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别闹!

宫里的人参与着天子的大婚,宫外的人则观看着符云想的娶妻。

别人娶妻娶其一,他娶妻却娶其三,而且三位夫人还都是曾经的风尘之人。街边的百姓看着小巷前停着的三顶喜轿,议论纷纷,好奇不已。

有人羡慕三女的好运气;有人直叹武将军乃真汉子,真风流;还有人哀叹自己前些年为何没沦落风尘……

听着这些荒唐言论,吴伯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他缩着头靠在喜轿边,一脸苦色,思考着等百年之后自己该如何向老爷交代。抬头望了眼巷子,他就想不明白了,像自家将军这般的人物,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偏偏找这样的,还一次三个……

须臾,便有喜娘扶着玉兰等三位姑娘出来了,大概符云想给的报酬颇丰,瞧她们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就这般,符云想骑在马上,一路微笑着朝将军府慢悠悠而去,后面的三顶喜轿一颠一颠地,再配合上那欢腾的敲锣打鼓,怎么看怎么欢乐,连带街旁看热闹的百姓也一路跟着,只苦了吴伯垂头丧气的落在后面。

府里,早备好了美酒佳肴,十几个仆人守在门口翘首以待,难得的符云想放了他们一整日假,可以吃喝玩乐,更何况是将军娶夫人的大事。当喜轿出现时,他们不禁一声欢呼,可看清是三顶后,又好生奇怪,只是,直到轿子进了府也没人解释给他们听。

待符云想再次出现,已换回了往日的一袭白衣,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这些人做了场梦。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三名女子提醒着在场众人,是真实的。

符云想看了看众人,然后侧过身体,把三人推到前面,一一介绍道:“这分别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今后就住在府中,你们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她们,若有人敢私下对她们不敬,被我知道了撵出府去,决不轻饶!”

“是!谨记将军教诲!”

“好了,大家都入座吧,今日放你们的假,尽可以大吃大喝,不醉不归!”

……

经过这一闹腾,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已是夜幕降临。

符云想摇摇沉重的头,呵呵笑着,“你们就在府中安心住着吧,自祖父走后,将军府就冷清了许多,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玉兰面若桃花,醉意浓浓,有些口齿不清道:“难道你……就……不怕……不怕娶不到妻子么?”

“是啊是啊……”秋水和玉莹在一旁附和。

“妻子?”符云想对这个词似有些陌生,皱眉想了会才低低道,“我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娶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间满是苦涩,眸子里幽深一片,让人看不到底,可自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痛却无法叫人忽视。

许是酒精作怪,他只觉心口似有一团火在烧,热辣辣的痛着,尤其每想一次那个人,便会痛上两分。撑着椅子努力站直,用不甚清明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只见早已横七竖八的醉倒一片,不由微微羡慕着,能彻底醉过去也是一种幸福啊!

趔趄着走了几步,天上的月色很好,符云想心底空茫一片,不再疼痛,却空落落的,像极了寒潭下的无底深渊,隐隐有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见容华,见容华……

他便像着了魔般踉踉跄跄的朝皇宫走去……

凤栖殿,苏颜紫规规矩矩坐在床榻边,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捏着,头上已盖了喜帕,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还是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紧张。

容华被人搀扶进来,看上去似是醉得不轻,只见他微睁着眸子往里瞧了瞧,然后像赶苍蝇似的把一众宫人尽数赶了出去,“好了,好了,都走吧,今晚不用你们伺候!”那暧昧的话话语惹得一众人纷纷窃笑不已,彼此挤眉弄眼的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关上房门。

待人散后,容华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眼里再无一丝醉意,走过去揭开苏颜紫的盖头,扔到一边,然后丢下一句:“你有孕在身,早些休息吧,朕去把今日落下的奏折看完。”便径直离去,留给苏颜紫一个漠然的背影。

从凤栖殿出来,捡了条相对偏僻的小路绕回昭阳殿,殿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烛火,远远望去,明明灭灭的,像极传闻中的鬼火,摇摇头,暗骂自己的无聊。进入殿中,空无一人,想必值班的宫人也趁着这大喜日子躲哪去吃喝了。

翻出今日的奏折,却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莫名烦躁着。

无奈,只好放弃。

思量一番,找出上次狄夷王子来访时送的北方烈酒,坐到窗边案几旁自斟自酌,月光悠悠洒进来,乳白色的光晕照在殿内光滑的地板上,更加显出几分冷清。

辛辣的**自喉间滑入,灼得他胸口好似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恍然间,突然忆起这是他的新婚之夜。本该温香在怀,一度春宵,可他却在这里独坐大殿,借酒买醉,当真好笑。朦胧中,又忍不住想起那人,这个时候不知他是否已经安睡?

