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新慢慢往回走着,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做。他走到一个小烟摊前,拿出钱,买了一包烟,无意之间向后看了一眼,猛然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他后面,见他看过去,那人马上转过身,走向路边的一个水果摊。孙建新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干嘛?跟踪我吗?他转回身,又慢慢的向前走着,走到一个小商店门口,他一闪身走进去,然后站在门口背光的地方,向外望着,只见那个男人紧走几步,快步走进到小商店的门口,正好和孙建新面对面碰在一起。那个男人愣了一下,马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商店。
孙建新见他走进去,忙走出来,躲到路边一个墙角里,偷偷向外看着,果然,那个男人又跑了出来,向四周寻找着什么,然后向前跑去。
孙建新紧张起来,看来这人是找胡娜的,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找胡娜的人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得尽快带着胡娜离开才行。
原来,这小镇并不大,每家每户的人口也并不多,大家就算不认识也是脸熟,胡娜来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胡娜几乎是不出门。而孙建新来了以后就上街转悠,他是个陌生的面孔,这在当地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他又打听怎么出镇的方法,所以立即引起了安插在这个小镇上的人的注意,这里不能再待了,必须马上离开,孙建新想着,快步向前跑着。
孙建新不敢打车,只好徒步小心的向胡娜的住所跑去。他一路警惕的观察着,绕了好几条胡同,又钻了好几次大大小小的商店,最后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才拐进胡娜的家。
孙建新一进门,就马上对胡娜说:“姐,这里不安全了,你收拾收拾,等天完全黑了,咱们步行出去。”
胡娜一吓,立即吓得双腿软,孙建新一把扶住她,说:“姐,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快去收拾东西。”
胡娜紧张的点点头,进屋把一些随身带的东西放到一个背包里,她本是逃亡在外,自来也没有什么可带的,孙建新把屋里的灯关了,紧拥着胡娜坐在**,等着天黑。
时间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孙建新和胡娜相拥着靠在一起,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紧张的心跳声,终于等到了凌晨两点,他们悄悄的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街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个行人,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
孙建新背包,紧拉着胡娜,悄声说:“走。”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向前走去。孙建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就连路边突然窜出一只小猫,也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此时孙建新才体会到什么叫提心吊胆。
孙建新这几天在县城里已经转了好几遍了,早已看好了地形,他当时倒没有想到会徒步走出去,只是大致看了看县城的各个出口,觉得有备无患,没想到这时候真用上了。他带着胡娜向小县城东面跑去。
他们脚不停歇的跑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白,他们才放慢了速度,稍稍喘息了一会。
胡娜早已是气喘吁吁了,汗水不停的从她脸上淌下来,使她看起来更显疲惫。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张大嘴,急喘着。
“姐,你能行不,咱们必须快点走,这里不能久呆。”孙建新插着汗,担心的说。
“我能行,走吧。”胡娜擦着脸上淌着的汗水说。两人又快步向前跑去。这一跑就是一上午,他们跑跑歇歇,一刻都不敢停息,好象他们一停下,后面就会有人追过来。
直走到中午,他们到了一个小村庄,孙建新看到一个正坐在田边休息的老汉,问了下路,又在村边的小河边喝了一肚子的水,吃了些随身带着的蛋糕和饼干,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直走到天色暗下来,胡娜喘息着说:“建新,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孙建新向四周看了看,这是一片包米地,四周看不见人家。他抬头看了看天也渐渐黑了,他知道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得找个地方歇息才行。
“我们去那边看看,找个农家借宿吧。”他对胡娜说。胡娜点点头。
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方向,只是顺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孙建新带着胡娜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玉米地,又经过一座座蔬菜大棚,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前面有一户人家,这好象是看地的农舍。孙建新急忙走过去,敲响农舍的大门。一对年轻的夫妻开了门,奇怪的打量着他们。
“大哥,大嫂,我们迷路了,想借宿一宿,不知道可不可以?”孙建新礼貌的说。
