地面，发出哐当巨响。
“哪个不长眼的小子，竟敢到佛山撒野？找我凤家的茬儿，活腻歪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厉吼一声。
凤宅大门被人推开，四十多个五虎门弟子和凤家家丁鱼贯而出，迅速将叶锋包围。一半的人手中拿着刀、剑或是铁链，另一半则拿着五尺铁棍和渔网。
当先一人，正是适才吼叫的男子，他名叫凤七，凤天南远亲族弟，“岭南五虎”之一。在他身旁还站了两个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高手。不必说，这两人也是“岭南五虎”的成员了。
叶锋轻笑道：“呦，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凤七冷哼道：“怎么？害怕了？告诉你，后悔都晚了！”
叶锋忽然轻蔑一笑：“既然都来了，干嘛做缩头乌龟，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又有十几个人从凤宅中蹿出，全都身着捕快服装。
队伍最后，一个五十多岁，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缓缓走了出来。此人正是佛山知府徐启虎。
叶锋伸手数了数捕快，总共才十六人，无语腹诽道：卧槽……这他娘都什么世道，私人武装比朝廷正规部队还犀利！不禁开口询问：“呃……巡检衙门就这点儿人？”
跟在徐启虎身旁的捕快厉声喝斥道：“大胆刁民，见到佛山徐启虎徐知府，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凤七紧跟着冷哼道：“徐知府听闻佛山出了大胆贼子，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带领巡检衙门的捕快前来抓捕。此刻你已被我们包围。倘若束手就擒，徐知府为人心善，还可从轻发落。但倘若你冥顽不灵，不识大体，那可怨不得旁人，立刻就让你身首异处！”
徐启虎脸带微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马屁拍得他神清气爽，很是受用。
叶锋嗯嗯点了点头，冲凤七轻笑道：“说来我还该谢谢你。”
凤七皱眉道：“嗯？”
叶锋道：“原本我收拾了你们，就准备取这狗官的性命。你很不错，让他自己主动送上门，倒给我省了许多麻烦，你说我该不该谢你？”
徐启虎脸色大变，厉声道：“大胆刁民，本官乃朝廷钦定五品大员，尔敢犯上作乱？！想造反不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叶锋冷笑一声：“懒得跟你们废话，一群人渣，都给我去死吧。”反手一挥，呛啷一声，金蛇剑发出一声清脆长吟，光芒闪烁，叶锋已经挥剑碾杀过去。
唰唰唰几声，叶锋夹紧马鞍，上身倾倒，金蛇剑随身挥舞一圈，近处一圈五虎门弟子、凤家家丁尽数毙命。
徐启虎“啊”的尖叫一声，惊恐瞧着叶锋，双腿颤抖。
他这人胆子极小，虽站在最后方，内心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听凤家的人来报，闹事的贼子单身一人，还不到二十岁，那能有多大本事？所以他才会亲自赶来，想要显一显知府的威风，否则以他胆小如鼠的性子，怎可冒险前来？
哪料贼子如此彪悍，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却为时已晚。
一剑杀七人，转头便瞧见瑟瑟发抖的徐启虎，叶锋不屑地冷哼一声：“无胆鼠辈！也罢，我就做回好人，送你一程！”手腕一抖，嗖的一声，一枚黑铁棋子闪电般射向徐启虎咽喉部位。
棋子穿喉而过，鲜血潺潺流出，徐启虎一手捂着伤口，惊恐且不甘地盯着叶锋，啊啊张嘴，却说不出话，噗通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众捕快立即慌乱，不知所措……知府被杀，就算他们不死，也会受到牵连，前途无望自是不必多说，说不定还得吃几年牢饭。
见势不对，为稳住众人，凤七大叫一声：“全给我上，捉住反贼，朝廷必定不会问责尔等！我凤家更会出钱奖励。砍贼子一刀，赏纹银百两！手刃此獠，赏纹银千两！”
金钱对这些人来说，还有着超强的诱－惑的。
