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通在年长太监尖锐的声音中,得意洋洋的缓步走下校场擂台,一边走还一边回身稽首,一副高手得胜,光荣下场的模样。

各大宗门山派见状,再也耐忍不住,纷纷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似乎能感染人,整个校场上笑声一片。

当然,这笑声里并没有掺杂着都洞宫山的弟子,不管怎么说,毕竟周凡通是他们宗门的一员,不少洞宫山的弟子甚至还是周凡通的小辈,他们又岂能做出嘲笑自己大师兄的事情来?这是周凡通此举,不由得让他们洞宫山的脸面彻底丢尽了,一众人等纷纷抬不起头来,尴尬神情溢于言表。

这一幕小插曲很快就被一众修士们抛之脑后,将重心关注在接下来上场参加大会的比武者。而这次出场的修士,可不是周凡通这等火宝,而是的确有些实力的天柱宗的年轻一辈的精英弟子,鹤扶尧。

鹤扶尧的师门天柱宗,来自大煜皇朝,虽然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派,但是比之洞宫山之流倒也有些名气,再加上鹤扶尧也算是当今中土神洲年轻一辈的天才人物,如今的修为更是达到九境,在整个中土神洲年轻一辈的修士当中,也算是一流高手了。

毕竟对于整个中土神洲而言,九境修士当是入门,九境之下,不入流罢了。

而在其他各派眼中,鹤扶尧可称得上是后起之秀。故此,鹤扶尧的出场,不仅没有让一众修士们产生嘲笑质疑,反而许多同辈修士们的脸色都有些慎重。

只不过,鹤扶尧毕竟只是九境,能够挑战他的人,在这偌大的中土神洲各大宗门山派里也是数不胜数,故此,鹤扶尧刚刚在擂台上站稳脚跟,就有一名修士纵身跃了上去。

来者是大煜皇朝境内一个行事神秘莫测,并无多少名气的北邙山的年轻弟子,顾朝夕。有传闻说,北邙山建派至今已有千万年载,是一个底蕴非常深厚,丝毫不亚于天幽宗和朝天宗。

而顾朝夕和鹤扶尧一样,都是当今中土神洲年轻一辈修士当中的后起之秀,修为比之鹤扶尧也不遑多让,故此,一众修士们纷纷提起了精神,都觉得此番比斗必定十分精彩不凡。

“天柱宗鹤扶尧,见过道友!”鹤扶尧见到有人上台应战,神情顿时一凛,稽首说道。他此番本意是为师门扬名,仗着自己在中土神洲各大宗门山派的年轻一辈当中有些名气,应该无人敢出来应战才对,不曾想他才刚刚踏上擂台,就有一人同时上台应战,而且来人竟然还是顾朝夕,他和顾朝夕曾经可是交手过多次,相互间各有胜负,自是知道顾朝夕极难对付,当下不由得深感无奈,连忙将这些情绪抛之脑后,凝神静气投入到战斗状态之中。

“北邙山顾朝夕,见过道友!”顾朝夕朝着鹤扶尧打了个稽首,他和鹤扶尧不同,并没有什么名扬师门的意思,毕竟北邙山本身就很神秘,不需要让世人知道北邙山的修士拥有多么强大的修为实力;况且,顾朝夕也不是北邙山中二代年轻弟子中最强的,为师门扬名自有他人代劳了,尚且不需他来担心。

至于顾朝夕上场挑战鹤扶尧的原因只有一个,当初他与鹤扶尧战斗过多次,各有胜负,正因如此,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总觉得自己一定要比鹤扶尧强,这一次见到鹤扶尧上场,他便第一时间冲出来挑战鹤扶尧,目的就是要让鹤扶尧看看,经过数多年载的历练,鹤扶尧已经胜不过他了。

只见顾朝夕缓缓走向鹤扶尧,就在众多修士以为他要祭出腰间法剑,和鹤扶尧堂堂正正的正面比拼剑意的时候,顾朝夕却突然左脚向前一提,借着身形腾挪的刹那间,竟是不知何时从衣袖里抖出一张符箓,凌空引爆,顿时汹涌的寒霜犹如锋利的冰刀,直扑鹤扶尧面门、咽喉、双眼而去,旋即才将腰间佩剑擎出,划破指尖沾染几滴鲜血,抹过剑脊的瞬间,那柄佩剑通体变红,仿佛充斥着强劲的威能,急速袭向鹤扶尧的心口。

几乎一瞬间,顾朝夕已然杀招尽出,封锁了鹤扶尧的面门、咽喉、心口,无论攻到哪一处,都能让鹤扶尧蒙受重创;而这一幕,更是直看得台下一众修士们纷纷吸了口凉气,心中暗骂顾朝夕下手实在太过狠辣。

