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拿几张压箱底◎

众人启程回京时,昭虞的伤口已经结痂,虽不疼了却又觉得瘙痒难忍,偏她偷偷去挠时江砚白总能发现,然后冷着脸不让她碰。

昭虞撇嘴:“痒。”

江砚白吓唬她:“再挠会留疤。”

府中伤药不少,自然是不会叫她留疤,可大夫说若是将伤痂挠开会更疼,她耐不住痒却极爱美,只有这么说才会听话。

昭虞躺在马车上哼唧抱怨:“我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只想挠个伤口也不行?”

江砚白声音无波:“你还不如要天上的星星。”

昭虞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江砚白指尖微捻,抬手将人抱到腿上,昭虞顺势趴在他胸口,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

一本正经的江砚白轻轻扯开昭虞领口,面不改色耳垂却微微泛红。

昭虞瞧见觉得有趣,伸出舌尖轻轻掠过他耳尖,只当不懂他的意思,轻笑道:“大人做什么呢?”

江砚白侧头看向她,手指划过伤口,黑眸渐深:“已经结痂好几天了。”

昭虞只点头不说话,动作间露出白皙的脖颈。

江砚白低头啄吻,声音轻缓:“还疼吗?”

“大人想要了?”

江砚白:……

她一贯是懂直接的。

看江砚白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己,昭虞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最喜欢看江砚白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方贵还说他家四爷朝堂之上可舌战群儒,如今还不是被她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她却不知,半月相处江砚白已经学聪明了,不再试图与她讲道理,而是闷头干实事。

但江四郎还是要脸的,并不欲在马车上多过分,只是占些小便宜罢了。

昭虞一脸餍足地看江砚白整理衣衫,随手捞起一本书。

江砚白整理妥当后开口问:“读得懂?”

昭虞点头:“懂,但不喜。”

江砚白看了一眼书名——《孝经》。

他问:“为何不喜?”

她指着一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江砚白不解。

昭虞:“我记事起便没有父母,如何尽孝?这般说倒叫我白想爹娘,我不喜欢。”

江砚白沉默,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我派人帮你找家人可好?”

昭虞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凉薄:“可千万别,当年我年幼不记事妈妈却记得,她说我是被五两银子卖到楼里去的,卖家正是我的父亲。如今我孤身一人多自由,大人替我找到了他们我还得尽孝,真是要憋屈死了。”

她说着指了指胸口:“喏,如今受伤只是疼了些,有了父母倒是损了他们赐我的身体发肤,不仅疼,还是不孝,我可少给自己找点事吧。”

江砚白握住她的手:“那便不找他们。”

昭虞轻哼:“真找到了他们,他们能卖我一次就能卖我两次,我便是死也不愿再被卖。”

江砚白蹙眉:“不许胡说。”

他如今听不得这个字。

说完却又怕过于严厉吓着她,江砚白又道:“什么孤身一人,不是还有我?”

昭虞暗暗撇嘴,你不过是天上掉的馅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抢走了,哪敢一辈子指望你。

这话心里能想,嘴上却不敢乱说,她笑着点头:“大人说的是,以后我身后站着大人,自然没人敢欺负我。”

江砚白努力控制不让嘴角上扬,最后还是没忍住倾身啄了啄那诱人的嘴角。

江砚白去扬州花了四天,回去却花了大半个月,一是顾及着昭虞的伤,二是她第一次离扬州,路上看道什么都觉稀奇,便也都随了她。

马车进城,江砚白谨遵自己的承诺,没将人带回府,而是带去了自己的宅子。

这宅子是今年年初当今陛下赐的,虽是外宅,可与很多大臣的主宅相比也不逊色。

雕栏玉砌,丹楹刻桷,堂皇又精致。

昭虞实在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由惊叹:“嚯!这养我一个也太亏了,得养二十个才不算浪费!”

江砚白:……

一个都让他操不完的心,二十个真是想要他的命。

“这花瓶不错,大人,我能卖了换银子吗?”

江砚白哭笑不得的把花瓶放回原位,低声道:“这能换几个银子。”

昭虞眼珠一转,伸手。

她面摊子才摆了几天,刚把买碗筷的钱给赚回来就干不了了,如今兜里的银子还不够十两,在京城这种地方想必是活不下去的。

江砚白要养她,自然得给银子。

江砚白笑的心甘情愿,在她掌心放入一物。

昭虞嫌弃皱眉:“我要银子。”

给她钥匙做什么?

江砚白带着她继续走:“这是库房的钥匙,我的银子都在里头,以后你要用就去取,省的麻烦。”

昭虞眼睛一亮,开心了,抱着之前装铜板的木匣子跟江砚白去库房。

木匣子太小,银子装不了多少,只能装银票。

她抬头看了看江砚白,放进去两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江砚白挑眉却不说话。

昭虞见状胆子大了些,又放进去两张,江砚白依旧不语。

“我再拿两张?”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底下的手却拿的光明正大。

她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江砚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都是给你备的,问我做什么?”

初来乍到,只有银钱能给她底气,他自然会给她备足。

昭虞不信:“大人现在说得好听,可若有一日我惹你不快你肯定就要换个说法,我多拿几张压箱底,省的被你扫地出门后饿死。”

江砚白闭了嘴,她总是有理的,不与她计较。

昭虞抱着满当当的六百两银票心里踏实了,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只要把江砚白伺候好,就算以后被他不喜了也不怕流落街头。

一路赶车辛苦,又去了趟库房,昭虞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江砚白弯腰将人抱起来,朝昭华院走去。

这座宅子名宜园,取诸事皆宜之意,昭华院本就是宜园里最华贵的院子,他又早早派人回来修缮了一番,便更显精致。

“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儿,好不好?”

昭虞窝在他怀里,抬头扫了一眼:“院名和我的名儿一样。”

江砚白顺着她开口:“昭昭。”

昭虞笑:“大人是叫我还是叫院子?”

江砚白:……

院子有什么好叫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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