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哪来的。”
娘顿了顿首,眼圈又红了,有些哽咽,“是你爹当年留给为娘的,娘一直带在身边,从不曾离身过。当年你爹虽未带娘离开,但是毕竟把你给了娘,这么些年,娘也算幸福的了。娘希望璃儿也能幸福。这镯子是你爹的信物,你带在身上,将来再遇了那黑衣人,也顺便打听一下他认不认得此物。”
“娘,璃儿不要,璃儿与你在一起,倘若他下次再来了,璃儿向你借了拿给他看就好了。”娘见了镯子就象见了爹一样,还是放在娘的身边比较稳妥。
“璃儿,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是娘心头掉下来的肉。这么些年来,娘也想清楚了,你才是娘的指望,你爹终究是云里雾里的昙花一梦吧。”
“娘……”躲进娘的怀里,娘的话让伊璃感动,娘两个相依为命,总是有个依靠。
娘抹了抹泪水,轻轻的抚了抚那镯子,带在伊璃的手腕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刚刚好的环在她的手腕上,晶莹闪亮,衬得肌肤更加雪白如玉。
“璃儿戴着真好看。”
“娘……”
“娘去了。璃儿好生休养下身子,明日里一定要给咱香间坊争脸啊。”
“娘,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看着娘幽幽的消失在门口,带走了她的寂寞她的无奈,留下了她的无限亲情,人间,最真莫过于母爱了。
一场舞约而已,为何好象世界末日般的难耐,仿佛有壮士一去兮而不复返之感。
“雪落,去把我早先藏在地窖里的青酒拿来。”只想把酒问今兮是何兮,一醉而方休。
推开了窗,一室月的清幽,窗顶垂落的流苏随风飘**,幽幽如画。
吹熄了蜡烛和油灯,风从窗外吹来,席席扑面,清凉怡人。
借着那淡淡的月亮,执了笔墨与纸砚,暗香的墨在砚台里研磨着,那一番感觉如沐浴春风,心儿**漾。
紫檀木的圆桌上,铺好了雪白萱纸,笔轻轻而落,点点三两下,一黑一白一纸一墨迹,浑然而成一体,撩人继续期待……
酒来了,翠玉的杯子里斟满了青酒,酒香溢满室内,渗透在层层月光之中,朦胧了心,朦胧了一颗女儿心。
饮一口酒,辛辣的感觉在喉头萦绕,身体里一条火舌在血液里游走。
重拾起笔,细细画去,连绵的是山,潺潺的是瀑布,古老的银杏树上,斜倚一少年,无悲无喜,遥望远方。
轻轻勾勒,那身形,傲然挺拔,俊雅如玉树临风。
再画,眉如墨,轻皱。
再画,鼻如钩,挺销。
再画,口如玉,薄唇魅惑。
再画,是伊璃下笔最有神的精华所在。眼,迷离如雾中远眺,仿佛会说话般凝望着什么……
粗坏已成,再细细修来,饮一口酒,画一笔画,酒更醇,画更狂更灼。
酒干画毕,笔抛入砚上,呼一口气,悄坐。
有些醉意,画在手中,轻展开,画中人,不经意间她竟是画了子淳。
解不开的九连环,或许,不经意间她有深爱,只不自知,自欺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