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其实对于这个节日,民间有多种称呼,“中元节”是它在道教中的名字,佛教则称这一天为盂兰盆节,不信仰这两种宗教的人们会称呼此节为“七月半”,这也引出了中元节的时间——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
中元节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祖先崇拜与农事丰收时祭,最早是用来祭祀祖先的节日,并非后来人们所称的“鬼节”。它是如何和“鬼”搭上边的呢,目前有这样几种解释:1、在道教中有一个被称为“三官大帝”的神灵,其中包含了天官、地官和水官,他们是天帝派驻人间的代表,分别在“三元日”为天帝检校人间功罪以定赏罚:天官为正月十五上元赐福,地官为七月十五中元赦罪,水官则为十月十五下元解厄。据说中元之日,地官打开地狱之门,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考校,有主的鬼回家去,没主的就游**人间,徘徊在各处找东西吃,因此又称鬼节。2、从佛教来解释,盂兰盆在梵语中意为“救倒悬”,即解救在地狱受苦的鬼魂,随着时间的发展,人们逐渐误解了这个节日的意义,因此也就开始流传一些与之相关的恐怖故事。
如今,在各地也都保留着一些与中元节相关的习俗,比如祭祖、烧纸、超度亡魂、放河灯等等。由于其特殊的性质,同时也流传下来了一些相应的禁忌,如八字轻的人不要夜游、不要偷吃祭品、乱踩纸钱。
2003年8月12日正好是当年的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台湾省台南市新华区格外热闹,每年的中元节,新化都会按照习俗举办法事以及演出布袋戏。一夜喧嚣过后,城市逐渐平静,谁曾想地狱之门在这天深夜真的向一户人家打开了。
2003年8月13日清晨,眼看快到学校上课的时间了,与爷爷奶奶和大姐同住的康小妹才不情愿地背起书包准备出门。康家的情况比较特殊,除了正在读高中的大姐之外,现在读初二的康小妹还有一个7岁的弟弟,当时康小妹的父母都在大陆经商,所以将三个孩子都交给了爷爷奶奶照顾,直到这年7月,康家弟弟即将入学,母亲陈美莉才赶回家中,将大女儿、二女儿继续留给公婆照顾,自己和小儿子住在一起,以便办理上学事宜。两家相距并不远,因此陈美莉每次都会在上学前为两个女儿送早餐,可今天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妈妈到底还来不来?康小妹带着疑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一段漫长的等待后,听筒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按照母亲的习惯,如果电话响起时正好有事无法接听,她会先挂断电话再找时间拨回去,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让妈妈无暇接电话?满心担忧的康小妹索性没有去上学,而是走向了自己的家。
康家在本地有一个四层小楼,原本是康家爷爷经营的餐厅,等到康先生接手后,带着全家搬到了4楼,在一、二楼开了一家网咖,还开设了新化第一家电脑外设店,赚到第一桶金之后他才决定到上海经商。康小妹轻车熟路走上4楼,敲了敲大门,可她等了很久都没听见里面有人应声,于是她又找出了家里的备用钥匙想看看是不是母亲或弟弟生了病,没想到钥匙插进门锁后却怎么也转不动——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康小妹急忙跑回奶奶家,说明情况后,祖孙两人再次来到康家4楼,这次除了她们两人外,还有一个开锁匠和几个来帮忙的邻居。在确定屋内无人应门后,开锁匠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打开了房门。
大门打开,屋内静悄悄的,众人进门后立即分头查看情况,很快卫生间传来了一声惊呼。这间屋子的女主人陈美莉,此时正头朝下漂浮在注满了水的浴缸中,不论大家怎么呼喊,陈美莉始终一动不动,几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拨打急救电话请医护人员前来处理。
等到医护人员到场,众人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意外”那么简单。从浴缸中将陈美莉救出后,大家注意到陈美莉的手脚被人用她自己的丝袜反绑在了身后,嘴巴里还塞着一条丝巾,经医护人员判断,在康小妹来敲门之前她就已经去世了。
被反绑手脚的人是不太可能自杀的,医护人员在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通知了警方。新化警方接警后迅速接管了现场,此时的第一要务并非断案,而是要找到那个和母亲同住的7岁男孩,因为他很有可能目击到了母亲遇害的全过程。关于他的下落,警方一开始的预想很乐观——也许小孩子是因为害怕躲了起来,于是分派人手对房子内可能藏得下一个7岁儿童的位置进行搜查。但对于一个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且看到了行凶过程的孩子,凶手有可能心软吗?一个恐怖的结果正在等着他们。
