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中,洛宫玄子带着两仪式去安置自己的房间了,而两仪虚趁着两人上楼的时候,敲了敲两仪真的门。
“真?”
没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让两仪虚有些意外的是,开门的人居然是和泉纱雾。
这两年,和泉纱雾除了身高和身材都发育了一些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能是因为两仪虚经常看到她的缘故看不出什么变化吧。
依旧是一头干净的银色长发,一身带着浓浓少女味的斑点睡衣,以及带着些许怪异眼神的水蓝色眼睛。
“纱雾?真呢?”两仪虚稍微有些意外,透过和泉纱雾打开的门缝往里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似乎没有开灯,窗帘估计也拉上了,这个方向也看不到床,反正没看到两仪真的影子。
和泉纱雾水蓝色的双眼里透出一丝复杂的味道,两仪虚竟是看不懂,她凝视了两仪虚接近3秒,然后从门缝里走了出来,轻轻将门合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真姐姐睡着了。”和泉纱雾开口道,她并不高,头只能够到两仪虚的胸口,她仰着头,就这么看着两仪虚。
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用这种古怪到令人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了呢?两仪虚想了想,似乎是从《缘之空》发售之后,她老是喜欢用眼神在两仪虚和两仪真之间扫来扫去,两仪虚不蠢,猜到可能是和泉纱雾怀疑他和两仪真之间的事情了。
睡着了?两仪虚呆了呆,旋即回过神来,“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你刚才和玄子姐姐出去了吧?还有,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人。”和泉纱雾并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总是很直接的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比如现在,就能看出她心情不太好,所以说的话火药味也很重。
两仪虚笑了笑,没有太介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早就适应了她的“直白”。
“嗯,她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两仪虚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她叫做两仪式,是我的堂妹,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相当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住在我们这。”
和泉纱雾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一分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她这样,两仪虚越过她娇小的身子,准备打开两仪真的房门时,和泉纱雾开口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能回答吗?”
两仪虚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收了回来,他转过身看着和泉纱雾的背影,“应该吧。”
“应该?”和泉纱雾似乎笑了一下,带着些许自嘲,“你当初,在我姑姑家看到我的时候,是出于什么原因,把我接回来的?”
两仪虚征了征,实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太久远了,他似乎不太好回答。
“不要说什么可怜我、或者说想帮我姑姑照顾好我这些敷衍的话,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两仪虚刚准备开口,和泉纱雾又继续说了,然后转过来用那双水蓝色的大眼睛,看着两仪虚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复杂的心情,期待?害羞?冷漠?厌恶?
两仪虚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
我最真实的想法吗?两仪虚心中自嘲一笑,“那种事情不重要吧,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从两年前开始,没有结束的那天。”
“很重要,因为那决定这我,是否要结束从两年前开始到现在为止的生活。”和泉纱雾相当认真的看着两仪虚,白皙无暇脸上透出一丝决断。
两仪虚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和泉纱雾看到两仪虚一而再再而三的闪躲过那个问题,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你想去哪?”两仪虚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早已经习惯和泉纱雾的存在了,他知道这个家里有个存在感不高的小女孩,但是如今,这个小女孩却想要搬出去?想要离开?
两仪虚觉得,他可能适应不了,其他人也是这样。
“从哪来回哪去。”和泉纱雾已经彻底失望了,两仪虚的躲避让她心生苦涩,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而已,为何,这么难?
“你姑姑在阿美莉卡,你在霓虹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一个人根本就不能独立生活。”两仪虚眉头都快纠在一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和泉纱雾会产生这种想法。
“你把我从房间里面拖出来,不就是想让我自力更生吗?让我锻炼、让我学习、充实我的生活,难道你不是想让我拥有自力更生吗?现在我有这种想法了,所以我想,我该离开了!”和泉纱雾的脸色有些涨红,大声说道,她的声线本身就高,这一段话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你现在依旧只有14岁,你连料理都不会,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独自生活。”两仪虚有些头疼。
“这些我可以学,虽然我只有14岁,但是我完全有能力赚到我生活需要的钱,我能养活自己,更何况,姑姑也会给我寄钱!”和泉纱雾或许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声音倒是低了下来,但是想法却未变。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你去独自生活。”两仪虚咬牙,依旧拒绝了,他也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担心她受到伤害、或许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或许是担心她又回到往日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也或者,他想把她留在身边...
“那我拜托你好不好!如果你不肯放我走,我拜托你多关心我一点好不好!你把我拉出房间、改变我的生活方式,然后就把我置之不顾,我已经烦了,厌倦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我只是想要你多和我说说话、多陪我玩一会儿,多看我一眼,你能做到吗?”和泉纱雾用着她今生最大的音量,朝着两仪虚吼着,因为声线过高,声音有些尖锐,脸上却不知不觉被泪水打湿,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我见犹怜。
两仪虚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确实疏忽了和泉纱雾,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洛宫玄子和两仪真能照顾好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原本的生活方式需要改变,理所当然的认为,只在能宅在家里,她就不会感到孤独...
这是和泉纱雾第一次发火,以前,她总是喜欢用发闷气的方式试图让两仪虚注意,但是,两仪虚总是没时间,没时间陪她说说话、陪她玩玩游戏、陪她聊聊天,她喜欢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相处方式、她喜欢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两仪虚对她的态度,如果再继续当个透明人的话,她也该离开了,因为,她觉得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属。
“抱歉...是我疏忽了。”两仪虚深呼了口气,他的自以为是可能已经深深伤害到了和泉纱雾,抱歉真的很轻,也很没诚意,但是现在,两仪虚除了道歉之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敢去看她湿润的眼睛。
“抱歉?”和泉纱雾苦涩的笑了笑,然后用睡衣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一步一步走向楼梯上了会回到房间,“哐当”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两仪虚看到这一幕,直觉心里堵得慌,这时,两仪真的房门打开了,两仪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黑色长发散乱的披在脑后,眼角泛红,看着两仪虚,她轻轻叹了口气,“哥哥,或许,你该给她个承诺了。”
两仪虚回过头看着她,觉得喉咙有些干哑,“什么承诺?”
“你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装傻,哥哥,她14岁了,年龄不小了,难道你想看到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就继续这样对她吧!”两仪真柳眉皱起,也转身回了房间,将门重重关上。
两仪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两仪真的态度,又闭上了。
承诺吗?两仪虚苦笑,看着楼上和泉纱雾的房间,眼神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