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一幕,席念烟唇角忍不住的一抽。
不远处的草丛里,露出一颗鸡窝头般的脑袋,那满脸是血的脸,还有手里握着的一把手术刀,不是顾笙还能是谁?
席念烟靠近过去,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有两个红色的小洞,周围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她还纳闷顾笙怎么突然不动了,原来是被蛇咬了晕倒过去不省人事,想继续跑也没办法跑了。
席念烟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救人要紧。
她立刻为他施针,帮他把已经蔓延到手臂的毒素给逼了出来,但是人依旧双眼紧闭,估计要晕上许久才能醒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小命能保住就好。
席念烟松下一口气,将针收了回去,然而这时,她的脑袋里突然一阵晕眩,眼前天旋地转,竟然控制不住的往旁边栽去!
身体重重的靠在大树上,她摸出银针刺上自己的穴位,保持短暂的清醒,同时忍不住暗骂一声:“该死的东西,居然敢阴我……”
在这丛林里可一点都不安全,先不说遍地毒蛇,就连有没有猛兽都未可知。她要是和顾笙一起晕在这,一个晚上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然而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席念烟的视线已经模糊,她咬牙往声源处看去,发现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不断的朝她行驶而来。
糟了!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这!
然而,就在她这糟糕的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那越野车忽然停在了不远处,从车内跳下一个颀长身影,冲着她大力挥手。
“席小姐,站在那里别动,是我们!”
这声音,居然是盛朗!席念烟的瞳孔猛然一缩,她眯着眼睛想尽力看清,就看到了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轮椅上,速度极快的朝她行驶过来,他的身后是强烈的车灯,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和神色。
只是此时此刻,内心无比安心。
席念烟终于不再强撑着了,浑身的力气卸去,身体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什么理由,什么解释的,她都不想再去想了,反正现在可算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保。
落地的前几秒,盛时爵接住了她,他俊美立体的五官拧起,“医生,把解药拿来!”
盛时爵要来中东地区,简直吓坏了盛朗,连夜便联系了他们这一路上包括在中东地区所有的线人和手下,为他此行做了充分的准备。一些常用的毒素解药,医生全都在身上备着。
吃下解药后,席念烟的身体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眼前的眩晕感也没那么严重了,只不过她仍然赖在男人的怀里不想动弹。一脸放松和安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找到主人的狐狸。
在她身后跟了一路,盛时爵一直很不爽。
他真的很想发火,可现在,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和干的起皮的嘴唇,突然又心疼起来,这几天过的不好受吧?跟个流浪儿也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盛朗默默的递过来水和湿手帕。
盛时爵亲自照顾着席念烟,简单把她打理了一下,看着她的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他捏着女人纤细又软嫩的手,嗓音低沉的冷笑:“席念烟,你的翅膀真是硬的很啊……”
席念烟的手指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这种时候,谁要和他掰扯这种话题?她窝在男人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哼哼一声:“二爷,你在说什么?我的头好晕,眼睛好花,还听不太清楚。”
“听不太清楚吗?”盛时爵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来,忽然降下车窗,对外面的手下道,“那个男人不是我们的人,丢出去喂野兽吧!”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这只小狐狸在晕过去的前一秒,都还在照顾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而且,恐怕她如此冒险的此行,也是为了他。
“……”
席念烟暗自磨牙,从他的怀中缓缓抬起了脑袋,讪笑道:“二爷带来的医生果然医术高明,我突然感觉好很多了呢。”
盛朗:没眼看,他还是换辆车坐吧。
车内气氛压抑。
席念烟感受着盛时爵意味深长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她知道,男人在等她亲口说出一个解释。
而且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她再闭口不言的话,实在有些过分。
席念烟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解释道:“你猜的没错,我来到中东区,确实是为了顾笙。”
顾笙,便是那男人的名字。
盛时爵的一双凤眸顿时深了下去,自己都没有察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他问:“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席念烟点头。
盛时爵眼眸里顿时闪过一丝愕然,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她会撒谎的准备,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坦率的答应了,这让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不只是愤怒,还有一丝慌乱。
没想到这时,席念烟忽然掩嘴笑了起来,“二爷,你在想什么呢?顾笙可不只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更加重要。”
“……”
对上男人茫然的目光,席念烟眨了眨眼睛,故意卖关子道:“不知道二爷有没有听说过,在华国,有一位拥有死骨更肉之能的脑科医生,就算是脑袋被子弹击中,他都有治疗的办法。”
盛时爵也是极为聪明的人,更何况,对于此人他也有所了解。几乎是瞬间就脱口而出:“他就是那位脑科医生顾笙?”
“没错。”
席念烟敲了一个响指,桃花眼轻松的眯起,“现在人已经找到了,我们把他带回去,爷爷的病情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盛时爵的内心突然一片复杂。
看着她那双带着疲惫,却盛满了光芒的眼睛,他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爷爷?”
对于这位妙手回春的脑科医生,盛时爵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并未接触过他本人,因此他完全没想到他或许能救老爷子。
而这次席念烟一声不吭的将自己置身险境,其实他是很生气的。可她的目的却又是如此的存粹和真挚,竟让他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