“你们怎么走这来了?这里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呀?。”那年轻的男人说。
“我们本来是坐大客车想回市里,可是半路上厕所的时候把我们落下了,我们本想顺着大道走,见车就打车回去,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结果越走越远,找不到大路,反到走这来了。”孙建新耐心的解释着。
“哦,那快进来吧。”那个
男人热情的说,“老婆,你给他们烧点水,再弄点吃的,然后把东屋拾掇出来,今天晚上就在那屋凑合一宿吧。”
“谢谢,谢谢。”孙建新和胡娜感谢的说。
那一夜,孙建新拥着胡娜,坐在那间简陋的农房里,看着窗外的月亮,低声说着话。
“建新,你说我们能逃得出去吗?”胡娜担心的问。
“能,一定能。”孙建新说,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只是他是一个男人,他必须给她勇气和信心。
“建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被抓了,你别说认识我,这样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胡娜悠悠的说。
“姐,你说什么哪?我要是怕,就不来了。”孙建新搂紧了胡娜。
“说实话,我真怕,很怕很怕,建新,我还不想死,真的。”胡娜哽咽起来。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等我们从这出去了,我就带你去我们那,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你就在那住,那没有人认识你,也不会有人会想到你在那,等过了这阵风声咱们再想办法。”孙建新轻声安慰着胡娜,看着窗外那一轮圆月,孙建新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让他们顺利逃过这一关。
那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安稳,天才蒙蒙亮,他们就起来了,那对农家夫妻也已经起来了,热情的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包米和馒头,两个人给那对夫妻留了两佰块钱,又上路了。两个人又走了整整一天,终于进了成都。胡娜是在成都出的事,他们自是不敢在成都逗留,他们在城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到了双流机场,买了时间最近的飞机票,到了一个机场后,马上又上了最近一个班次的飞机,如此反复倒了几次后,他们才买了回家的机票,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回到了孙建新所在的城市。
一下飞机,孙建新立即带着胡娜到了他为胡娜租的房子,屋里还没有布置,乱糟糟的,连床都没有,可是胡娜却象是到了金窝里一样的兴奋。他搂着孙建新一个劲的说谢谢。
“建新,你就是我的恩人,谢谢,太谢谢你了,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呢?”胡娜激动的说。
“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放心,一切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对于胡娜,孙建新有的是一种倾慕,是一种依恋,他对胡娜的感情超越了那种纯粹的爱情,在北京的半年里,他早已把胡娜当成了自己的知己,他们有许多想法是出奇的一致,他有什么事都喜欢征求胡娜的意见,即使他们分离这么长时间,他也经常给胡娜打电话,诉说心中的苦闷和快乐,他喜欢让胡娜帮他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他喜欢听胡娜给他的建议,因为他发现,那都是他心里所想的,却拿不定主意的。在他的心里,他确实是把胡娜当成了他的姐姐,也是他的女人。他尊敬她,他也爱慕她,所以当他知道胡娜的事后,他急不可耐的冲上前去,他想保护她,他想拯救她,他不想失去她。
孙建新他们回来时,正值十月一日的下午,他没有回家,而是陪着胡娜,置办家居,装修房间,这一忙就是好几天。
此时,宛如正跟着同事们在去往清凉寺的道路上,他们是在傍晚时到达清凉寺宾馆的。
下了车,魏洪宇高声对大家说:“大家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下,晚上咱们举行篝火晚会。”大家将各自的行李放到房间,然后不约而同的聚到一个房间,支起了麻将桌。
宛如跟着魏洪宇和李大伟、夏季一起准备晚上晚会的材料。
“洪哥,你去这寺里求过签没?”夏季问。
“没有。”魏洪宇淡淡的说
“都说很灵,洪哥不去求个签呀?”夏季不放弃的继续问。
“我不信那个,我认为什么事都是事在人为。”魏洪宇说。
“没想到洪哥还是个无神论者呀。”夏季笑着说。“大伟哥呢?”
“我嘛,信不信都看心情,哈哈。”李大伟打着哈哈。
“那宛如姐呢?你信不?”夏季又问宛如。
宛如瞄了一眼魏洪宇,笑着说:“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用太较真。”
“夏季,你信不?”李大伟问。
“我信,明天我们去时,我要好好求一签,我结婚两年多了,一直不怀孕,我婆婆总给我脸色看。”夏季一脸的落寞。
宛如说:“你才多大呀,急什么?再说了,不怀孕也不一定就是你的事呀。”
“唉,我老公是个孝子,他妈说什么他听什么,他妈说是我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我生气也没办法。”
“那你们去过医院吗?检查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宛如说。
“我去过了,我去过好几家医院了,可都说我没有毛病。”夏季闷闷的说。
“你老公呢?他检查了吗?”宛如又问。
“他不去,他说他没毛病,怎么让他去都不肯去,说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
宛如皱了皱眉:“男人现在怎么都这样呀?”
魏洪宇抬起头看了看她,笑着问:“男人都怎么样了呀?”
