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这次回乡探亲,单是给老顾家的礼物就装了一大包。
给顾满仓的两瓶新疆好酒,张翠兰的牛皮鞋,顾兜兜的镶红宝石小匕首,圆圆的海鸥牌手表,林瑶、顾春梅的一堆护肤品,就连张大舅,张二舅也没拉下。
顾家小院里,圆圆跟张翠兰在小菜园里浇水拔草。
刚才开了水龙头,圆圆一张小脸上沾着草叶和泥巴,跟脏兮兮的小花猫一样,正开心地给小菜园浇水。
林奕给外甥女小胖手上,戴上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林瑶觉得这手表太贵重,跟顾时安对视了一眼,夫妻俩还没开口,林奕就驮着圆圆在院子里骑大马,“圆圆,舅舅给你的手表好看吗?”
“好看!”
圆圆乖乖跟着喊。
“这是舅舅给圆圆的第一份礼物,可不能还回来,还回来舅舅可就生气了!”
“嗯嗯。谢谢舅舅。”
圆圆高兴得不行,两只胖胳膊抱着林奕的脑袋不肯松手。
得,林奕这话分明是说给林瑶夫妻俩听的。
人家话说到这份上,就是顾副局长也不能说什么了。
前头家里买了一台收音机,本意是为了给张翠兰二老打发时间,没想到,翠兰同志和顾满仓对这个笨重的铁家伙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二老习惯了自由自在,拘在屋子里听什么劳什子的戏曲和板书,浑身不舒坦。
收音机放在家里没人听,顾兜兜就在家随意捣鼓,又扭了好几个台,天天在家跟着学革命歌曲,倒成了小小歌唱家。
就是这臭小子唱起歌来,走调又难听,就跟鸭子叫似的。
刚才顾兜兜牵着大黑二黑在院子里窜来窜去,这会儿嗷嗷着扯掉出汗的小外套,一边对在沙发上吃苹果的圆圆建议,“圆圆,哥给你唱首歌咋样?”
我此刻充满了力量呀。
他本以为妹妹会点头答应。
没想圆圆一听,立马撅起小屁股,探着小脚滑下沙发,飞快的跑到张翠兰身边,扯着她的裤腿就要往外走,“难听,吓人,奶奶咱们快走。”
顾兜兜:“.......”
张翠兰给自家两个活宝逗的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小不点别闹了,舅舅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你们多陪着舅舅,听舅舅的话,不能调皮。”
“好!”
俩小很听话。
俩小缠着舅舅去护城河那边玩。
这几天外头闹得不厉害,县上的老百姓也能到外头走走。
兜兜兄妹俩眼巴巴看着,也想出去玩。
“好,好好,舅舅和你们一块去。”
林奕给俩孩子缠着,眼睛笑得快眯成缝。
林奕数年没回乡,对于县城也不熟悉,何况带着俩孩子呢,这事还得顾副局长出面,带着一大两小,外加大黑二黑,一行人浩浩****出了门。
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顾春梅一家三口就拎着土鸡蛋寻到医院,点心、水果来老顾家蹭饭了。
*
镇上孙家。
林红娜穿着斗笠提着菜篮子到院子里摘豆角,这阵子为了林红武的事,她没少四处奔波,累的饭也吃不上,可惜她这个哥哥就是个没用的棋子,保不住也不保了。
自从孙家良给送到西北农场,孙母一蹶不振,从街道主任位置退下来,林红娜顶了上去,这几年心计涨了不少,她跟街道老百姓打成一片,学着老百姓在家里弄菜园子种菜,菜园的蔬菜窜的老快,尤其是篱笆上挂着的长豆角,一个个沉甸甸的,有老多都耷拉到泥土里铱驊去了,林红娜才过来摘。
孙父给孙子辅导完功课,到院子里看看外头的天,见外头下着雨,儿媳妇还在那忙活,皱眉头道。
“红娜,你妈呢?”
“爸,妈给天宝拿药去了。”
“家玉呢?”
“家玉姐今个儿去供销社买裙子,淋了雨头疼在屋里睡了。”
“家玉一个离婚的女人不在家好好呆着,去供销社买什么裙子,到饭点了也不做饭,真是不像话!”
