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那玄难见得张平并无任何表示,便不等乔峰回答,便即缓步而前,大袖飘动,袖底呼呼呼的拳力向乔峰发出。
他这门功夫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叫作“袖里乾坤”,衣袖拂起,拳劲却在袖底发出。少林高僧自来号称以参禅学佛为本,练武习拳为末,嗔恕已然犯戒,何况出手打人?但少林派数百年来宣称自己武学为天下之宗,又岂能不动拳脚?
这路“袖里乾坤”拳藏袖底,形相便雅观得多。衣袖似是拳劲的掩饰,使敌人无法看到拳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殊不知衣袖之上,却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要是敌人全神贯注的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转宾为主,径以袖力伤人。
乔峰见他攻到,两只宽大的衣袖鼓风而前,便如是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非同小可,大声喝道:“袖里乾坤,果然了得!”
呼的一声,拍向他衣袖。玄难的袖力广被宽博,乔峰这一掌却是力聚而凝,只听得嗤嗤声响,两股力道相互激**,突然间大厅上似有数十只灰蝶上下翻飞。
群雄都是一惊,凝神看时,原来这许多灰色的蝴蝶都是玄难的衣袖所化,当即转眼向他身上看去,只见他光了一双膀子,露出瘦骨棱棱的两条长臂,模样甚是难看。
原来两人内劲冲激,僧袍的衣袖如何禁受得住?登时被撕得粉粹。这么一来,玄难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了。他狂怒之下,脸色铁青,乔峰只如此一掌,便破了他的成名绝技,今日丢的脸实在太大,
双臂直上直下,猛攻而前。众人尽皆识得,那是江湖上流传颇广的“太祖长拳”。
乔峰眼见此。蓦地心念一动,呼的一拳打出,一招“冲阵斩将”,也正是“太祖长拳”中的招数。这一招姿式既潇洒大方已极。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武林高手毕生所盼望达到的拳术完美之境,竟在这一招中表露无遗。
但见乔峰和玄难只拆得七八招,高下已判。他二人所使的拳招。都是一般的平平无奇,但乔峰每一招都是慢了一步,任由玄难先发。玄难一出招,乔峰跟着递招,也不知是由于他年轻力壮,还是行动加倍的迅捷,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这“太祖长拳”本身拳招只有六十四招,但每一招都是相互克制,乔峰看准了对方的拳招,然后出一招敲克制的拳法。玄难焉得不败?这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要做到“后发先至”四字,尤其是对敌玄难等这大高手,众人若非今日亲眼得见,以往连想也从未想到过。
玄寂见玄难左支右绌,抵敌不住,叫道:“你这契丹胡狗,这手法太也卑鄙!”
此时张平却忽然开口道:“你这天竺胡狗的狗,身为汉人,却成天鼓吹那些天竺的神明。把那天竺胡人当做什么狗屁佛祖来朝拜。像那所谓的释迦摩尼和达摩若真如传说中一般威能无边,怎么不出来让本座见识一下。反而是靠你们这些天竺胡人的狗,天天帮助释迦摩尼这等低贱的化外蛮夷吹牛这等手法。才是卑鄙中的卑鄙。”
那玄寂此时涨红了脸,大吼道:“你辱骂佛祖,罪不可赦!”
张平此时却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少林是不是想要和本座过不去,若是不服,本座就让你看看。你们天竺胡狗就算从中原武林偷学再多的武功,也不可能是我汉人道家正统一合之敌。”
那玄寂此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并无意与施主为敌,只是施主对佛祖不敬,将来必有恶果临身。”
张平此时冷笑道:“好好珍惜这最后三年的时间吧,三年之内,如果你们不能再忽悠一个扫地老僧那样的高手为你们送命。只怕三年之后……”
此时那赵钱孙忽然开口道:“这妖道与乔峰这个契丹狗杂种同流合污,大伙儿今日不趁机杀了他们这两个狗杂种,将来必定遗祸无穷。”
乔峰酣斗之际,酒意上涌,怒气渐渐勃发,听得赵钱孙破口辱骂,不禁怒火不可抑制,喝道:“狗杂种第一个拿你来开杀戒!”运功于臂,一招劈空掌向他直击过去。
玄难和玄寂齐呼:“不好!”两人各出右掌,要同时接了乔峰这一掌,相救赵钱孙的性命。
此时张平忽然哈哈笑道:“玄难、玄寂,这赵钱孙胆敢辱骂我,你们救他,便是与我作对。我当日只是说不首先找你少林麻烦,既然你们与我作对,看来少林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随后张平的脸上的皮肤忽然越来越透明,白的可怕的脸庞之上,一条条紫色的气息仿佛游蛇一般在脸上四处游走。
而一股无形的吸力忽然自张平身上发出,直激得周围掀起一阵阵仿佛龙卷风一般的旋风。
此时张平忽然诡异的哈哈笑道:“诸位,好好欣赏你们这最后的世界吧!”
话音刚落,张平便猛然化为九道残影,扑入了人群之中。那赵钱孙第一个倒飞而出,待其落地,只见他后颅之上露出五个好大的血洞,当真是好生可怕的紧。
只可惜,众人实在是没有心情注意到他赵钱孙的动向,只听得众人当中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张平的身影每一次闪过,便有一名高手登时倒地而亡。
唯有那谭婆此时忽然忍住伤势,在张平击杀一名使枪汉子时,忽然鼓足全力一掌打来,口中大喊:“纳命来!”
而那谭公见此,拼命想要拉住谭婆,但是毕竟慢了谭婆一步,方才始终不能追上。
张平此时却仿佛脑后生眼一般,仅仅是将那使枪汉子的长枪随手向后一拨,那长枪便闪电一般的朝着谭婆射去。
二人之间不过一丈的距离,那谭婆冲势又是急猛,此时根本无法避过此枪。
此时忽然有一道黑影猛然扑到了谭婆面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这一柄长枪。
“不要!”
随着谭婆的一声悲鸣,张平却忽然反手大袖一挥,原本被谭公挡住的长枪受张平内力激发,登时洞穿了谭公身体而去,将谭公、谭婆二人射了一个对穿。
“小娟,你怎么这么傻。”
“啪。”谭婆的这一巴掌打得不重,声音也不响,然而谭公依旧没有躲。而是本能的掏出自己配置的秘药准备涂抹脸颊。
只不过谭公却没有了往日的迅捷和灵动,待得谭公刚刚将药膏举起,他忽然带着幸福和微笑盯着谭婆说道:“小娟,你知道吗?你生气打我的时候,是你最……”
话未说完,谭公的眼神忽然失去了神采,一双托着药膏的手也垂了下去,直将那珍贵的药膏散的满地遍是。
谭婆此时吐出一口血,随后缓缓伸出手从谭公手指上将药膏抹过来,颤抖的一边为谭公被打的脸颊抹上,一边喃喃说道:“老头子,疼不疼?”
见得谭公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谭婆忽然再次喷出一口血了,随后二人彼此搭在一起,身体渐渐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