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周贵妃和商乐靖哄好,商渐珩便让人悄悄唤了锦妃过来。
二人在宝华宫的偏殿相见,这场厌胜之术波折,并没有伤及锦妃太多。
毕竟锦妃入宫晚,宫里没有一个自己的亲信,那给圣上下的催情药,早在宫宴后就被她销毁干净了,所以慎刑司和龙翊卫什么都没查出来。
等殿门关闭,宋锦儿颇为紧张地看着商渐珩道:“我听说了,你要去鲁县治瘟疫。”
商渐珩道:“不错。”
宋锦儿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别说大殷这落后的医疗水平了,便是在现代,一场瘟疫也会死许多人的。”
商渐珩留意着她的话,试探道:“现代?”
宋锦儿连忙住口:“是那本古籍说的。”
商渐珩道:“哦?那那本古籍,可有说关于治疗瘟疫的法子?”
商渐珩紧紧盯着宋锦儿,十分期待宋锦儿能再显神通,不仅是为了试探,更是为了他的命着想。
看宋锦儿纠结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商渐珩不由道:“孤若是死在外面,锦妃娘娘可就要永远待在这后宫里了。”
此言一出,宋锦儿果然变了脸色:“药方我实在不知道,但瘟疫能够大范围快速的传播,最大的可能就是通过唾液传播。”
害怕商渐珩听不明白,宋锦儿连忙解释道:“也就是人的口水,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口水便会乱溅,口水里的脏东西就会传染给另一个人,所以诊疗瘟疫,最好把得瘟疫之人都圈在一起,没得瘟疫的人都给隔离开来。”
商渐珩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宋锦儿用的词十分生僻,但他都能明白:“还有呢?”
宋锦儿为了以后能够出宫,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有就是到了疫区,一定要用细细密密的锦布捂住口鼻,勤洗手,用烈酒擦拭接触过的东西...”
宋锦儿说了许多,着实让商渐珩受益匪浅。
末了,商渐珩从怀中取出一盒胭脂,递给宋锦儿。
宋锦儿打开闻了闻,问道:“这是何物?”
商渐珩道:“催情之物。”
宋锦儿低声惊呼一声:“你疯了?上次我和方内侍的话都被人听到了,我哪里敢再用?”
商渐珩的眼神如毒蛇般冰冷:“不怕,这么久了,那人还没有揭穿你,便说明他要么不敢,要么也盼着父皇早死。”
宋锦儿心惊胆战道:“不行不行,我虽然想要自由,但我并不想死!”
商渐珩冷了脸色,语气不容拒绝道:“你若是不做,孤现在就能让你死!”
宋锦儿被这阴冷的语气吓得腿软,她一点点后退,看着商渐珩眼中的杀意渐浓,便道:“好,我用!”
商渐珩却不信她的鬼话:“孤会暗中命人看着你,你若是敢阳奉阴违,后果自己承担。”
宋锦儿含泪点头。
商渐珩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轻轻抚上宋锦儿的脸颊,温柔道:“放心,你用这胭脂,不会被人发现的。另外,孤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食言。”
宋锦儿在宫中孤立无援,此时除了信商渐珩,也别无他法。
商渐珩道:“乖,孤走了。”
宋锦儿道:“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接我出宫。”
商渐珩先是皱眉,这个宋锦儿,永远学不会规规矩矩地说话。
但他还是耐心地点头:“孤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日,商渐珩去了周府,没人知道他在周府做了什么,但是出门时,脸上神情颇为放松。
第三日,商渐珩前去参加了昭宜长公主的送别宴。
这场宴席原本是为了赏花宴,因为商渐珩马上就要离开了,索性办成了送别宴。
太子党的人大多前来参加,推杯换盏好不痛快。
只是席间出现了两个格格不入之人,一个是虞安歌,另一个是商清晏。
昭宜长公主的宴会,一般都会给虞安歌递上一封请帖,只是虞安歌基本是不来的。
今日她会过来,全凭商渐珩给她传的一句话:“孤有本事让万古辉煌楼化为废墟。”
虞安歌知道,工部起码有一大半都是商渐珩的人,他若真的想,未必做不到。
虞安歌不想看着圣上花费民脂民膏,来建这万古辉煌楼,可是此楼已经建到一半,若是就这么倒塌,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更何况,此楼一旦被毁,四皇子难辞其咎,所以虞安歌明知商渐珩不怀好意,还是过来了。
而商清晏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他听虞安歌说了商渐珩给她传的话。
上次宫宴上,二人共处一室,商清晏便从商渐珩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不怀好意,所以他便跟着过来了。
商渐珩在众臣子中间显得游刃有余,甚至有几个臣子,泪洒当场,作诗歌颂太子殿下亲赴疫区,舍己为人的贤德。
虞安歌的视线穿过一个个心思各异之人,看出商渐珩面带微笑,可眼底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商渐珩便借口更衣,起身离开宴席,虞安歌也找了个机会,紧跟上去。
商清晏看到这一幕,眼神幽冷,没过一会儿,也追了上去。
虞安歌和商渐珩到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地,虞安歌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费尽心思将下官请来,所为何事?”
商渐珩伸出手,想要抚摸虞安歌的头发。
虞安歌及时侧过头去,满眼厌恶和防备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商渐珩道:“虞公子这样,让孤好生伤心啊。”
虞安歌一阵恶寒:“我不是断袖!”
商渐珩道:“孤也不是,可孤就是喜欢虞公子。”
虞安歌没什么耐心了:“太子殿下若不说正事,下官便告辞了。”
商渐珩喃喃自语道:“真是狠心。”
虞安歌转身就要走,便听身后的商渐珩道:“虞公子,孤这一去生死难料,若孤回不来了,你可会为孤伤心?”
商渐珩问出这话时,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居然有几分哀伤。
虞安歌无意探究此情真假,只在心底冷笑。
她巴不得商渐珩死在鲁县,落得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