“怎么对自己的老婆都当仇人似的,怎么的老婆自己不疼,那要谁疼呀?”宛如脱口而出。
“呵呵。”魏洪宇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了,大家在清凉山的一个空地上,点燃了篝火。那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大家围坐在一起,说着,笑着。
“大家静一下,我提议啊,为了感谢洪哥和宛如拿出他们自己的奖金带我们出来,我们大家敬他们一杯,好不好?”李大伟站起来,大声说。
“好。”大家齐声应着,纷纷向魏洪宇和宛如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魏洪宇笑着说:“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人的荣誉是那立在大家团结合作的基础上的,没有大家的配合,任何一个个体都不可能有太大的成绩,所以,我希望我们这个整体所有的人都不要把自己当成是独立的,所有的荣誉是属于我们二处,而不是某个人。”
魏洪宇的话让大家更加兴奋起来,他不愧是一个好的领导人才,能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大家更加对魏洪宇产生一种尊敬和敬佩的情素。
宛如抬着头,看着魏洪宇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心里竟也跟着高兴起来。
“洪哥,唱一个。”有人提议,立即获得大家的赞同,大家拍着手,起着哄,让魏洪宇唱歌。
“好,今天我们大家欢聚一堂,我就来一首《欢聚一堂》。”魏洪宇清了清嗓子,夏季忙找出伴奏带,浑厚的歌声在山间回响起来:
万家灯火又照亮太平,
世界进入了美的梦境。
看春暖花开 笑语欢声,
在温暖的怀抱里,
我们洋溢滚烫的情。
万里人间又气象更新,
太阳升起了好的光景。
有金色年华 满怀信心,
在灿烂的日子里,
我们奔向锦绣前程。
欢聚一堂 天地吉祥,
所有的人都跟着拍着手,气氛相当热烈,宛如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魏洪宇那张自信飞扬的脸,
不禁沾沾自喜起来,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这样一个被大家欣赏的男人,竟然爱着我,她偷偷的笑着,暗自在心中自豪着,骄傲着,她的双眼情不自禁的闪出幸福的火花,她热烈而又激动的看着魏洪宇,用一种仰慕的眼光,一种心仪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魏洪宇的目扫过宛如,并没有在宛如脸上停留,而宛如却感到他在对她笑,而那笑容只是属于她,宛如抿着嘴偷偷的笑了,她喜欢这种偷偷相互爱着的感觉,喜欢这种不为人知的,与众不同的感觉,更喜欢这种带着一丝刺激和新奇的感觉。看着大家对魏洪宇的仰慕,宛如仿佛大家仰慕的是她似的,心中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仿佛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男人似的。
晚会在大家一片笑声中结束了,大家几人一组,又都聚在一起或打麻将,或打扑克,又是玩得不亦乐乎。
宛如和魏洪并没在一组,但他们偶尔抬起头,都会碰上对方的目光,然后淡淡一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那会心的一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心心相通的快乐。
第二天一早,宛如早早醒来,同屋的人还都在睡梦中,他们昨天玩到很晚,凌晨才睡下,宛如悄悄的出了房间,用清水洗了把脸,便信步走出宾馆。
山间的清晨宁静恬淡,空气清新,微风一过,偶尔有些凉意,宛如抱了抱肩,走进一片碧绿的山间小道。小道两侧,长满了绿盈盈的青草和茂盛的树丛,一那丛丛青草上和那翠绿的树叶上凝固着的颗颗露珠,晶莹剔透,宛如一粒粒珍珠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宛如情不自禁的用手掬起一粒粒露珠,放到嘴边,轻轻的吸进嘴里,又清又甜,舒爽可口,她不由得抿着小嘴笑了。
“宛如。”后面忽然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宛如回过头来,魏洪宇微笑着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干什么呢?怎么起这么早?”他微笑着问。
“睡不着了,出来走走。”宛如也微笑着,尤如这清晨中的一朵百合,纯净清爽。
宛如又掬起一捧露珠,孩子气的对魏洪宇说:“你尝尝,很甜的。”
魏洪宇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没有你甜。”宛如娇羞的一笑,两人并肩一起沿着小路往前走。
“这的空气真好,透着一股清香。”宛如说。“我倒真希望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少了外面那些烦恼。”
“在哪都是一样,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不是吗?”魏洪宇说。
“是呀,可是,我觉得我的心越来越不受我控制了,每天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魏洪宇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说:“是不是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