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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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你看那些贵族公卿,还有那些黎庶,都在议论我们呢,你猜他们会说什么?”坐在马车之上,坐拥双美的王离指着左右人道。

“先生,我们行我们的,他们的议论管我们什么事?”雅夫人说道,此时她的世界观完全是被王离粉碎后的重建,言行也为之变化。

“哈哈,雅儿,你又错了。”王离笑道。

“先生,雅儿错在何处,这话不是先生你告诉雅儿的吗?”雅夫人疑惑道,旁边的乌廷芳也侧着脑袋倾听着。

“雅儿可知什么叫做君子不器?”王离指着周围行人道。

“君子不器,这好像是孔丘说的?具体意思,雅儿读着也不分明,不如先生直接与雅儿说吧。”雅夫人身为王家贵女出身,却是读过书,习过文的。

这个时代的书籍不多,普通人无法接触得到,但是于王家贵族而言却是不同。

“关于君子不器,这句话,其实有着许多说法,有人说,君子应该不像器具一样,只能作用于某个方面,而应该多才多艺。”

“这话听来不错,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孔子,孔子也没见他如何多才多艺,别人问他如何种田,做菜他也不见得就晓得,所以这话当真是大错特错。”

“于孔子而言,这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呢?在古语而言,君子乃是国君,后来演化出有地位者,贵族公卿也有称君子者,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便是如此。”

“那么于孔子而言,君子不器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真正有能力的人,不应该亲自去做那些事情,不应该是做那类事的人,他们是指挥和领导者。”

“这句话的含义,与君子劳心、小人劳力相差不大。”

“先生眼中,这句话想必还另有含义对不对,至少,在先生眼中,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对不对?”雅夫人好奇问道。

“哈哈,我的雅儿真是聪明,一眼便看出我有独特见解,如今我便与你说说。”王离指着人群道:“器,含义是工具的意思,雅儿你看我手中所指,那些人皆是器。”

“上到大王、中到大夫、小到常人,他们都是器,他们都是工具,而雅儿你,今天则刚刚触摸到了君子不器的边。”

“我们来看看,我为何说他们是器,雅儿我问你,你看这芸芸众生,大家同样为人,一样是两只手、两只脚,一个脑袋。”

“有手可做事,有脚可行走,也有脑袋可思考,可是却为何分出了诸般等次?同样有智慧的人,有人是贵族大夫,有人却只是商人,有些人甚至只是奴隶呢?”

“雅儿不知。”雅夫人如实说道,这等话儿,她却是从未想过的。

“为何同样是一人,有着如此巨大差异?大王也是人,有些大夫比大王更强壮,更聪明,可是大王是大王,他们却只是大夫?”

“为何大王一个如此常人,高居大王宝座,可以统御这偌大疆域,一言之下,无数人为之效命,随便一个决策,就改变亿万人的命运?”

“这一切是凭什么?”

王离不等身旁两人答话,随即自问自答,他却也非是有意说这话,实是先前与雅夫人那番话引动了自己的思考,借着与雅夫人说话,整理思路,此时,他隐约已经看到一片无限光明了,那将是于他而言无比重要的明悟。

“他凭的是器的根本,凭借的是规矩,凭借的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的规矩。”

“雅儿,若是所有人心中不认同维持国家存在的规矩,那国将若何?大王若何,那些大夫若何?”

王离如此说着,心中却回想着现代,便是那些国家领导人又如何,他们凭什么坐镇万民九州,一个常人的身体,智慧也不见得高到哪里去?可是他们麾下亿兆之民,竟全然没有一个认为这不正常?

这样的问题,在许久以前,他是从不会想,也不会去想,因为那时候,他还是器。而到了如今,他已经脱出了器的范畴,自然明白了君子不器的道理。

“轰!”王离这番话,犹如振聋发聩般撼动着雅夫人的心灵,再次将她过往的一些世界观彻底破碎,原来一个国家的真相是这样。

一个国家的存在,仅仅是所有人的认可认同才是国,若是所有人都不认可,不认同,那国将不国,他们这些贵胄又算什么?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问题除了少数人是不会去想的,直到秦末有人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才堪堪在国之大器上轰出了个裂缝。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认同呢?

“你已经摸到了君子不器的边。”雅夫人如此想着,原来是这样。

“器的背后,就是规矩,人人认可的规矩。认可规矩,认同规矩,就被规矩束缚,浑浑噩噩而无所知的变成了工具,变成了器。”

“可是若不认同认可规矩,那岂不是造反,难道一人之力能抗一国不成?”雅夫人不可置信的想着,这个问题,她过去想不到,也不敢想。

“谁说不认可、不认同规矩就是造反?我连心中想想都不成吗?我不认同,不认可,并不意味着我一定就要反对啊?”王离笑道。

“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明白了这一层之后,那就是君子执器。君子不应该成为器,而要成为执器之人。”

“明白了规矩的奥妙,就可跳脱出来,我们不仅不反对规矩,反而要利用规矩,甚至造就对自己有利的规矩。”

“君子执器,便是此理,利用规矩,规矩内的他人便在不自知中变成了君子手中的器。”

“而这规矩又是怎么来呢?看如今之天下,最大的规矩莫过于国家,这是由无数规矩组合出来的庞然大物,那小规矩又如何呢?”