而端坐高台之上的明武皇帝和太子,以及一众文武百官,却是喝彩连连,眯着眼睛笑容满面的观望着这一幕,他们可巴不得此次大会上,众多修士擂台交手的时候都能像顾朝夕和鹤扶尧这般,一出手就是狠手,最好能多死几个修士。

好在,鹤扶尧和顾朝夕曾经有过多次交手,知道他这个人狡猾的很,故此就在顾朝夕刚欲伸腿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眼前,剑影掠过,鹤扶尧同时身形一动,快步向后退了数尺。

顾朝夕自然也知鹤扶尧为人谨慎的很,这等偷袭之举,自然伤不得他,剑势既出的时候便已然悄悄化作虚招,真正的狠手还在后面。

果然,就在鹤扶尧后退数尺之后准备反攻的瞬间,顾朝夕右手回收长剑,左手衣袖翻动,一枚长约十余寸,只有筷子粗细的一柄细短小剑;亮出细短小剑的瞬间,顾朝夕右手持剑也没闲着,手腕轻抖之间一道剑气森然掠出。

短剑刺身,剑气袭人,顾朝夕神态自若的同时施展两种手段,忽远忽近,全力开始逼迫鹤扶尧的身形移动。

鹤扶尧之所以能成为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的精英天才,又是天柱宗的翘楚一辈,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虽然接连两次反攻失败,但鹤扶尧并未完全落入败势,局态尚且还能掌握,眼看着顾朝夕越逼越近,身形瞬间再次动了,丹田内一阵真气翻涌,身形急转之间,祭出了一件法宝。

这件法宝卖相不太好,是一根黑不溜秋的铁板模样的东西,看上去仿佛一根被压扁了的铁棒;那顾朝夕看见这法宝的瞬间,眼睛猛地瞪大,连忙撤身急欲想要躲避。

他第一次和鹤扶尧交手的时候,就在这件法宝上面吃过大亏,自此今日又见鹤扶尧祭出了这件法宝,连忙谨慎起来,不敢盲目大意。

砰砰砰砰!

两人同时撤身稳住身形,手中捻动印诀,运起真气催使着各自的法宝遥相对拼,瞬间纠缠在一起,黑白两道光芒闪烁之间,强劲的余威四散凌虐开来,席卷起一股强劲的狂风,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长空教的少教主北斗藏虽然已具修炼之本,但毕竟刚刚成为一名修士不久,并无多少经验,此刻眼见校场擂台上的顾朝夕和鹤扶尧二人战的火热,心下不由得好奇起来,转头小声问向罗天生:“仙师,这两人谁可获胜?”

“九爷,那鹤扶尧与顾朝夕看似暂时斗了个势均力敌,实际上若论修为,鹤扶尧略胜顾朝夕一筹,若论诡诈,顾朝夕却又比鹤扶尧略胜一筹。所以两人若是能在一炷香时间里决出胜负的话,胜者必然是顾朝夕,但是超过一炷香的话,胜者就是鹤扶尧了。”罗天生看了一眼交战的两人,如是说道,“不过,无论谁胜出,想要连胜三场,都是做不到了。”

“哦?仙师,为何做不到?”北斗藏听了罗天生一番解释,心下又喜又惊,好奇的问道。

“九爷,胜负这不是还没决出来吗?你且先看下去,自然就明白了。”罗天生也不多说,故作高深的微微笑道。

两人正自谈话间,校场擂台上比斗的顾朝夕和鹤扶尧已然决出了胜负,只见顾朝夕忽然将催动法宝进攻的真气收了回来,右手悄然间擎剑刺出,又是略施诡诈,趁着鹤扶尧全神贯注催使法宝的间隙里,趁其不备一剑刺中鹤扶尧的右肩,顿时一道血线泼洒而出,紧接着便见顾朝夕又是狠狠一脚踢出,正中鹤扶尧小腹,一脚将他踹出了校场擂台。

此刻,尚距一炷香的时间还有三息左右,而不出意料的确实是顾朝夕获得了胜利。

北斗藏见罗天生说的果然丝毫没有半点偏差,大为惊讶之间,对罗天生的崇敬更加深了一分。

“仙师,您能和我说说,您是怎么猜到的?”北斗藏好奇的问道。

罗天生笑了笑:“很显然,这两人曾经就是相熟的对手,对于各自的手段心下自然聊熟于胸,按照常理来说,修为更深的鹤扶尧胜算应该更大一些。只可惜两人对战的心态有些不同,这是鹤扶尧落败的原因。他一心想要在此次大会上打出名气,声扬师门,必定紧张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顾朝夕不同,他只是为了和鹤扶尧一战,故此心态要比鹤扶尧好得多,所以这一战是他赢了。”

北斗藏闻言,顿时从罗天生的分析当中恍然大悟,不由得对于后面的比试更加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