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建好实验室和附属围墙,马德彪安排了整个特攻队外加陈老、覃站长。
至于颜小玲和李婉,则被马德彪派去闯王洞洞顶警戒,巡逻。
大家放下手中枪支和武器,抄起锄头梯子铲子和灰桶,在马德彪的带领下,朝山顶北部进发。
一路闲聊,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前天晚上还在跟面目狰狞的丧尸拼命搏斗;今天就抄起工具,准备干泥瓦匠了。
但这种感觉却让人很舒服:
末世以前,所有人的身份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社会阶层早已按家庭环境或身世背景划分完毕。
除了极少数幸运儿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
一年下来,最大的爆炸性新闻,可能除了哪个朋友同事升职降职、结婚失恋、闹绯闻打架等外,就是生死病死了。
生活,早已将人们固定在某个特定圈子里,将就着安慰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到了末世,到了这个恍如世外桃源的天泉山山顶,即使是干活,也能品尝出一丝不同的味道。
种地,会有收成;
盖房子,会有遮风挡雨之处;
杀丧尸,会有安全可言;
哪怕是小到掏鸟窝摘野菜,都存了份小小的期待和憧憬。
......
一切的付出和努力,都不再像工资卡里的数字一样冰冷和虚幻;
一切的要求和欲望,也都不再着眼于施舍和虚无缥缈,如同买彩票似的侥幸;
一切,似乎既有原始社会的精神状态,又有现代科技的方便快捷。
它们奇异地碰撞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天泉山,这个独特而又令人向往的小小社会。
......
天泉山顶地势很奇怪,中间突起四周凹陷,除了在地势缓平缓的东侧和西侧有少量花岗岩外,其他地方的石头大都是页岩。
而对盖房子来说,无论页岩还是花岗岩,除了后者能用来当地基或装饰外,基本不可能就地取材。
但马德彪却另出奇招,他在覃站长提出这个问题后,笑道:“实验室的主体墙就用普通石头垒砌,弄点水泥糊巴糊巴就行了!最主要是房顶和房梁,不过这也不是难事,一会儿您看我来安排就行!”
覃站长哭笑不得地道:“普通石头极不规整,二号居住区的那几间平房还是我和姜老花了好些天功夫,用切割机直接把石头切成了砖样,这才搭起来的......水泥糊石头?呵呵呵,小马哥,你这可不太靠谱啊!”
不过当马德彪带着众人来到山顶北部,已经选好地址的实验室地基时,覃站长就明白他的打算了。
这哪是盖房子,搭窝棚吧......
这是一处一人多高的矮崖,一道凹陷被巨石夹在中间形成了天然石坑。
说是石坑,其实是相对坑顶的山路而言:只要下到石坑底部,地势又和石坑平齐。
覃站长和陈老一看就笑了,这处石坑最多只有几十个平方,而且还呈现不规则形状,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马哥啊!这......这地方盖房子,那岂不是成了搭窝棚?靠着山壁阴凉潮湿不说,还没有地基,连墙都千疮百孔的,这不是闹着玩吗?”覃站长站在石坑顶部叹息道。
马德彪却不以为意,他笑道:“覃站长,用您和姜老的方法要先取石、切石,然后再拌水泥下地基,太慢又太麻烦了!你们想想,实验室是作什么的?主要还是用来解剖丧尸、隔离丧尸的嘛,花时间太长的话,那些尸体都要臭了!到时别说解剖了,熏都能把人熏死!”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对呀实验室又不是为了住人,还讲究个养生环保装饰好看?
弄个遮风挡雨的房顶和房门就行了,反正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加入什么实验室。
而周大海却是猜到了马德彪的一部分心思:
这处矮崖的位置极为隐蔽,三面又都被巨大的山壁挡住,施工起来时间短工程量少,正好符合快速隔离的要求。
......
计议已定,马德彪便开始分派任务了。
末世以前,想要盖房子很麻烦。
除了报建手续格外困难外,还要专门请人设计施工和成房图纸,然后才是准备石料耗材等。
但到了现在,马德彪却是没有这种烦恼。
他和周大海弄了些沙子当沙盘,简单画了下实验室的主体结构和围墙位置后,大手一挥就当起了总指挥。
“顾班副,你和小张两人沿着我刚才标记的围墙林线去砍树!如果遇到那种比较大又比较直的树就留下来,准备当实验室的房梁!”马德彪站在坑顶,指着山壁外围说道。
顾风稍一打量便答应了,马德彪划下的林线并不长,沿着北部悬崖呈半圆形,半天时间就能砍出一道林线。
“覃站长,麻烦你和大海从一号居住区接根电线过来,顺便带两袋水泥!”
覃站长懵逼了,心道这房子都还没开始建呢,就要搭上电线了?
但他为人谨慎也就没多问,和周大海去准备水泥和电线了。
“赵班长,你带着小黄小陈先去四周搬些小石头和页岩,等我去挑担水和水泥!至于陈老,嘿嘿嘿您年纪大了,把石坑里的杂草清清就行!”
......
命令执行得很快,两小时后,除了砍树的顾风和小黄,其他人都把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覃站长和陈老两位有过盖房经验的前辈指挥下,拌水泥、和泥沙、垒岩墙,所有人干得热火朝天。
刚过中午,石坑内部就砌好了一圈石墙,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可总好过本来的坑坑洼洼。
等佘晓婷和李婉背着背篓过来送饭时,大家已经围坐在泥浆、梯子、灰桶之间聊天扯淡了。
午饭是昨天的一些剩菜,佘晓婷把野鸡、蘑菇还有蔬菜土豆什么的一锅炖了,大家吃得倒也有滋有味。
待到马德彪从背篓里掏出一条香烟和一只充满电的手机时,所有人都晕乎了。
香烟还好,紧张刺激的环境下,肾上腺素是最好的戒烟法宝。
但并不妨碍闲暇时能抽上几根,在烟雾中捕捉出几丝往日的美好。
而手机,大家也没有了以往的执着和依赖。
可当马德彪摆弄着手机,播放出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时,所有人的晕乎劲就开始上头了。
旋律,韵味,情感,回忆......
神奇的音乐,总能把这些人类特有的东西串连成珠,在山风的轻拂下,叮铛作响而又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