孙父退休后,人走茶凉,孙家没有什么大的依仗,孙家玉跟男人离了婚,孩子也归了前夫,只能回娘家住着,她住就住吧,在家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林红娜对于这个脾气乖张,不好相处的大姑子早就满腹怨言了,孙父对于这个亲生女儿也是瞧不上,听林红娜三言两语,那脾气就压不住了。@无限好文,尽在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孙父火冒三丈,气的猛拍了一下门板,家里的门板吱吱呀呀掉下来老多灰。
气的冒火的孙父气势汹汹去了孙家玉房间。
看着孙父离去的背影,林红娜嘴角上扬。
西边小屋里,孙家玉还在**做着美梦,突然“砰”的一声,屋门被踢开了,一声怒吼炸了起来。
“孙家玉,你给老子滚起来!”
猛然吓醒的孙家玉:???
咋啦?地震了?
孙家玉着鸡窝头四下眺望了一会儿,发现四周啥事儿也没发生,没睡够的起床气就上来了,对着孙父咋呼道:
“爸,你大白天发啥疯?”
孙家玉在家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就是对着孙父说话也是没大没小,毫不客气的。
这要是放在平常,孙父或许还能忍。可是这会儿,孙父心里本来就憋着火,一听见孙家玉自己发疯,当下更是怒从心起,阴着一张脸指着搭在床头的玫红色布拉吉开了口:@无限好文,尽在
“这裙子谁给你钱买的?”
孙父一开口,让孙家玉没个防备,她瞥了一眼搭在床头布拉吉,床下摆着的新皮鞋,顿时心虚起来,眼神儿躲躲闪闪。
孙父把桌子拍的“砰砰砰”响。
孙家玉才不情愿道,“是从我妈钱包里翻出来的。”
孙父痛心疾首,一手抓着孙家玉一手甩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直接把孙家玉的大饼脸给打歪了,唐秋桃一张脸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了两下,她尖叫起来:
“爸,你打我?!!”
“老头子你疯了!”
孙母恰巧回家,见到这一幕,跑过来抱着孙家玉质问孙父。
林红娜抱着手,挑眉看着母女俩,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天知道她忍了这对母女多少年了,受了她们多少算计,今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我问你,上个月家里的家用剩下多少?”
孙母眼神也飘忽不定。
家里一个月六十块钱的家用,孙母除了买菜做饭,给孙子买药,剩下的给闺女偷一些,其他的都拿去打“文娱牌”了。
孙父对上孙母母女俩那心虚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对着孙母骂道: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孙母登时就不干了,抱着闺女哭天抹泪起来。
*
中秋节过后,林奕假期结束,老顾家一家人依依不舍跟他告别,送着人上了回新疆的火车。
深秋细雨绵绵,外面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年雨,县中气温也跟着冷了起来。
顾时安照例不回家吃午饭,林瑶看着兜兜和圆圆在屋子里练字。
张翠兰洗了手,扎上围裙,点火搬柴烧水,淘了小米下锅,上蒸笼馏窝头,去耳房寻了从集市买来的土豆,削皮切丝,切肉,炒了盘土豆丝炒肉,又炒了盘清炒豆角,饭香弥漫开来。
顾兜兜出门放水,看到廊下有蜗牛,蹲下细看,一阵冷风裹夹着雨丝吹来,小家伙被吹个正着,抖了个冷颤,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哈欠!”
“兜兜,外面下雨呢,快进屋里来。”林瑶招呼小家伙进屋,摸摸小家伙冰凉的小脸,切了姜葱,滚了一碗热姜糖茶给小家伙喝。
“嘿诶,辣又甜,好喝呀。”顾兜兜边喝姜糖茶,边伸着小舌头。
“妈妈,哥哥喝的什么呀?”圆圆闻着辛辣甜味儿,迈着短腿儿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廊下往厨房看。
“姜糖茶,妈妈熬的姜汤茶。”
顾兜兜捧着碗,嘿嘿笑。
“妈妈,圆圆也喝。”
“好,厨房还有呢,妈妈给圆圆盛。”林瑶走过来,牵起胖闺女的手进了屋,给一家人都盛了一碗,如今下雨寒天,县里路上又潮湿,孩子们一人饮碗姜糖水茶驱驱寒。
“妈妈好喝。”
圆圆喝的小嘴巴红红的,还不忘捧着给她喝。
顾兜兜也蹬蹬蹬跑到厨房,盛了满满一碗端过来,“妈,天冷你也喝。”
这......林瑶看着眼前一大海碗冒热气的姜糖茶,跟孩子们糯糯的目光,不知道该咋下口。
这么一大碗呢!她可喝不下。
林瑶正犯愁的时候,一身湿冷气息的顾时安进了家门。
“爸爸!”
“爸!”
顾时安平日都是天黑才归家,今日回家早,孩子们都很兴奋。
“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呀?”