搜查到卧室时,警员们只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屋内的衣柜,看尺寸藏一个7岁的孩子绰绰有余。几人走上前,慢慢拉开了柜门,里面的景象纵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了也是一惊——康家最小的孩子,此时被一条薄毯挂在衣柜的横梁上。男孩双手被人反绑,双脚悬空,舌头吐出口腔,小便失禁,显然是被活活吊死的。最让家属伤心的是,凶手杀人所用的毯子,男孩生前夜夜都要盖着入睡,根本离不开它,柜子里还有为其准备的崭新校服,可惜他再也没机会穿上了。
中元之夜,平添两条人命,这让整个新化人心惶惶,警方也是压力倍增,力图尽快破案。警方一边联络在大陆的康先生,一边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排查。等康先生赶回新化后,警方特意对其进行了询问,重点针对经商及资金方向,不过康先生表示自己的资金流良好,没有欠债,也没有与人结怨,妻子返回台湾省的时间也不长,平常也是与人为善,加之公婆就住在附近,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妻儿殒命。
家人这边没有头绪,现场勘查组也是收获甚微。首先,邻居和急救人员在施救时留下了不少痕迹,这让警方很难采集到的完整、清晰的嫌疑人指纹。其次,可以判定这个凶手相当残忍,而且作案时间相当充足,警方检查后发现,房间内有明显被打扫过的痕迹,凶手几乎抹去了所有和自己相关的痕迹,这让警方根本无从下手。
最初,警方的侦查是顺着两个方向进行的:第一,抢劫杀人。第二,仇家报复。在和康先生对话之后,警方还询问了死者的其他亲属,得到了一致的答复,同时他们还对其人际关系进行了调查,证实了家属们的说法,从而将第二点排除。至于第一点,首先房子的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现场也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不像是抢劫案现场。其次,死者手上的金链还在,家中的财物大多没有丢失,只是钱包中少了三千块,如果是匪徒入室抢劫,不太可能舍弃其他财物单单抢走三千现金。最后,警方对遇害的母子两人都进行了尸检,发现其虽然是在水中被发现,但肺部并未积水,应是死前遭外力重压导致窒息,死后才被扔进浴缸中。小男孩则是被吊死无疑,最关键的是,两人在死前都没有挣扎的迹象。这些发现让警方的第一点怀疑也无法立足。
不死心的警方再次回到案发地点进行搜查,果然找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两样东西。在马桶的水箱上,警方找到了一把水果刀。此刀立即被送去检测,虽然没有在上面发现血迹反应,但是有明显的撬痕。另外,警方在客厅也找到了一把不属于康家的一字螺丝刀,研判这两样就是凶手撬门使用的工具,可惜在上面还是没能成功采集到有效的指纹。
虽然还是没法锁定嫌疑人,但作案工具的发现还是给了警方一些思路: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那么凶手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杀人工具都是就地取材,且失窃财物金额较小,凶手极有可能是临时起意。顺着这两条思路,警方将侦查的重点放在了康家的熟人以及当地一些不良分子身上,于是对愿意配合的网咖常客、员工、附近邻居都进行了指纹和DNA的采集,同时也对辖区内的不良分子进行了强制采集,希望能在将来派上用场。
好消息很快传来,警方请来省级专家协助,成功从水果刀上的皮屑里提取到了DNA,随即和收集来的DNA数据库进行了对比,当时的结果和陈美莉的一个闺蜜相吻合。需要说明的是,当时DNA技术刚刚起步,还只能检测前12组序列,两个人的DNA约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在此处相同,闺蜜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会不会只是DNA和嫌犯类似呢?警方决定先从侧面进行侦查,闺蜜在得知陈美莉死讯后哭得相当伤心,此后警方几次试探也没察觉出异样,最终只是将其列为可疑人员,并未对其采取行动。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就连已经死去的冤魂都不太满意。原来在母子俩下葬之后,按照当地的习俗,墓园工作人员会在目的上培植青草,全墓园的只有这两座墓的青草无论怎样都长不出来。此外,办案警员也会时不时梦见两人对自己喊冤,这件案子成了整个新化警方的心病。
凶手不是神,一定会犯错误,现场肯定留有蛛丝马迹,不信邪的警方再次回到案发现场,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找到的线索终于有用了。在发现男孩尸体的衣柜中,警方注意到了几块汗迹,它们出现的时间不长,应该是凶手在杀害男孩时留下的,带队警长立即安排人员进行比对,确认嫌犯的身高应该在180cm以上。此外,警方还在卧室的被子上收集到了三块精斑,此时也有更精密的DNA检测设备被引进到了省内,经检测,其中两块属于康先生,而另一块来自陌生人!
