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骗昭昭与他离心◎
策马疾驰, 江砚白披着一层纱衣,看着林翰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笑出声。
林翰表情一言难尽:“江砚白你如今越发像个姑娘了,出门还要披个纱衣, 也不嫌麻烦。”
“你羡慕就直说。”江砚白扬鞭朗笑,“这可是昭昭特意给我备的。”
“要我看,你夫人只是看上你的皮囊罢了,所以才怕你晒黑变丑了!”
江砚白闻言笑得更开心:“无论瞧上我什么,总归心里有我就好。”
林翰:……
江砚白真是昏了头了。
中秋佳节在即, 不止江砚白, 他带的一众人都是归心似箭, 皆想着早日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
江砚白勒停了马回头朗声道:“前方驿站修整半日, 午后用了饭继续前行, 约莫日落前便可接到人。”
他说罢笑道:“都收拾的体面些, 莫叫东陵人瞧了咱们笑话!”
众人闻言大笑, 一路疾行, 如今个个都是灰头土脸, 是得好生收拾一番。
江砚白率先下了马, 朝驿丞要了笔墨寻了个桌子提笔写信。
出来几日没往回传信, 昭昭定然着急了。
他想着抿唇笑出声,提笔倒也没多写, 不过是报了平安加上几句肉麻话罢了。
一众汉子收拾起来自然是快的,用过午膳皆穿戴整齐的跨马继续前行。
日落前, 众人终于看见了翼军旗。
翼家军乃是大周最骁勇的士兵, 此次特意拨出一小队护送东陵王,一是诚意, 二是以备不时之需。
“陈将军。”
江砚白拱手道:“陈将军辛苦。”
陈将军面色黝黑, 闻言点头:“江大人一路劳累, 可要休息片刻?”
“今日时辰晚了些,又要先去见过东陵王,怕是会耽误些时辰,明日后按照将军原定的计划出行便好。”
合情合理。
陈将军颔首,侧头吩咐人去后头传信就地扎营。
江砚白见状翻身下马,掸了掸衣袖,嘴角及不可见地冷笑一声,抬脚朝东陵王队伍走去。
莫方与坐在马车里,看见纱帘隐约透过一道身影。
他垂首浅笑,起身下了马车。
“陛下,您……”
莫方与抬手止住了侍卫的话,笑道:“倒是不好叫他来拜我。”
他说罢朝一旁的高树下走去。
那树瞧着像是已在这道上立了百年,树干粗壮的能遮住三四人的身影,两人走到树下无端变得渺小许多。
“臣大周迎礼官江砚白,见过东陵陛下。”
莫方与抬手扶起他:“江大人何必多礼。”
一阵沉默后,莫方与轻声问:“师父可好么?”
江砚白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我夫人?自然是好的。”
“你晓得朕的心意。”
江砚白挑眉:“什么心意?”
莫方与深吸一口气:“她又不喜欢你。”
江砚白眼中闪过寒意,直视莫方与:“我与夫人的事,与陛下无关。”
“莫与朕炫耀,你只是占了先机,若当年朕……”
“莫方与,我便是再给你两年,你依旧娶不了她。”江砚白背着手轻笑,“她只能是我的。”
“若我与大周皇帝说要她,得了她便边关百年安宁,你说他会怎么选?”
“我大周有强兵,有良将,我们便是战死,也从不会将边关安宁系在一个女人身上。”
江砚白嗤笑,看着他讽道:“数月不见,瞧着却并无什么长进。”
莫方与:……
“朕今夜便吩咐手下人做了你!”
江砚白:……
他蹙眉神色复杂地看着莫方与,一时无语。
莫方与见他语塞,得意道:“知道朕为何要你来迎朕吗?”
江砚白挑眉:“你欠骂?”
“因为朕想着自己狼狈赶路,你却和她在大周京城亲亲我朕便不自在,便是只有半个月路程,也得叫你陪着朕。”
这个理由……
江砚白无奈,着实有些膈应人。
等他回了京便带昭昭启程,他真是一眼也不想瞧见莫方与!
莫方与轻笑一声,昂着头回马车,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哼,等到了京城,朕便和她说师公骂朕。”
江砚白:……
莫方与真的很知道怎么恶心人。
他翻了个白眼,昭昭才不会信莫方与的鬼话!
江砚白思索片刻,寻人要了笔墨。
他还是先和昭昭说清楚为好,省的到了京城后莫方与恶人先告状!
接到了人自然要派人回京送信儿,江砚白将信交给那人才满意地回了帐子,谁要别想骗昭昭与他离心。
众人寻的扎营地是一片大空地,已合围之势将莫方与的帐子围在最中央,他的帐外围了一圈东陵侍卫,再外面是江砚白带去的人,最外层乃是翼家军。
江砚白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觉,突然觉得帐外悉悉索索地一阵响动。
他蹙眉起身,一把掀开帐门。
鬼鬼祟祟的莫方与:……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后,莫方与举着手中的酒坛:“东陵带来的,喝吗?”
