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顾虑,席念烟心里也清楚。

暗芒组织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下属,是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存在。因此……

席念烟的嗓音坚定而有力量:“我要亲自去一趟。”

既然决定了,那便动身。

恰巧近日她和盛时爵之间的气氛有些僵,不如趁此机会出去一趟好好冷静一下自己。

当天晚上,席念烟便以去外地出差为由,坐上了通往国外的飞机。

这举动可把夕阳给着急坏了,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没办法,只好先留在组织里为她想办法铺一下前方的路……

而与此同时。

深夜,盛时爵处理完公司的一应事宜,带着一份精致的小蛋糕回到了家里,可推开女人的房间门,却发现里面的一切事物都整整齐齐,桌面的常用物品不见了,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居住过人一般。

他脸上的温情顿时消散了大半,“她人呢?”

盛朗无端的打了个哆嗦,略带犹豫的汇报道:“二哥,席小姐说她去m国出差了。”

“呵呵……”盛时爵微微垂眸,将手里的那盒蛋糕放在了地上,他低低的冷笑一声,周身气压极低,“席氏什么时候有在m国的合作项目了,给你十分钟,去给我查查。”

小狐狸的谎言编的实在不是很圆满啊,席氏目前由她那个没出息的大伯掌管,业务范围小的可怜,谎言一戳就破。

盛朗立刻照办。

没过片刻,他便把消息带了回来,“二哥,席小姐对公司上报的就是去m国出差的,但是我却查到她的机票是飞往m国边境处……”

m国边境处,就是穷凶极恶的中东地区。

盛时爵沉默不语,周身缓缓冷下来的温度足够彰显他此时的心情。停顿了片刻,他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把我们的一批人调到医院去,日夜不离的守着老爷子,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每天进去的医生也挨个盘查。另外,再找一个代理总裁坐镇盛氏。”

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盛朗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二哥,你这是……”

盛时爵眸光深邃,仿佛投入深海的星光一般,他嗓音如冰霜,虽冷,却极为坚定:“给我订一班今晚飞往中东的机票。”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再追究她的动机,她的目的了。他内心中的担忧比脸上的冰冷更甚。

中东地区那种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只肆意妄为的小狐狸,等他抓到她,一定非要好好教训不可!

一天一夜的时长,飞机降落在了m国边境地区的一个稍显破旧的机场。席念烟直接在路边拦了车,报出了一个位置,那司机看她的眼神立马奇怪起来。

等她上了车,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姑娘啊,你别是记错了路,真要进中东地区?”

这个机场是距离中东最近的机场,可平日里去那边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一大批的人一起涌入中东区。这些人要么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要么是被各国通缉的要犯,总而言之,都是在外面没有容身之地的人。

闻言,席念烟轻轻一笑,“放心吧师傅,我没有记错。”

席念烟知道这片地方的凶险,所以此次出行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反而保命的带了不少,比如银针,匕首,还有各种解药和毒药。这些东西并不占多少分量,所以轻车简行的她看上去十分潇洒。

司机顿时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他还想再劝劝,但感觉到她虽然态度温和但十分坚定,怕是劝不动,于是叹息一口气,嘟囔道:“我在这边开车十几年了,像你这样一个人进去的屈指可数,一年都见不着几个……”

说着,他忽然一顿,“不对,前些日子倒还真有一个男的也是一个人进去的。”

后座,席念烟心底顿时升腾起一股诡异感觉,不会这么巧吧?

其实,她在得知顾笙在中东地区的时候,内心也是不可置信的。她早年便认识这个男人,虽说没有多少交集,可他十分特别的性格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顾笙此人……十分怕死,且娇生惯养,一点罪都不想受。

这种人能进中东地区,席念烟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他绝对是被迫的。

她立马追问道:“师傅啊,你说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啊?你说说,说不定我还认识呢,进去好找找他,一起结个伴儿。”

司机都被她给逗笑了。

她以为中东区是什么地方,还找个伴。就算是夫妻进去都能自相残杀。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告诉了她:“那个男人啊,穿着一件白衣服,长得有鼻子有眼的,看起来挺端正。”

席念烟:“……”

这算什么形容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她笑了笑,“这样啊,他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比如小习惯,口头禅什么的……”

司机抓了抓头发,“那倒没有。哎,不过我想起来了,他一上车就骂骂咧咧的,直到下车嘴里还嘟囔个不停,丢给我了三百块钱就走,跟后面有狗在追似的,又好像是十分生气。”

“噗。”

席念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的,这个特征真是足够明显的了。只凭着一句话她就能确定这龟毛的人就是顾笙。

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接下来,席念烟也不打什么幌子了,拿给司机了几张红钞票,向他打听顾笙骂人的内容,还有下车后的方向。

二人交谈着,很快便到了距离中东区不远的地方,司机却不愿意再深入往里走了,把席念烟放下后扬长而去。

席念烟也没有立刻往里走,而是找了附近的一条小溪,用刀子把身上的衣服划烂,又用特殊的药剂在皮肤上伪造了一些伤口,最后往脸上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直到看不出自己的真容,这才一瘸一拐的步入中东区。

她向来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儿。

更何况,在这个地方,唯有最下等的,让人看一眼都嫌脏的人才不会刚进去就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