正想得入神,突然,半掩的殿门被大力撞开,进来一跌跌撞撞的人影。还不待他反应,便被人箍进了怀里,那熟悉的气息震得他心一抖,手中酒杯顿时倾倒在案几上,里面的酒水洒了出来顺着案几边缘滴到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云想?”容华试探着唤道。

没有听到预期的应答,正疑惑着,不料下一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压趴在地上。他偏过头正欲讲话,唇却被突然堵住,那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路攻城略地,**,猛烈地动作搅得他舌根生痛。恍神间,男子滚烫的手掌钻入他的衣襟,在各个地方煽风点火,不消片刻,已是衣衫尽解。冰凉的地面刺激得他一个激灵,倏地清醒过来。

大惊之下,不由勃然大怒:“符云想,你在做什么?”

符云想抬起头,眼睛通红一片,眸子里的痛楚昭然若揭,让他的心跟着狠狠一揪。

良久,他扳过容华的脸轻轻摩挲,目光复杂难辨,似恨极,又似痛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恍恍惚惚的进入皇宫后,那满目的大红色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想大声嘶吼。不过此时,他看了看身下之人,脸上露出一抹决然的笑意,贴着容华的耳边轻声道:“这不是你与她的新婚之夜么,我代她成全你!”

容华怔怔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轻蹙下眉头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一动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不知何时,两人俱已裸裎相对,更要命的是自己后面那里正抵着那人的……磨蹭之下已然蓄势待发……

回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心中骇然,接着便大力挣扎起来,“符云想,你不……”话未说完,便被攫住了嘴唇,只剩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调从嘴角飘出。

符云想闭上眼眸不去看他的表情,只不断地在他口中极尽挑逗之事,心底歉意满满,容华,原谅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放纵……

跟着身体一沉,呼吸愈发浓重急促……

容华身体一僵,脑中“啪”的一声似烟花盛放般,之后便是长久的寂静,隐隐还能听到身体撕裂的微响,他惨然一笑,痛至骨髓,符云想,你为了她竟这样对我……

这一夜,他累极昏睡过去,只觉得身子挪来挪去换了好几个地方,一时回到了榻上,一时滚到了冰凉的地面上,一时被抛至半空中,一时又像浸泡在了温泉里。但不管在哪里,总有一双温热宽厚且略带薄茧的手掌覆在自己身上,或抚摸,或挑逗,或游走……轻而易举的挑起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直到再次狂风暴雨之后,才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容华的意识慢慢转醒,但身体上的疲惫使他睁不开眼睛,感受到自己被包裹在柔软轻暖的绸缎里,舒服得直想叹气。奈何喉咙干涩,并火辣辣疼着,发不出音来。就在这时,他感觉上半身被人抬起,口中被渡了些凉水进来,心里一喜,便急急下咽,没有了,就不满的咂咂嘴,表示自己还想要。

令他满意的是那人总能正确理解他的意思,并在适当的时候送上凉水,虽然过程有些奇怪。正如此时,他刚刚下咽,对方就伸过来一片柔软微凉的东西,还不停地滑动,扰得他不得安宁,恼怒之下,不由重重咬了下去,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似乎,那声音很熟悉啊,在哪听过呢?正想着,他只觉身体又被人翻转过去,然后……然后的情况用水深火热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再一次昏睡之前,他模糊的想到,人果然是不能起坏心的,会遭报应,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符云想抱着沉睡中的容华斜靠在榻上,眉眼间皆是满满的笑意,注视着容华的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手指一一划过他的脸颊,心底满足而柔软。闻着从怀中之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忍不住深深叹息,多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和他相携到老啊!奈何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又凭什么去求得圆满呢!能得到容华的三分眷恋已是老天的格外厚爱了!

卯时左右,符云想恋恋不舍的收回盯着怀中人一夜未挪地方的目光,把他轻轻地放好,方才起身下榻。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奕奕。穿好衣物后,便移至书案前,研磨、提笔、凝思,却迟迟不见动作……

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嘱咐的,朝中有刘子彦、谢允等人,后宫有太后、颜紫坐镇,边疆自己会为他守着,明年这个时候,若能添一皇子,他便能万事无忧了。

最终,他还是私心的写下一行字,想着那人看到这句话时会露出的表情,便不觉失笑。

折好,放到容华的枕下,再瞧了眼他睡得香甜的容颜,终是俯下身去在他润泽的唇上轻轻一咬,随即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昭阳殿。

值夜的小太监看到他出来,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符云想走了几步又回转过来,吩咐道:“去告诉元宝公公,就说陛下昨夜累着了今日不早朝!”微顿一下,又道:“另外,等陛下起来若问起我,你便只说,若陛下发怒,你就告诉他我在他的枕下留了东西。”

小太监压根没听出这话的不对劲,只愣愣的点着头,一边暗自想着自己若把这事办好了,陛下是不是就可以不追究自己昨夜的玩忽职守了?

天刚蒙蒙亮,符云想和众位副将便集结好了一万轻骑,只待下令出发。

他回头望了眼皇宫的方向,目光深邃而眷恋——

容华,你若安好,我便无忧。容华,再见。

------题外话------

好**,有木有?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