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好入住,茶桉和顾然带着茶落上了楼。
到达房间,眼前的房间让茶桉跟顾然很惊喜。
不是虚假宣传就好。
房间温暖而童趣,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医生说儿子需要柔软的东西。
而不是那些冰冷冷的战舰,这些目前只会给他带来害怕和痛苦。
茶桉牵着茶落的手进入房间,一股很舒服的感觉涌入体内,他问:“落落喜不喜欢这里啊?”
茶落起初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站在门口,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他松开了茶桉的手。
茶桉的心头再次涌上一股酸楚。
茶落的目光终于在进入房间后,有了些变化。
柔软奶黄色的整体色调,像是松软的面包,将他轻柔地包裹着。
在这里,好像他无论触碰哪里,回应他的都是包容与柔软,没有任何的尖锐冰冷。
床头是一只软萌的小熊,憨态可掬,茶落的小手不自觉地想要触碰。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
是柔软的。
他将小脸贴了上去。
可爱。
喜欢。
软软的,不会被伤害,想保护它。
茶桉跟顾然听到鲜少开口的儿子哑声道:“喜欢。”
顾然忽地捂住嘴巴。
茶桉比顾然克制很多,但他的眼眶也倏地红了。
“我疼。”
“不打我。”
“我错了。”
这是接回茶落的这些天里,顾然跟茶桉听到的儿子说过的最多的话。
每每都会被这短短的一句话,狠狠地割在心里,划出深深的、永远无法愈合的口子。
他们无法想象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
虐待茶桉的人被他们送进了最残酷的监狱里,往后余生都会生不如死。
但这也无法治愈茶落心中的伤。
而现在,虽然只是一声“喜欢”。
但,这也是第一声正向的回应。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晚饭,一向食欲很差、抗拒喝营养液的茶落第一次主动拿着筷子,想去夹菜。
若不是顾然摸了摸儿子的小肚子,茶落险些吃撑。
茶桉那一刻真的落下了眼泪。
吃饭好,能吃好。
茶桉还不敢让儿子看见,担心吓得儿子不敢吃饭了。
他忙用手帕擦干了眼泪,顾然也有心情开茶桉的玩笑了:“你看看你,多大人了,吃饭还哭,我们落落有没有见过爸爸哭呀。”
茶桉一听儿子在看他,立马讪讪地放下手。
茶落有一双跟茶桉很像的眼睛。
只是那双像他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我哭。”
茶落的嗓音因为很少说话而哑哑的。
说完,茶落就又拿着可爱的小勺子,慢吞吞地扒拉碗里剩下的一口汤泡饭。
这话让两个家长都慌张了一下。
但显然茶落跟之前说完就会挣扎地哭不同,这个小家伙好像在用汤泡饭来治愈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家伙说完这话之后,眼眶红红的,显然也是想起了伤心事。
但嘴巴里动动,汤泡饭香喷喷的,他的思绪又被拖回来。
顾然松了口气,此刻无比地感谢汤泡饭。
她瞪了茶桉一眼:“以后你再哭就给我出去哭!”
茶桉也很庆幸,立马赔罪:“我的错我的错。”
吃过晚饭,茶桉将餐盘送到一楼。
花柚正好在楼下喂崽崽吃餐后水果,麻将桌上是刚刚吃完饭的客人,他们悠闲自得地聊天打牌,结束了最近的工作刚刚回到民宿的郑况,不肯走,非要等崽崽吃饭抱一抱缓解疲劳。
茶桉自然认得郑钧。
郑钧在商场上可谓是杀伐决断。
但此刻居然也会出现在民宿里?还在逗一只小狗。
茶桉的心绪都挂在儿子身上,没有上前交谈。
大厅内声音热闹而不嘈杂。
氛围很好。
这是在任何其他的酒店都见不到的氛围。
茶桉爬着楼梯,心想着,希望有一天,落落也能感受到热闹,而不是恐惧。
会的吧。
一向不信命只信自己,白手起家至今的茶总,第一次开始将希望放在别的身上,希望这里真的能治好崽崽。
回到房间,顾然坐在床边,头发垂在肩头,房间里开着一盏温和的小灯。
小灯的光暖洋洋的,好像照的整间屋子、屋子里的人心头都敞亮温和了许多。
“今天我守着落落吧——落落……”
顾然抬起头,眼眶红了又红,还是落下泪来,笑着说:“他自己睡着了。”
“没有做噩梦吗?”
茶桉顿了顿,问。
“没有,他睡得很香。”
这话在来到凤凰民宿之前,顾然跟茶桉想都不敢想。
茶桉看着儿子,手指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想,自己这回的希望,或许真的能实现呢。
-
“好啦好啦,到时间该睡觉啦。”
花柚的这话一出,还在大厅的客人就知道到睡觉的时间了。
“回去睡觉喽。”
“我之前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有一天睡觉这么早哈哈。”
“我来民宿之前都是半夜才睡你敢信!”
“同是熬夜党!现在早睡早起身体倍儿好!”
花柚关上民宿的门,跟两个徒弟说过晚安后,抱着从晚饭后就蔫蔫的崽崽回了卧室。
可偏偏问哪里崽崽都说没有不舒服。
但这精神半点也不像是舒服的呀。
花柚担忧地绷着脸,查看着系统给出的崽崽的健康报表。
看到最后的总结,花柚默了默。
“崽崽补得太过了?”
花柚有点心虚。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喂崽崽吃的太好了。
也还好吧。
不过就是各种肉类和蔬菜一天三四顿的喂着,餐后肯定要有水果吧,家里有条件,各种好吃的水果不得来一份啊,至于奶粉那不早就当水喝了?
而且崽崽那么小一团,能吃多少呀。
系统就听着花·过度溺爱不自知·柚嘟嘟囔囔,最后得出了这个答案,差点喷血:【它就是因为年纪不大,所以才会补太过了,它吸收不了!】
“知道啦。”花柚也知道自己对崽崽有些过分溺爱了。
她把崽崽抱在怀里,一人一崽对视:“崽?走两步?”
溜达溜达。
被灵力撑得走不动的崽崽半点不想动,挣扎半天,象征性的在麻麻面前顾涌两下,然后摊成白白的毛毯继续摆烂。
“嗷~”
累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