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的宋乐悠,直接对方家二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姻是不可能联的,但人她可以救一救。

方世锦看着面前的女子,容貌出尘,杏眼里满是认真严肃。

快急白了头发的二老,此刻听闻这样笃定的话,内心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自从儿子出事以后,他们请了许多大师,有的糊弄两下拿钱走人,有的只说命有此劫,立坛做法破解却被反噬。

当然,不是没有厉害的大师,但能够找得上关系的,却在闭关。

终于有大师指出一条路:找一个四柱八字都与方钦州匹配的女孩结婚,先稳定方钦州的身体,后面缓缓图之,再想办法。

方家二老多方打听,本来想着直接找一个家境贫寒但清白的女孩就行了。

没想到方母林微意外听别人说起宋远章的大女儿。

所以这亲事就急促地订下了,毕竟家境年龄不差太多,且命格极为合适。

可是宋乐悠直接拒绝的话让方家二老有些生气又有些期盼。

气的是宋家连自己女儿都没说服就答应定亲,而且宋家提出的条件方家已经在逐步推进落实了。

期盼的是万一宋乐悠真的有办法呢?那儿子就有希望了。

毕竟那么多医生、大师都没办法,这次碰上一个这么肯定的,再荒诞也要试一下才肯死心。

方世锦与林微互相搀扶,看着旁边脸庞稚嫩的女子一脸严肃站在方钦州床前。

宋乐悠先输一些灵力稳住方钦州的身体,让他的生命力不再流失,然后拿出婴儿手掌大小的葫芦开始除阴晦之气。

一番操作下来,原本面色灰白的方钦州,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

方家二老看着儿子还没有苏醒,急忙询问:“大师,钦州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宋乐悠清了清嗓:“现在只是稳住他生气不流失,还要找到背后的人,才能解除阴婚,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林微靠着丈夫方世锦,向宋乐悠哭诉:“钦州一直喜欢探险,我们拦不住,看着也没出什么事,就放任了,谁想到这次他去的古宅那么邪门……”

方钦州一直向往神鬼之事,好好的公司不去继承,反而自己开直播去探险。

这次方钦州去的是庆城周边县城青阳县的古宅,排在“庆城十大鬼地”榜首。

和以往一样,方钦州举着手机,一边跟网友互动,一边在古宅里探索,介绍背景。

看着方钦州的直播回放,古宅里一处小姐闺房里的一幅画引起了宋乐悠的注意。

这幅画在手机镜头里都能看出细腻与厚重感,森森阴气更是要溢出屏幕。

宋乐悠收起手机,抬头望向方家二老:“我明天去一趟古宅,不算非常棘手,放心。”

方家二老连连点头,彻底放下心来,只觉连日以来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亲自送宋乐悠出门。

走到大门口时,林微突然开口:“大师,感谢你救了钦州,婚约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要小心你家那位继母,要不是她和她朋友的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命格独特呢。”

宋乐悠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转身离开。

谁都没看到,别墅对面的街角处,一位黑衣男子拍照之后迅速离开。

“老板,宋家那位小姐进了方家不久后,方家二老就热情地送她离开,看样子是有好事发生。”

黑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老板,又迅速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男人剑眉微皱,眼底藏着谁也看不懂的深沉,声音却依旧冷淡:“继续跟着她,小心点儿。”

去古宅之前,宋乐悠先去了师父藏宝的地方。

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师父就一直念叨,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厉害,是有名的大师,而且法器多得别人都羡慕不已。

当时还以为是这老头儿吹牛皮,直到宋乐悠看到了老头儿藏的宝贝。

一个掉了漆的红色木箱子里,赫然放着龟甲、雷击木的令牌和乾坤圈,81颗铜钱组成的铜钱剑,还有一面被青铜锈包裹着的八卦镜以及一本术法书。

嗷哟!老头儿竟然没有说大话,这么多宝贝怎么混到那个地步啊!

拿到了师父的宝贝,总要象征性给个回音,吱一声。

“师父师父,你好点儿了吗?”宋乐悠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吊坠。

吊坠这次连亮都不亮一下,一点反应没有。

自从离开精神病院,师父的魂魄就虚弱到一直沉睡。

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原本的葬身地在那的原因,师父像被束缚在那一般,离开了就虚弱不已。

附身在吊坠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师父的灵力也会被消耗殆尽,看来要加快速度为师父找一个载体了。

宋乐悠把法器收进芥子符,买了去古宅的车票,上车就睡。

最近这两天在宋家待着实在是煎熬,不是宋家人多能作妖,而是王妈的呼噜威力太大!

每每宋乐悠被吵醒时,都想给王妈贴个噤声符。

奈何符箓来之不易,上好的朱砂和黄纸都是需要花钱的好吗!

想让貔貅转世的宋乐悠白花钱,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王妈是张着嘴巴睡觉的主,要不是怕她呼吸不顺畅把符箓吃到嘴里,符箓再值钱,也得给她来一张。

客车晃晃悠悠地走着,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了青阳县。

宋乐悠下车先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打算吃过饭再行动。

毕竟这些东西喜欢在夜间活动。

吃了一盘炒面之后,宋乐悠抹了抹嘴,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溜达消食儿。

越靠近古宅方向越是荒凉,原本在建的商场也因为古宅闹鬼问题无限期搁置,原本当做景点开发的古宅,也取消了开发计划。

古宅门上贴满了符箓与经文,还有几摊干掉的黑褐色**,不用问,黑狗血是了。

宋乐悠推了推大门,没推开,转身就去侧墙旁,一个助跑利落地翻了过去。

入目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庭院。

庭院当中立着一口大缸,里面的荷花早就干涸,只余枯枝,散发着腐烂气息。

正厅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布料经过风化,已经变成红褐色。

忽然,一阵风吹来,灯笼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砰”的一声落到了宋乐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