江砚白压下脾气,低声道:“不喝,快回去睡觉!”
莫方与叹气:“我想娶的姑娘嫁人了,我睡不着,你陪我看星星去吧。”
江砚白:……
他真的怀疑莫方与是看他画像看久了,如今心悦于他!
江砚白瞄了瞄帐外,一片寂静。
“此时看什么星星,回京我找一群人陪你看。”
莫方与摇头:“你不知此处吗?往前走不过半里地便是著名的往生山,整个大周没有比此处更适合看星星的地方了。”
“你怎知……”江砚白说到一半便住了嘴,莫方与自小游历,此话倒是有些可信。
他轻声问:“当真?”
“自然!”
江砚白有些心动,若真如此,等带昭昭出了京便也带她来一趟,他们二人月下饮酒,朦朦胧胧……
他轻咳一声收了遐想:“走吧。”
他且先去瞧瞧莫方与有没有骗他,省得带昭昭白跑一趟。
二人走到外侧时陈将军正好出帐子,江砚白与他打招呼:“我们去看星星,将军要去吗?”
陈将军黑着脸点头,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星星?
虽然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天天都在想什么,可他身负护送之职,自然是要跟着的。
莫方与啧了一声:“陈将军……跟远些就好。”
江砚白疑惑:“为何?”
“他脸太臭,影响我看星星的心情。”
江砚白:……
作还是你作。
陈将军听见莫方与的话脸更黑了,只是夜色当前,看不清罢了。
他见两人往前走了不远便停下倒放心了些,索性抱着剑靠在树干上远远等着。
莫方与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将手中的小酒坛丢给江砚白一个:“不醉人,喝吧。”
江砚白不置可否,立在一旁提着酒坛并未有动作。
莫方与见他不信,轻笑道:“你当知晓,身为皇帝是不能喝醉的。”
“此行禁酒,我这么要求他们,自该以身作则。”
莫方与回看着他摇头:“君子之风啊……你便是这样哄她嫁给你的?”
江砚白垂首,他许是瞒哄过昭昭,可唯有一事从未骗她,那便是自己的心意。
他不知道昭昭对莫方与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想必在莫方与心里,会有一些东西比昭昭更重要。
譬如皇位。
江砚白无声勾唇,连将昭昭放在头位都做不到,如今又装什么深情呢?
他不是君子,自然不会去提醒莫方与。
莫方与缓缓躺到地上,草地柔软,让他不自觉喟叹一声:“好久没抬头看过星星了,大周星辰唯有此处最美,偏上一点便没这般震撼。”
江砚白闻言抬头看去,眸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惊艳。
漫天星辰,着实耀眼。
北方一条由星星组成的玉带,缥缈若仙女的裙摆。
江砚白正要夸赞,忽闻莫方与幽幽开口:“可惜了,是和你一起看的。”
江砚白:……
他也有此感,若今日他身旁的是昭昭,那才是人间至美。
“待回京了,我便带昭昭来。”江砚白似是炫耀,“她定然喜欢。”
莫方与这才反应过来:“你答应陪我来,是想让我给你领路吧?”
江砚白挑眉:“不然?”
“你……”
“莫方与,去死!”
一声低喝打断了莫方与的话,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江砚白瞧见面前一道黑影直逼莫方与而去,面色大变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一旁的莫方与倒也利索,翻身爬起来躲过一击:“什么人!”
“取你狗命的人!”
那人说罢举剑刺去,寒光闪过,剑影从莫方与手臂擦过。
“嘶……”
江砚白一把将莫方与推开,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上那人,侧头对莫方与道:“唤陈将军。”
谁知那人却好似早有准备,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鞭子,扬手缠住莫方与的腰,手腕微动将他困在身前:“不许叫人!”
江砚白眸色微深,盯着被扣住脉门的莫方与,握紧软剑没开口。
被鞭子缠住的莫方与看到腰间的鞭子瞬间顿住,哑声惊诧:“月娘?”
被唤做月娘的人冷嗤:“住嘴!你也配这样唤我!”
江砚白看着二人似是相识,朝莫方与开口问道:“什么人?”
莫方与顿了顿,微微侧头叹了口气:“我大哥的人。”
江砚白蹙眉,莫方与的大哥……
说的自然不会是莫文议的大儿子,那就只能是一个人——东陵本来的太子。
作者有话说:
小江(翻来覆去睡不着):看星星?他不会真的心悦我吧?
莫方与:谢邀,文艺男的日常style罢了,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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