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英华带领和平促进会的代表们启程前往中原解放区的时候,人还没有离开武汉,就受到了保密局的威胁,王晓燕甚至跟踪他们,发动了很多特务阻拦他们,要不是赵雪莲得到消息,与余明亮取得联系,带领余明亮的手下秘密护送他们,替他们在暗中消除了那些保密局特务,他们不仅到不了解放区,甚至连性命都会不保。不是余瑞祥告诉他们的,他们也感觉不到有人跟踪他们,暗害他们。乘坐火车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出了激烈的格斗声,林英华打开门探望究竟,结果发现几个彪形大汉在一个干练的女子的率领下,扭住了三四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正准备朝另外一个车厢走去。他喊住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林英华问道。
“林老师,你好好休息吧。没事了。”女子说道,声音听起来很有些熟悉,林英华却一时间记不起来在那儿听到过这个声音。
“他妈的,要不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今天就会去见阎王。”一个被抓住的大汉怒骂道。
王俊财走了过来,说道:“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林英华说道:“不需要问了,他们一定是保密局特务,阻止我们去解放区的。”
“你们等着瞧,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到武汉的。”那个大汉叫骂道。
女子一挥手,那几个彪形大汉就把被抓的人押送到了另一节车厢。被抓的人还在不住地叫骂。女子却停留在林英华和王俊财的面前,充满歉意地说道:“让你们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林英华、王俊财同时问道,也不等她回答,请她进入他们的软卧车厢,询问她是受谁的命令来保护他们。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很清楚林老师和王世伯的意思,不错,我是那边派来保护你们的。你们要去解放区,虽说白司令长官乐观其成,却有的人并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林英华和王俊财对视一眼,心里很清楚有的人指的准是保密局的人马。
尽管蒋介石已经下野,李宗仁代理了国民政府总统,却特务系统是蒋介石一手栽培起来的,只会听命于蒋介石一个人,对于李宗仁的号令则是阳奉阴违,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给李宗仁面子,暗地里仍然听从蒋介石的调遣。
他们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同望着那个女子。林英华从她的神态和脸型上,捕捉出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一时间万分惊喜,说道:“你是赵雪莲?”
那位女子说道:“是的,林老师,王世伯,我是赵雪莲。”
林英华、王俊财不需要继续问她,也可以清楚地判断得出来,赵雪莲失踪的这几年肯定像抗战期间一样,一直潜伏在武汉。当年,她为中国军队收集了很多情报,并且同王晓燕一道营救过余立和美国飞行员。赵雪莲和王晓燕分属不同的阵营,却彼此之间相互了解,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干什么。
这么一想,他们就明白了,暗害他们的人一定是受了王晓燕的指使。王晓燕是谁?林英华的学生,王俊财的侄女,竟然会派遣人马跟踪他们,试图加害他们。他们不由得感到很悲凉,紧接着就异常愤怒。
“王晓燕要杀我,就让她来杀好了!”两个老人一同愤恨地说道。
“这一次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保密局特务接近了你们的车厢。林老师和王世伯请放心,我向你们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们不仅可以安全抵达解放区,而且可以安全返回武汉。”赵雪莲说道。
此后,他们果然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骚扰,甚至连赵雪莲也没有再露面,他们却很清楚,赵雪莲一定就在他们的附近保护着他们。
王晓燕连自己的老师和大伯都不会放过,怎么会放过曾经置她父亲于死地的叔叔王俊林呢?难怪一向见风使舵的王俊林如今好像变了一个人,一定是暗中受到了王晓燕的监视和控制。但是,林英华不能公开地对余瑞光说这些话,王晓燕是余瑞光的儿媳,这对余瑞光将是一次更为严重的打击。
“是的,我也希望他能够就此投靠**党。”林英华说道:“不仅王俊林应该投靠**党,余瑞华也应该投靠**党。”
余瑞光点了点头,忽然触动了心思,说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三弟了,听说他已经从河南回来了,带领人马驻扎在金口、贺胜桥一线。”
“我们可以跟他们取得联系,给他们说一说解放区的事情,让他们放下戒心,下定决心,跟着**党,不要继续为国民政府卖命了。”林英华坚定地说道。
林英华带来的消息犹如一剂灵丹妙药,使得余瑞光的身体一夜之间就有了很好的变化。他再也不愿意呆在家里了,要出去,要去警备司令部找到妹妹余雅芳,和他一块劝说王俊林投靠**党;或者去王府见一见王俊财,王俊财也去过解放区,见过二弟,姐夫有很多不便对他说的话,他觉得可以从王俊财那儿得到答案;然后,他还要去金口寻找三弟,劝说三弟。
余瑞光一夜未曾合眼,准备天一亮就出门。
天快要亮的时候,余明亮回到了余府。余瑞光一看到他,更是欣喜,完全忘掉了林英华临走之前说过和平促进会将于这天开会,部署如何向民众宣传解放区的见闻,有可能见不到王俊财,马上叫余明亮给王府打电话,与王俊财联系,说是准备王府看望王俊财。余明亮打通了电话,却还没有说出大伯的意思,那边就说王俊财本来今天要过来武昌探望余瑞光的,也带回了余瑞祥的口信,却晚上突然生病,下不了床,只有改日再登门拜访。
“你王世伯病了,我就更得去王府探望他。备车,出发。”余瑞光心里着急,命令似的说道。
王俊财是被王晓燕气病的。他十分清楚王晓燕的所作所为,曾经多次劝说过王晓燕做事不要太过分,却她从来没有听过他,如今连他都要暗害,心里如何受得了?早就存了一回到武汉,就狠狠教训王晓燕一通的念头。与林英华分别以后,他立刻回到了王府,向警备司令官邸打了一个电话,找到了儿子,以严厉的口吻命令他:“今晚必须找到王晓燕,让她回来见我。”
说完,王俊财立即挂断了电话。夫人想问他一些事情,他也没有工夫回答。王晓燕母亲过来了,同样想听他说一说在解放区的见闻。
王俊财说道:“我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赶明儿静下来了再跟你们谈。”
纵使王俊财夫人和王晓燕母亲非常渴望马上了解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压抑了自己的情绪。王晓燕母亲回去后,很快就入睡了。夫人见王俊财没有入睡的意思,便劝说他去卧房。
“你去睡吧。我想先安静一会儿,喘口气。”王俊财说道。
夫人不再说话,心里充满狐疑,又不能问,只得进入了卧房,却躺下之后,一直睡不着,索性起身,让丫环把炭火拨旺一些,坐着等待丈夫。很快,她就听到了丈夫低沉的呵斥声。她感到很奇怪,便让丫环搀扶着,进入了堂屋,赫然看到王晓燕正在堂屋里,接受着丈夫的怒吼。
王俊财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王晓燕,怒骂道:“你还在狡辩!无论你以前干了一些什么,我从来就没有骂过你。现在倒好,你连我和你林老师都要杀了,还有什么事情你干不出来?”
“我怎么会杀害伯伯和林老师呢。你们都是我最敬仰的人啊。”王晓燕说道。
王俊财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别再给我说这些废话了!你当面说得好听,背后却向我和林老师捅刀子。要不是有人察觉了你的企图,把你派遣的那几个混蛋抓起来了,我和你林老师早就人头落地了。”
“伯伯,你一定是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我对谁都可以下手,怎么会对你下手呢?”王晓燕还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