警方立即将结果和数据库中的800人进行了比对,最终锁定了一个叫刘华昆的嫌疑人。让他们兴奋的是,这个刘华昆身高有185cm,与凶手的特征相吻合。
调查完刘华昆的背景,警方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凶手!当时26岁的刘华昆是新化当地的一个无业游民,也是康家网咖的常客。他好吃懒做,只能靠着在网游里打打装备卖钱,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在网咖时,康家人对他颇为照顾,时不时还会请他吃饭,施舍一些钱财,后来见他来得勤,干脆聘他当了店员,但是刘华昆改不了自己懒惰的习惯,才上几天班就以辛苦为借口辞了职。就算如此,康家也没有放弃这个人,同样喜欢网游的陈美莉还会从他那里买一些网游的装备。
其实警方之前并不是没查到此人,此前刘华昆曾在高雄犯下盗窃罪,被判刑1年零2个月,不过他没有到案,而是逃到了新化,在康家案发后自然成为了警方的关照对象。可是被找上门之后,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于是警方只是采集了他的指纹和DNA,并没有采取先关措施。等到案发后第5天,刘华昆忽然回到高雄投案自首,之后就被关进了监狱,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是觉得躲在监狱中最不可能被怀疑才有意为之。
带着最新的DNA证据,新化警方赶赴高雄提审刘华昆,见已经无法抵赖,刘华昆这才交代了案发经过。原来在8月12日,陈美莉刚好从他那里买了一些网游装备,并从钱包中拿出3000块作为报酬,刘华昆此时正好瞥见钱包中还有一叠纸币,加上他对于康家从商一事略有耳闻,于是就起了盗窃的念头。
8月13日凌晨1点,他从一楼原本的网咖柜台处找到一把水果刀,又在三楼楼道里发现了一把螺丝刀,就用这两样东西撬开了康家的大门。刘华昆进屋后蹑手蹑脚地翻找着财物,谁曾想在这一过程中他突然尿急,于是赶忙前往卫生间方便,就在他想要脱掉裤子时,大腿意外被装在兜里的水果刀扎了一下,于是刘顺手将刀放在了马桶的水箱上,最后落在了那里。
方便过后他妄图继续盗窃,没想到刚从厕所出来就发现陈美莉已经被吵醒,一般的贼在被人撞破后都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走,可陈美莉和刘华昆太熟了,一定会去报警抓他,于是刘华昆起了杀心。他先将陈美莉控制住,用丝袜反绑了对方的手脚,然后从背后用胳膊勒住陈的脖子,直至其窒息死亡。
在这一过程中,康家的小儿子也被吵醒,他来到母亲房间见到了刘华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叔叔。”就是这句话要了他的命,刘华昆担心如果放过他自己还是会被指认,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抓起小男孩,用丝袜绑住双手,又顺手找来了一条毯子,将其吊死在了衣柜中。因为体型肥胖,在这一过程中刘华昆出了不少汗,其中一些留下了衣柜上,就是警方找到的汗迹。
做完这一切后,刘华昆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开始慢条斯理地打扫现场。刘仔细地整理了整个房子,将物品摆回原位,还擦了地,抹去了指纹。最后,他对着穿着家居服陈美莉起了**欲,竟然在一旁**了几次,虽然之后将现场进行了清理,可还是留下了一枚精斑,最后成了警方破案的关键。做完这一切,刘华昆害怕陈没有死透,于是再将其扔进了放满水的浴缸中,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
认罪之后,刘华昆对着警方长舒一口气,据他所说,作案之后自己夜夜难眠,只要一闭上眼就能见到枉死的母子二人向其索命。值得一提的是,警方破案之时刚好是康家母子去世百日,刘华昆被捕后,母子两人的墓也终于长出了青草。
2005年,刘华昆被判处死刑,此后就一直被关押在死刑牢房,直至现在也没有行刑。更离谱的是,今年他还联合15名死刑犯上请愿书请求减刑,最终被驳回。
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有灵魂,也到了母子俩报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