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消息,我恨得牙根发痒,心想先让你尝些甜头。晚上,我收到钱王女助理的彩信,是好几张图片,应该是那次讲座的会场。场面还真不小,好多参会者都带着癫狂的表情,好像都打了鸡血似的。
给老谢打电话,问钱王供奉的那个小鬼,大概多久才会出事。老谢说:“怎么也要两个月吧。每月喂血一次,两个周期后,婴灵才会开始反噬,别急。”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十天,小曲那边倒是经常在给我汇报情况,先是称他老姨用了那个桃花法膏之后,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上次在地铁站里给人讲解项目,还差点儿被两个中年男人给打了。我告诉他,泰国圣物和供奉者之间也是要看缘分的,不同的圣物,对人的影响也不尽相同,慢慢看效果吧。
那天晚上,我正坐在电脑前看同学传给我的一部法国禁片,正看到入迷时,钱王的女助理打来电话:“田老板,我们钱老师这几天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有个小孩子使劲咬钱老师的脖子,说特别地饿,想吃饭。钱老师醒来后全身都是冷汗,以前他可从不做噩梦的,这与养小鬼有关系吗?”
我心想骗了那么多昧心钱,还从没做过噩梦,真是老天瞎眼。我告诉她:“小鬼毕竟是鬼不是人,它要靠鲜血来喂养。如果经常梦到小孩要咬自己,就把供血的频率从一个月两次,改为不到半个月一次。这样要是不再做梦的话,就行了。”
“那、那不是越来越费血吗?”女助理提出疑问。
我回答:“不用担心,每次才用几滴,最多十几滴,就算费又能用多少?人一次献血都得好几百CC呢,十几滴血才占多少!效果怎么样?”
女助理说:“效果倒是不错,钱王老师这两个月在北京、天津和河北办了四五场讲座,每次几乎都能让所有听课的人交钱入了会员。”
我说:“嗯,这就是养小鬼的功效,继续供奉吧,它的效果还远不止此呢。”女助理非常高兴,但还是嘱咐我不要泄露出去。
几天后,小曲给我发QQ信息,说他老姨最近发展了不少人参加那公司的会员,有老同学、远房亲戚和几个单位的同事,问我是不是桃花法膏刚开始起效果。我心里暗笑,那盒东西方刚都忘了从哪请来的,效果也几乎等于没有。只是这些搞传销的人,无一例外都有严重的自我暗示,小曲老姨也一样。只要她的“事业”有半点变化,就会认为是桃花法膏的效果。而人做事不可能完全没收获,所以这东西肯定不会被小曲的老姨所质疑。
过了十来天,我忽然接到小杨打来的电话,自从卖给杭州那位老板盆栽小鬼之后,我就再没和小杨联系过,几个月前我曾经给她发短信询问近况,也打过电话,可都没有结果。小杨说:“田哥,你也不问问我这么长时间都在哪里?”
我说最近太忙,而且发短信你也不回复,打电话还关机。
小杨打了个唉声:“我都快被爸爸给逼疯了,替我找了个男朋友,是杭州市政府什么领导的儿子,在德国读金融管理,非要我也去深造半年,顺便和他沟通感情。”
“那你去了吗?那男朋友怎么样?”我连忙问。
小杨说:“不去不行啊。我爸让我姑姑全程陪着我在汉堡读书,除了跟那个公子哥约会之外,任何男人都不让见。手机号码也换了,只能用当地的手机,打电话都得向我姑姑借手机用,还得汇报内容,简直要发疯!那公子哥长得帅,但太花心了,在国外经常泡妞,还以为我不知道!装得特别老实,他爸妈也不相信儿子是个风流货,但别想糊弄我。后来那小子在酒店跟另一个重庆女留学生鬼混,被我设计抓了个现形,还拍了照片录了像。我爸才死心,放我回来的。”
我哈哈大笑,夸小杨聪明有心眼,心里也在想,有钱人也不好当,那么大个公司,接班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小杨说:“现在我终于解放了,你在哪里?特别想你,还有方刚和老谢!”
听她这么说,我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讲给小杨听,她听得特别来劲,同时也表示错过了很多东西,真想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几个都在泰国,你有空可以来看我们,或者我们要是去国内办事,再约个地方碰面。”我说,小杨连连答应。
几天后钱王的女助理打来电话,说钱王病了,自称浑身发烫体温却又不烧,一睡觉就做噩梦,会梦到有嘴里长着大牙的小孩抱着他的胳膊死咬,满嘴都是血,还吵着为什么不让我吃饱饭。
听到这消息,我心想终于开始见效了,劝她不要多想,供奉小鬼都会出这类问题,熬过去就好了,一定要坚持住。女助理说:“您以前卖出去的小鬼都是这样?”
“可不!什么事都有个适应过程,你想啊,小鬼毕竟是鬼,而且小孩的臭脾气它都有。所以供奉者和小鬼之间也得互相慢慢习惯,不用担心,继续供奉吧,一个月改成滴血三次就行。”我继续劝慰。
女助理疑惑地问:“两次改三次?那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增加次数?虽然每次只有几滴十几滴,可也不是办法啊!”我告诉她,要是觉得这段时间已经达到目的,不想养了,随时可以把鬼仔给我送回来。
这是我和老谢想出来的主意,以前我遇到很多这类客户,事先说好可以把邪牌或阴物送回,但十个人当中最多只有一个人愿意送回。原因很简单,没人舍得把有效果的阴物送回去,这个**力太大。
老谢告诉我,他这几年也遇到过更多的此类人,凡是事先同意有效果就退回阴牌阴物的人,最后没一个兑现。所以他算准了这个钱王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否则也不会从事传销骗人的职业。他绝对不会把鬼仔送回,别说白送,就算我们原价回收,他也不会。我心里其实还有些忐忑,万一这个钱王同意了呢?女助理也说,会跟钱王老师好好商量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事实证明,老谢和我的猜测是对的,过两天钱王的女助理发短信给我,说钱王还是想先试试能不能熬过去,等他跟小鬼的沟通达到默契,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连忙称是,还祝钱王事业蒸蒸日上,成为中国最成功的讲师。
半个月后,女助理来电话,说钱老师在黑龙江鸡西某宾馆举办讲座的时候,一反常态,对所有参会者破口大骂,说他们都是没脑子的老糊涂、垃圾、猪一样的人。让大家非常反感,那次讲座之后,两三百人只有不到十个人愿意交钱,多数人都走了,而且对钱王相当不满,称以后再也不会来听他的课。
“田老板,我们钱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疯了吗?以前他从来没这样过。事后在房间里我问他为什么要那样说,他居然说不出原因!”女助理的语气非常不高兴。
我早有准备,说这是最艰难的时候,必须挺过去,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是钱王老师觉得已经不再需要养小鬼来提升事业,就寄回给我。
女助理问:“为什么非要有这种副作用?当初你可没说有这么严重!”
我笑了:“有得必有失,你们钱王老师的讲座,以前再火也没到这个程度吧?几个月多赚了多少钱?如果养小鬼都没风险,还能赚钱旺运,那东南亚的小鬼早就中国人手一个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让女助理没了话说,她只好说再观察几天,不行的话再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