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张玄微微一笑,双手交叉在胸前:“能在临走之前看到马家这么多了不起的冰棍,真是三生有幸。从奶奶的眼神,我看出我们张家应该与你们马家有过节。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虽然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爸,或是仙游的老妈对马家做过什么?但死者已矣,我替他们给你们马家道歉。”

说着张玄就要给马老夫人鞠躬,马老夫人在听完张玄的话,脸上滑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们居然死了!马耀威立刻扶住张玄,神情悲伤的问道:“什么?你的父母都死了?”

张玄将脸侧向一边,忍住几欲流出的泪水:“一起去的,在我十岁的时候。”随即牙一咬,甜甜一笑,转脸望着面前的马耀威:“我的父母不会是欠了你们马家的钱了吧?”

“那……倒没有……”马耀威尴尬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告辞啦!”张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眯着眼,说道。

“不行”突然,马天行和马耀威异口同声喊道,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

马天行更是大步跨到张玄的身边,想抓住张玄的手臂,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他看够了,这个女人又开始硬撑她的坚强。

是!张玄不爱他,这让马天行心痛,但他只想好好照顾面前这个小女人,做她的“父亲”,决不能让她再次“独自上路!”

张玄一皱眉,暗想糟了,该不是自己的老爸老妈真的做了对不起马家的事吧。想罢一个转身,躲过马天行的朝她伸来的双手,闪到一边。异常认真地说道:“马老夫人,马先生,我替我的父母,对你们说声对不起!”说罢,便轻轻一跃,跃过所有人的头顶,想她张玄,在没灵力前就已是个武功高手,现在借着灵力的力量更是厉害!

张玄站定身,回头望向还在车边挠痒痒的半月,喊道:“喵喵,你不走吗?”

“来啦来啦!”半月一甩身,嘟囔道,“这破地方,跳蚤就是多!”

顿时,众人立刻呆若木鸡,这只猫,居然会说话!

当众人还在惊愕之间,马天行已朝张玄追去,他绝对不能再让独自上路,只身涉险。

就在这时,远处尘土扬起,一辆红色敞篷宝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宝马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张玄的面前,车子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微笑着,宛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迷人,他向张玄一挥手:“哟!好久不见,美女!”

张玄一愣,但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是你!”

男人探身望向张玄的身后:“哇,抓你的人不少啊,要搭车吗?”

“当然!”张玄左手撑住车门,轻轻跃入红色宝马,向身后追来的马天行一挥手,狡猾一笑,“拜拜——”

与此同时,半月起身一个飞跃也跃入车中。

“轰!”红色宝马扬起一阵尘土,消失不见。

马天行双眉紧紧蹙起,双眼紧闭,心在张玄上车的那一刹那已被抽空。她最终还是走了,呵,丝丝苦涩沁入心脾,转而化作一声苦笑,遥望红色宝马,轻声说道:“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他这个父亲的职责,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世事就是如此无偿。当你发现自己的内心时,爱人却已离你而去,来不及抓住却必须要放手,还能见到她吗?他忽然感谢老天,感谢他没有给自己表白的机会,否则今后见面会尴尬吧,呵……

他久久站立在那里,那宝马车曾经听过的地方,仿佛那里还有他留恋的东西。

此刻,内心唯一感到开心的莫过于司徒姗了。张玄走了,机会就来了!此时此刻,不正是个好机会?她缓缓走到马天行的身边,柔声道:“天行,我们先回去,总有办法找到小玄的。”

“你!”司徒昊和马天行愣愣地看着司徒姗,她真的变了,变地大方,变得沉稳!

“回去吧……”久久未开口的马老夫人下了最后的命令,张玄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外,可她的离开,却是意料之中。她希望她离开,可为何知道那两个人已死,看着已成孤儿的张玄,却又如此不舍,甚至还有一丝心痛。

老了,真是老了,这么个小娃儿都会说死者已矣,还如此真诚的道歉,难道自己就放不下那个心结?好不忍心啊,尤其那孩子强颜欢笑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啊。

一行人,带着深深的惆怅离开了西贡鬼屋。他们的内心因为张玄的出现和离开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马天行的释然,司徒昊的惊愕,司徒姗的欣喜,马老夫人的内疚和马耀威的惋惜,都是因为她,一个张玄,一个张家的传人!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会随着张玄的离开而结束吗?或许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张玄这个人,她也开始她新的旅程。一切的一切,又再次归于圆点,唯独不能忘记的是那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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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公路上,车辆穿梭,蓝色的、黑色的、绿色的……客车、轿车、货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显示着人类的繁忙。

在这些车子中,一辆鲜亮的红色跑车正以乌龟的速度在公路上缓慢行使,仿佛是它的主人对这条公路依依不舍,留有更多的眷恋。

车子里,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柔顺的短发在风中飞舞,一身黑色衬衫在红色车身的映衬下尤为鲜亮,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保持上扬。而他身边的女人,却一直跨着脸,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忽然,男人抬起手,摘下墨镜,深蓝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犹如海底的蓝宝石,深邃而迷人。他时不时瞟着身边的张玄,脸上洋溢着一波又一波的笑容。他,正是僵尸蓝狄。

“笑什么笑?”张玄终于忍不住了,蓝狄从方才救她时就笑个不停,可她心里却不好受,郁闷地想哭。

男人又忍不住笑了,笑地阳光灿烂,宛如温柔的海风:“你确实很有趣!”

张玄一翻白眼,心想,我遇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怪。随即往车门上一趴,看着来往的车辆。这段路没什么风景,除了可以看看擦车而过的美女,就再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蓝狄打开CD盒,放入一盘理查德的钢琴曲。悠扬的钢琴声,从盒子中飘扬,天似乎异常配合地阴沉下来,空气中还夹杂着雨的味道。蓝狄手一按,顶篷升了起来,将车子与外界的嘈杂慢慢隔离。

肖邦的《离别》曲更为清晰地流入张玄的耳朵,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吧嗒吧嗒……”雨,终于倾斜而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张玄啜泣着,扯着面前的纸巾盒,一脸恼怒地看着蓝狄。

蓝狄微笑着,将车停在一边,另一边,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堤岸,无力而悲伤,久久不愿离去。

“哭出来,是件好事。”蓝狄轻轻将张玄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你不想说些什么?”

“舍不得……”张玄将脸深深埋入蓝狄的脖颈,“可是……还得离开……”说着又抓起餐巾纸猛擦。

蓝狄深吸一口气,静静地听着张玄的呜咽,她很坚强,坚强连哭都不愿意放出声音,她静静地哭泣,静静地悲伤,耳边只听见雨点的击打声和海浪声。

这个女人有多久没见了?记得那次见她还是一张俏皮而充满笑意的脸,可今天,却满是哀伤。她哭,他会痛心。而最另自己疑惑的,居然让自己的脖子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她,要知道,脖子可是他们僵尸的禁区啊。

蓝狄无奈一笑,可千万别爱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