叶锋露了这一手，那些人心生畏惧，就欲逃走，此刻眼睛一红，一咬牙，吼道：“这银子太容易赚了，就算杀不了这厮，总有机会砍他一刀！他奶奶的熊，兄弟们上啊，一刀一百两！”
叶锋冷哼道：“银子当然是好东西，就怕你们没命花！”
纵身自白马跃下，冲入人群，展开神行百变身法，再结合金蛇剑法，每一招皆是攻向敌人致命部位，没有任何一招落空。
蛇形剑尖轻轻一抖，便有一人喉咙被划破。
顷刻之间，已经斩杀二十多人，余下众人无不骇然。
凤七心中惊惧，但他已没有退路，顺手将身前一个弟子扔向叶锋，怒吼一声：“恶贼受死！”六尺铁棍随之挥出，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直捅叶锋心脏。
叶锋冷哼一声，一剑刺在家丁手腕动脉，伸手抓住他衣襟，顺手又往前一抛，噗的一声闷响，凤七一棍捅穿那人心脏。
凤七暗道一声“糟糕”，刚要后撤，叶锋身形一闪，人如鬼魅，已欺身近前，左手双指猛地插向凤七双眼。凤七惊骇之下，只得弃棍，挥拳一挡。但他速度哪里及得上叶锋。
饶他经验丰富，内力不弱，毕竟还是慢了一步。
叶锋双指刺中凤七双眼，顺势一剜一勾，竟硬是将他两个眼珠子挖了出来。
“嗷嗷嗷－－”
凤七仰天发出无比凄厉的嘶吼。
这才是金蛇剑法的精髓所在，精准、狠辣、阴毒。
一击得手，叶锋便不再管。
他犹如战神重生，转身杀入人群，半柱香功夫，又斩杀了二十人。
倒不是叶锋起了善心，反正凤七已成废人，料理了其他人，再来杀他也不迟。
崩溃。
余下人等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惊恐。
伴随着惊恐的尖叫，拔腿便逃，只盼离叶锋越远越好。早先是他们包围叶锋，此刻却是叶锋一人将所有人包围。但凡有人逃出圈子，叶锋立即使出神行百变，将其斩杀。
这一战端的是酣畅淋漓，叶锋将神行百变、金蛇剑法以及混元功运用到极致，汗水如雨般挥洒下来。
大幕落下，凤宅前门仿佛成了屠宰场，尸横遍野。绝大多数都是喉咙被刺而死，鲜血飙射，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小溪。
叶锋大口喘气，虽是穿越之身，但到了古代，遭遇悲愤难平事，怒起杀人，他竟没有一丝不适应，反而感觉很是畅快，身心俱爽。
难不成自己天生心理变－态？亦或是……自己原本就该生在乱世，行那念头通达之事？
叶锋摇了摇头，得不出答案。
但，管他的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男儿仗剑走天涯，管他人不敢管之不平事，杀他人不敢惹之该杀人，拔剑试问天下，有何不可为？
叶锋仰天哈哈大笑。
一把大火将凤家大宅烧了个干干净净，纵身上马，北上而去。
一路拔剑，潇洒走天下，天下便被他捅了个大大的窟窿。
……
七月二十七，佛山知府徐启虎，缉拿反贼，不敌被杀，脑袋被割掉，杀人者姓名未知，只知反贼使用一把古怪金蛇宝剑；同一日，佛山恶霸“岭南五虎”尽数被诛，凤宅化为灰烬，五虎门解散。佛山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七月二十九日，惠州知府李华明睡梦之中，项上人头不知所踪。同一日，惠州乡绅林宝身首异处，两人脑袋皆被悬挂于惠州城城门，上书“贪官污吏，犹如此例”八个血字。惠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八月初三，衡阳巡抚苏开光审案之时，金蛇剑客直接杀入衙门，取苏开光人头。此为金蛇剑客第一次正式露面，现场百姓情绪失控，竟全都跪了下去，对其顶礼膜拜。
而后短短时日，乡绅、恶霸、贪官、污吏，又有十三人命丧其手，朝廷称其为“金蛇逆贼”、“金蛇恶贼”，坊间却称呼他为“金蛇大侠”。
自七月底，江湖上突然冒出一位擅使金蛇剑的剑客，此人行踪飘忽，剑法高明，下手狠辣，且专杀贪官污吏。
清廷大为震惊，下达全国通缉令。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清廷官员全都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睡梦之中脑袋便搬了家。
不到半个月时间，金蛇剑客名动天下，更有许多反清人士将其为心中偶像，乃至于模仿偶像的行为，专杀贪官污吏，原本已经陷入低谷的反清大潮，又朝气蓬勃地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