顾兜兜带着妹妹跑过去,围着顾副局长转圈圈。
顾时安从口袋里掏出从供销社买来的铁盒饼干,拍拍小家伙儿,“今天工作结束早,拿去吃吧。”
“嗷!”
顾兜兜欢呼一声,捧过铁盒,兄妹俩都在一块儿,小麻雀一样分着吃。
看到因雨水打湿而眉眼锋利的顾淮安,林瑶眼睛一亮,乐呵呵道:
”顾副局长辛苦了,来碗姜汤茶暖暖身吧。”
说罢,就把桌上的碗往前推了推。
顾时安嘴角一勾,待看到桌上散发着辛辣清香的一大碗姜汤茶时:
嗯?怎么这么一大碗???
“嘿嘿,我跟哥哥给妈妈倒的姜汤茶,妈妈喝不了给爸爸喝。”
圆圆的小嗓音清脆如小黄鹂。
“.........”顾副局长的笑容僵住了。
”哎呀,锅里的粥该好了吧,我看看去!”
林瑶脊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留下家里一双儿女跟顾时安大眼瞪小圆眼。
“.......”
*
冷脸的顾副局长还是给面子的喝光了碗里的姜汤茶。
饭后,一家子照例午睡。
顾时安烧了热水,洗完澡,把换下的军装跟迷彩服丢到木盆里,抹上皂角清洗起来。
现在县里老百姓家里大都安装了自来水水管,做饭洗衣都很方面。
以往顾时安就是自己洗衣服,林瑶嫁来了也没有改变,张翠兰打小培养家里孩子干家务,顾副局长自己洗的衣物可干净。
林瑶睡完午觉,则悠闲的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织毛衣。
夏日过去便是秋日,她想在天变冷前,给家里的俩娃一人织一身毛线衣。
前头叠放衣物时,她翻看了一下,家里小豆丁们秋日穿的毛衣都脱线变小,已经穿不下了。
外头凄风冷雨,隔壁院里的陈淑娟带着斗笠从厂里回来,急风骤雨地往家里赶,路过顾家小院时,见门半开着,鬼使神差望了一眼,只一眼她的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
她看见了啥?!
顾副局长居然在家里亲自洗衣裳!家里那个小媳妇儿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廊下坐着织毛衣?!
居然还能这样?!
陈淑娟想起自家酱油倒了都不扶一下的男人,心里酸涩又难言骄傲自满。@无限好文,尽在
酸涩是因为顾家那个小媳妇怎么能嫁个这么俊朗的好男人,自个儿就遇不见,骄傲自满则是因为跟林家这个小媳妇相比,她真是个好女人啊,勤劳、朴实能干说的就是她啊。
陈淑娟自得一笑,回家把这事情跟笑话讲给她男人听。
“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弄家务,还能叫女人?这种懒婆娘以后有她受的。”
陈淑娟男人叫刁大壮,是县里民兵连的连长,刁大壮听了这话连声都没吱一声,瞥一眼陈淑娟臃肿的身材,矮粗的腿,他心下道奶奶的,还是顾副局长好命,整天冷冰冰的,板着个脸吓人,都能找到天仙一样的小媳妇儿,咋地他就找了个母夜叉呢。
哎,母夜叉做饭还难吃!
顾家小院,外头下雨,顾时安在廊下扯了跟晾衣绳,洗好的军装拧干,晾衣服。
林瑶依旧悠哉悠哉在躺椅上织毛衣,织了一会儿,困倦打起了哈欠,回屋搂着胖闺女小憩去了。
她这一睡,睡到了下午三点。
起床的时候,家里俩个小家伙儿早就精神十足在院子里玩闹上了。
屋檐下的雨滴滴滴答答往下掉,外面蛙声绵绵,一只绿皮鼓肚青蛙“呱呱”叫着在院子里跳跃,顾兜兜急忙脱下鞋子,光着小脚丫去抓青蛙,院子里铺了青砖石,一个小水坑,一个小水坑的,绿皮青蛙一蹬腿跳走了,青蛙没抓着,臭小子一脚丫踩一个水坑,也乐的很。
“唔~”
廊下的圆圆瞪圆了眼,忙不迭蹲下小身子,自个儿扒掉小花鞋子,拽掉小袜子,倒腾着小短腿正要往雨里扑,被一双大手拎了起来。
“爸爸,捉青蛙,捉青蛙。”
小丫头拍拍顾时安的俊脸,小身子往前探。
“兜兜回来。”
顾时安腾出手抱着胖闺女,淡声道。
嘿嘿,爸爸叫他呢。
雨里的小顾兜兜也知道下雨天玩雨不好,稍微放纵一下,就嘿嘿笑着回了廊下。
“冷不冷?”
