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涯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只当柳钟元是想把他诈走,闻言淡淡道:“什么事情能有孔周墓重要。”

柳钟元笑笑:“也是,看来道友是个明白人。”

说罢,他也没提其他事情,拱拱手便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梓潼,走吧。”

柳梓潼在旁边应了一声,随即便带着他,进入了防尘棚。

瞧见这一幕,顾修涯顿时心里一沉。

他原本见此地不易混进去,还想着是否找柳梓潼再合作一次,结果倒好,他还没决定好是否联系,人家就直接找来了个出尘期!还是亲爷爷!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黄了。

柳钟元这人,功力不在他之下,又有柳梓潼这个内部人员从旁协助,这座古墓之下若真有孔周留下的两把神剑,很可能就被他得了!

顾修涯不准备把此等机缘拱手让人,既然柳钟元这老头也是奔着此地而来,说不定就要做上一场了!

当然,前提是真有宝贝值得他大打出手。

想到这,顾修涯忍不住冷笑一声......就先让你们当个排头兵,等到有所发现,我再发难也是不迟。

......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有起什么波澜,顾修涯一面修行不堕,一面也是暗中观察考古队的进度。

这一天,顾修涯照常去楼下转悠,结果便发现,负责保护挖掘的特警,数量居然多了将近一倍。

他不免暗自吃惊......这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正想着,就见到防尘棚里一阵吵嚷。没一会,便有些派遣的挖掘人员,开始往外面抬石头。都是些长过一米,宽也有半米的长条形巨石。

或许是太过沉重,这些人抬了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有几个特警过去帮忙,也没坚持一会,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修涯靠近了一些,就听到有人问道:“组长,咱们这么抬不是个事儿啊,那底下石头怕得上千,又这么重,这得抬到什么时候?”

被叫做组长的,是一个方块脸中年人,他瞪了一眼手下,骂道:“早就告诉你,上来后别说下面的事情,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手下有些委屈:“咱们又不是考古队的,说一下有什么大事?这里这么多警察,还能被人抢了不成。”

刚好有几个警察也在这边歇气,闻言便笑道:“这个你们放心,咱们今天又来了一个支队,就是听说了下面有发现,所以专程过来保障附近安全。”

组长也不敢得罪特警们,只好笑着恭维了几句,心里却把手下骂得不轻。

两边的人就此聊了起来,说着说着,便说道了石头上面。

有个警察笑道:“说起来,这石头一块就有几百斤中,你们怎么不找个工具处理?”

组长苦笑道:“防尘棚太小了,工程车开不进来,即便开进来,这从下往上就开了个甬道,也是要人抬的。”

警察们这才恍然,明白是条件受限,当下也就不问了。

顾修涯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是起了心思。

他对考古学方面并不熟悉,但有法术在身,眼见又高,自然能看出这些搬出来的石头,都已年份不小。加上俱都形状相似,便断定这下面准是有了大发现。

保不齐,就是找到了深入古墓的入口。

顾修涯连日在这边枯等,等的就是让考古队的人先把通路折腾出来,如今目的达到,自然就有些忍耐不住,想着要不要闯进去算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即便选择硬闯,怕是也没有柳钟元爷孙二人来得迅速,多半是吃力不讨好,抢不到先机。

左思右想了一阵,顾修涯决定不轻举妄动。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动。

他假装散步,在附近走了一阵,随手抓起一根枯枝,便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小区里的道路多是水泥筑造,普通锐器都很难留下痕迹,偏偏顾修涯拿着一根枯枝,刷刷两下,就留下一片深有十多毫米的字迹。

这些字样看着跟云篆颇为相似,却又不尽相同,隐约给人一种寒光四射的感觉,仿佛锐器当面。

最奇妙的是,随着顾修涯的书写,每当一个字迹成型,便很快隐去,路面便再次恢复了完整。

“金文是真难写啊。”

顾修涯手上不停,心里却暗自嘀咕。

所谓金文,便是传说中的上界文字,有书之成法的神妙,是顾修涯前世在鸿蒙界学来。

跟云篆不同,这种看起来比较类似的文字,需要以法力书写,一笔一划都各有玄妙,若不是顾修涯已经到了出尘期,真元肯定是不够用的。

当然,如此费劲的文字还能传承下来,自然是另有好处——和云篆不同,金文一旦书写完成,就不需要再以法阵衔接勾画,本身便能行使相应的威能,有些类似于符箓,却比符箓更加方便隐秘。

有多隐秘?

——同阶之下,百分百看破不了。

顾修涯自然不是吃饱了没事折腾,他书写的金文一共七七四十九个,刚好可以组成一门气机之法,为的就是借此监视柳钟元。

一旦这小老儿从防尘棚下的挖掘场出来,他马上便能借由金文感应到,并且由于金文本身的隐秘性,也不用担心被其发现。

这是顾修涯为防止柳钟元,得到好处就开溜,做下的布置,到时候便可以趁机尾随发难。

这边鼓捣完,他也没回屋子,而是转头又在小区的其他地方查看起五行方位来。

观察一阵后,他取了一叠符纸,书写下一篇云篆,分别放在小区几栋楼房下的隐蔽处。

接着,他返回屋内,将客厅向阳台方向的窗帘拉上,随手一挥,纳物符中便飞出一台香案。

香案正中有一香坛,上有两短一长三根檀香,左右摆放三牲六畜、四果三蔬,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顾修涯随即去洗手间净了手,取符纸擦拭干净,便来到了香案前。

望着这些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他心里多少有些感叹——我如今好歹也是出尘期上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得走这些江湖术士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