“就如雅儿你的过往,他们认为女人有着很多男人,就是**,就是不对的,不道德的,甚至女人也这么认为。”

“这就是一条小规矩,而这条规矩的由来,便是男子基于某种心理而造就,随即得到了天下男人甚至女人的认同。”

“认同的人多了,这条规矩就成了。”

“有着这条规矩存在,男子就可坐拥三千,女人如此就是不对,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对,她自己也以为自己不对,一些女人,偷偷摸摸的与其他男人欢好,一旦被发现,不用他人辱骂和管教,仅仅是自责就会选择自杀。”

“这就是规矩杀人,而这条规矩的存在,无疑是有好处,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维持他,所有认同的人都会维持,为了维持规矩,对付违规者,甚至有着种种极端做法,对于这样的规矩,我们可以不认同而跳脱开来,但是却要正视其背后的力量,所以还是得守着规矩。”

“另外我再说一点,但凡规矩的存在,必定是有着大部分人的利益,甚至被束缚者也是有利而被甘愿束缚,如此才可稳定而长期的存在。”

“就如**规矩,本是男人造就,可是女人也会认同,因为女人也好处啊,想想看,我是贞洁烈妇,你是**女,我在你面前,多有优越感啊,多么高大啊?”

“又比如,两女争男,总是要将另一女人骂成**婊子,便是贬低对方而得优越感。”

一边说着,王离心中已经豁然开朗了,将君子不器的道理放在生活中,很多人虽然是器,但是也会本能的使用一些。

就如小时候,父母总会说,他人家的孩子如何好?实际上就是在孩子面前树起了一个规矩和榜样,如果孩子认同,他人的孩子好,我也应该这样做,那便去做了。

当然,这样的运用太过粗浅,树起的规矩太无力,通常都达不到作用,反而会引人反感,更多的孩子会想,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好,你们怎么不去认他当自己儿子,我是我,他是他,我傻X才这样干呢。

“原来是这样。”

雅夫人和乌廷芳两人听着,一起品味着话中道理,对王离更是敬佩与喜爱,先生竟是站在这等高度来看问题,将天地置于掌中,这样的男人,是我的男人啊。

这世间有着万千道理,很多人懂得了,却也未必能用。还有些人,懂得了,却因感性而不愿去行,这世上可有绝对理性者?

女人皆是感性动物,王离将**理论摆出来,她们也就是听着,知道了这一回事,可是依旧是甘愿为规矩束缚的,也享受着被束缚的好处。

如果是时代往前走五六千年,母系氏族时期女子地位尊崇,**又如何,说不得还荣耀而有成就感,可是现在是男权社会,整个社会秩序和道德早已经变化。

在这时代的男子哪个会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呢?虽说这世上女人离了男子未必活不下去,可是绝对是活不好的,所以,还是老实在规矩中束缚并乐在其中吧。

而王离若回到现代将规矩的道理,遍传网络,可是能用得起来,去用得又有几个?顶多小小的用一用,能多几分手段算是不错了。

眼前这两个女子,听完之后就是如此,心中明白道理,对王离更是崇拜,她们会去做**吗?现在快快活活的,傻X才会舍了现在,去求自己不认可的莫名其妙的幸福呢。

幸福这一概念也是要得到内心认可才是幸福,别人的幸福和自己的幸福是两码事,他人之仙草之余我可能则是毒药。

雅夫人重树自我之后为什么不选择继续面首三千,实际上她过往面首生活并不快活,反使自己越发空虚,所以醒悟之后无论是身心都做出了她最认可的想法,追求她最认可的幸福,而不是继续。

“明白了吧,接下来,我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君子执器而用。”

“眼前这些人,身为器而不自知,雅儿,你且看我执器,不出一月,邯郸人心中的雅夫人就再不是昔日的雅夫人了。”

王离看着雅夫人,明白了这番道理,他要做的何止是这些?初来这个时空,他当时还尚且不够自信,所以存了将项少龙拉出来合作的心思,但是到了此时,他已经自信凭着现在的自己,他天下间皆可去得。

至于项少龙,不过他手中之器罢了,而且,将成为一柄利器。

说起来在现代,有专门的法律课程可以学习,有人道学法律是为了更好的遵守法律,这类人多半是不成事的,傻了个X的,真个学法律的,最起码也懂得如何以法律获取好处。

而此中强者,只看西方大国中多少首脑是从律师出身就可知了,诸如林肯之流,这便是学法之后,目光超脱了法律,利用规矩,而成一国最高执器者的典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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