顾时安摸摸俩小娃的小脸。
“嘻嘻,还行。”顾兜兜咧嘴,圆圆也跟着笑。
说是这么说,俩娃的嘴唇都青紫了。
“还行啥?嘴巴都冻青了,就不怕生病?”张翠兰从屋里出来,看到俩娃这样,一下子就来了气,扯了毛巾来给俩孩子擦干头发,“走,到厨房去,一人灌一碗姜汤茶!”
说完还不忘瞪一眼顾时安,“孩子胡闹,你个臭小子就这么看着!找抽呢!”
这.......顾时安难得有被老母亲瞪的时候,悻悻摸了下鼻子。
顾兜兜和圆圆捂嘴偷笑了一会儿,看到奶奶从厨房里端出两大碗辛辣的姜汤茶,大口喝下快给辣哭了。
辣啊,奶奶煮的咋这么辣啊。
妈妈煮的姜汤茶可甜了。
顾兜兜含着口姜汤茶,瞥一眼老老实实大口喝姜汤的圆圆,心道他妹妹真是老实孩子,不过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奶奶,算了吧,他也当个老实孩子吧。
俩孩乖乖喝光了姜汤茶,张翠兰给裹上大衣,让俩娃去屋里捂着。
第二天早上,镇上就人头攒动,嚷嚷着要去排d林大国林红武父子俩。
东方红生产队的社员平时备受压迫,林红武一落网,社员们怎么也得到镇上去看看他那倒霉样,出口恶气!
于是,早上天儿还没亮呢,一群老爷们儿就被自家婆娘从被窝里喊起来。
“起这么早干啥去啊?”
“干啥?当然是看林大国那对龟蛋父子俩□□去!”
“这个得去!”
镇上刚过七点钟,带着一身伤的林大国和林红武就让神气活现的稽查队员跟县公安局的公安扣着手铐,押着上了街。
后头还跟着一群喊口号的□□,这会儿路上有不少邻居看着,在边上指指点点的,还有拿石头砸人骂伤风败俗的。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呀了一声,叫道,“哎,那个男的不是以前在镇上甩流氓的林红武?”
“还真是,这咋让人押到街上来了?”
“嗨,你还不知道啊,这王八蛋当队长压榨咱老百姓,打媳妇,乱搞男女关系给抓了!”
“呸!这就是个臭流氓啊!”
“就是,他那个爹也挺不要脸!”
“.........”
东方红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开心的要上天了,前头被林红武父子俩欺负,憋在心里的那股恶心一扫而光,真是恶有恶报啊。
村里就有个小老头高兴过头了,扎进人堆里光顾着看林大国父子俩那三孙子的损样了,把自家老婆子吩咐买米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
等到小老头两手空空回了家,老婆子也听见了声响,忙出来一看,行吧,弋㦊自家那个臭老头子吐口水吐的口干舌燥,抱着水壶灌水,那米也忘了买了。
老婆子原本还有些生气这老头子不知道分寸,啥事儿也往上凑,也不怕脏了眼睛。
听自家老头子说林大国父子俩让人抓了,政治上有了污点,以后自家一家子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脸上也有了笑。
这个年头,但凡是跟欺压老百姓扯上关系的,多半没有好下场,流程一般都是先□□然后押到偏远农场里改造,一旦给送到农场去想要回来那就难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林红武父子俩就让押到乡下的农场去了,听说临走的时候,李爱凤要死要活去闹,结果公社领导发了火,说要把她一块儿送到农场改造,李爱凤一听傻眼了,也不敢撒泼了,假模假样冲着林大国父子俩嚎了两嗓子,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家伙儿腿脚可利落,一点儿也不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林大国一家三口改造的改造,撒手不管的撒手不管,家里就剩下李爱凤一个能干活的,没有王红花这个儿媳妇压榨了,家里一大堆活儿,又要做饭买米买油,李爱凤在家骂天骂地,摩拳擦掌要去老王家找儿媳妇。
没几天,娘家哥哥嫂子传信来说,李爱凤亲爹李老头跌了一脚,躺在炕上起不来,让李爱凤回来伺候。
李爱凤当哥嫂放屁,她一个嫁出去的闺女,管什么老爹。
没想到,李爱凤哥嫂直接把起不来的李老头丢到林家不管了,李爱凤不管也不成,每天给李老头喂饭擦身子倒痰盂这些活儿就全是李爱凤的了,不过几天工夫,李爱凤就脸色蜡黄,眼皮子耷拉着,累都要累死了,哪还有心思去找老王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