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陈虚前辈?”
刚看到传送阵之时,段云就觉得那上面的阵纹似曾相识。如今人已在眼前,他的思绪,也是彻底被唤醒起来。
段云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战阵师,基础便是那本从精神之塔得来的战阵术。所以,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哪怕把陈虚称为其战阵方面的启蒙老师,都丝毫不为过。
只是,从破天大陆到乾元域,面临的绝不仅仅是路途遥远的问题,那中间难以逾越的隔膜壁障之多,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艰难的行程,即便换做段云这个掌握了空间穿梭的存在,都需辗转多次方能完成。他实在有些无法想象,前者究竟经历了什么,再或者是施展了何种手段,居然会现身在乾元域这个高层次的位面之中......
“呵呵,难得小友还没忘了我这把老骨头。”似乎是看出了段云的疑惑,陈虚向周围摆了摆手,接着便是就地坐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解释道:“自从当年离开破天大陆起,我便开始仰仗着阵法的庇护,四处游**,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机缘。”
“奈何造化弄人,这百十年来虽说也有了一些收获,然而受实力所限,一些大的机缘,却终究是可望不可即......”
“而我能够来到此处,便是与其中的一个所谓的大机缘,有着莫大的关联。”
“既是机缘,又怎么会......”段云指了指脚下的地面,不解地问道。
“被人打入空间乱流了呗。”陈虚自然知道段云想表达什么,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嘴角也是狠狠**了一下。
很显然,关乎到那些令人难堪的往事,他并不想提及太多。
“呃......”段云见状,神色颇有些尴尬。他指了指附近的皇甫飞和黄胜等人,赶忙便是将话题岔开:“对了,他们又是何人,先前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我来了那么一下子?”
“我们都是苏明宗主的麾下。方才唐突,还请阁下见谅。”
不待陈虚介绍,皇甫飞和黄胜已经是走了过来。前两者的谈话并没有刻意避开任何人,因此他们也是从中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既然段云并非乾宗之人,他们倒也无需太过警惕。
不过,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尤其令两人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在听到“苏明”这个名字后,似乎那段云的眉头,竟是突然挑动了一下。
“苏明?”
段云此行,本就是为了将苏明武皇的尸骸运回故土。而如今后者的麾下居然近在迟尺,这岂不等于是自己省去了诸多麻烦?
于是,几乎不假思索地,他手掌一探,便是将阚泽栖身的火云枪取了出来。
“阚老,醒醒,到家了。”
或许是这呼唤之声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从空气中嗅到了久违的气息,阚泽那虚幻的身影,缓缓地从火云枪中,游离了出来。
出现的一瞬间,阚泽的神色猛然一僵,视线也是随即凝滞。“咦,皇甫飞,黄胜。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你是......宗主那个器灵!”
虽然阚泽的形象与当年相比,改变颇大,但这却并不妨碍皇甫飞和黄胜两人的判断。在那巨大的震惊之下,他们的声音都是颤抖起来:“宗主他老人家,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已经陨落在外?”
两人的询问,令得阚泽有些默然。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掌中顿时有着一道玲珑小塔凭空出现。
小塔迎风涨大,轮廓也是逐渐分明。透过第十二层的塔窗,依稀可见一名枯瘦的老者遗骸,安详地盘坐。
“宗主......”
看着那道遗骸,所有身着黑袍的元宗残部,皆是忍不住悲从心起,跪俯了下去。
一时间,悲怆之声,响彻山林。
数十万里外,乾皇城。
作为乾宗发迹之地,这座城池本就不俗。而随着元宗的覆灭,无数的资源更是从整个乾元域,被源源不绝地运送而来。在这种庞大的资源供应下,无论是乾皇城覆盖的面积,还是归附乾宗的修士数量,皆是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地扩张壮大。
不过,天下并无免费的午餐。几乎所有归附乾宗的修士,心里皆是十分清楚,那纪山之所以会在一家独大的情况下,还愿意拿出一部分资源来笼络人心,显然不可能毫无目的。
而那最大的目的,应该便是借这些小恩小惠来积蓄力量,好让乾宗的势力,伸向乾元域以外的庞大地界。
换而言之,那纪山的胃口,已经不仅仅是满足于乾元域这一域之主,他是要以战养战,通过那不断的战争,来为自己赢得进一步突破的资本!
这些话,平日里没人敢有丝毫的流露。因为一旦被人传扬出去,不仅会彻底无法获取到资源,甚至会被乾宗的爪牙直接予以抹杀。
乾元域的现状,便是如此。而乾皇城,也是如同一个随时要挥出去的拳头,威严的令人战栗。
此时,乾皇城中心,奢华的大殿之内,气氛冰冷压抑。
一名华服老者端坐于最上方的主位之上,他那深邃的眼瞳,不起波澜地盯着下方。
在那里,五道紫袍身影跪俯于地,低头不语,神色中一片肃然。
能够待在这个地方的,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甚至从他们身上那不经意间散出的细微波动来看,其中一人,竟赫然是一名七级武皇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那华服老者时,他们也是尽量地克制着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因为,这些紫袍身影皆是深深地知道,不保持恭敬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更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个华服老者,乃是一名八级大成武皇,纪山!
“你们很令我失望。”纪山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
五名紫袍强者身体顿时一颤,一滴滴豆大的冷汗,顿时便是从他们的脸颊之上,滚落了下来。而那原本就垂着的头颅,也是随着身体的颤抖,不由自主地紧贴到了地上。
“我乾宗创始至今,还从未有哪个纪家子孙,陨落于外人之手。为了不令天下人耻笑,我才在三年前封锁了所有真相,并将纪冬青之死,归咎于那些随时可以用来背锅的元宗残部。”
“我原指望**了平元宗余孽,能够让一切都显得自然些。可是你们这三年,居然连那些跳虫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你们自己说,我该如何惩处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