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葳蕤又在3月过上了脚不沾地的日子……

沈厉渊“被迫”留了下来，方立倒是约着陈天川一起去林芝了。

他们在索松村蹲守了三四天，终于看到了南迦巴瓦的真容。

那个十人九不遇的，国家地理评选出的必去神山，常年因为被云层覆盖，被当地人称为羞女峰。

方立觉得，不需要去碰运气，也不需要赌，他就在那待到看到为止。

当方立吃藏香猪的照片发来的时候，沈厉渊忙得晚饭都没吃，还在啃压缩饼干。

他随手回了句语音：“滚。”

方立直接一个微信视频打过来了，电话很快接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废物。

废物看到这熟悉的人，“汪汪”叫两声，刚准备舔方立的脸，方立吓坏了，大叫：“哎，哎，沈哥，废物要舔我！“

沈厉渊犬口夺“食”，把手机拿起来，废物跳下凳子。

方立这才看清，沈厉渊背后一格格摆满了画，是之前那个酒柜，他这是还在前台奋斗啊。

方立嘴欠：“这么晚了还在打工啊？“

沈厉渊登记完一个客人，看看方立，他那边像是在一个草坪上的帐篷前，周围光线很暗，背后的帐篷上还挂上了小夜灯。方立嘴里还包着猪肉，嘴边的辣椒面都没擦干净……

沈厉渊：“这么晚了还在长胖啊？”

“别嫉妒了沈哥。”方立笑。

陈天川凑过来：“我们可太爽了，还看到了南迦巴瓦日照金山，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发的照片？“

方立补充：“还有那一大片桃花林，哦哟哟，美得不行，小客栈那一棵怎么够你们看？“

“嘟——“

电话挂了。

方立和陈天川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爽嘛。

陈天川转着烤猪架，一溜烟熏缭绕中，他问：“怎么样啊感觉今年？“

陈天川指的是他今年gap，有没有什么收获。

方立啃了一口猪腿肉：“爽啊，跟我现在吃藏香猪一样爽。“

藏香猪是高原地区的放牧猪种，主要在四川西藏青海一带，体型小，肉质香嫩，营养高，价格也比较贵。

方立又尝了一口皮薄肉鲜的猪排骨，继续说：”感觉见到了好多稀奇古怪但是又很善良很有趣的人。“

陈天川喝一口酥油茶：”跟你以前在美国比呢？那儿不是人种也很丰富？“

“那不一样的。“方立摇摇头，又把冲锋衣裹紧了：“骨子里我还是中国人，也迟早要回来。我在那边，也照样跟中国人玩得多。“

“哦？那你玩得好的是谁？“陈天川好奇。

方立：“我读美高的时候，玩得最好的是一个四川来的学妹，那人计算机玩得可溜了，主要做量化金融那方面。“

陈天川不懂，问他：“量化金融是什么？”

金融他知道，那量化是啥，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方立想了想，说：“就是计算机加金融吧，我其实也不太懂，大概是计算机把市场上那些金融数据整理起来帮你选股选基金？然后编程帮你自动下单，大概这样。”

陈天川好像懂了一点……

“高中生就会玩这些？“陈天川惊讶：“那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方立点点头：“那肯定的，但那个妹子其实过得挺苦的，努力赚钱养自己。“

“那也得是有天赋，才能玩懂这些。“陈天川拿干净的手背抵了抵眼镜：“跟顾神比怎么样？“

“两人不同赛道呢。顾神玩黑客解密的，这姑娘算是玩金融的。“

陈天川站起身，把剩下一半的猪肉切开又坐下，说：“那你没跟人学个一星半点儿？金融哎，多赚钱。“

“我对什么代码编程的不感兴趣，而且她也忙哈哈。“方立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一个短发姑娘，总是冷冰冰的，但很努力。

也不知道人现在在干嘛？他匆忙回国后就再没联系过。

点开微信朋友圈，她最近的一条还是过年前发的，课桌上一只粉色小狗的钥匙扣，不过定位居然是在成都。

回国了这是？

方立又关掉手机，听到陈天川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还没想好呢，多体验体验再决定。”

“行。“

陈天川跟他碰了杯：“哎对了，你们一队今年什么计划？“

“还不得看那个恋爱脑。”方立笑：“至少新藏线再走一遍吧？我这么久不走又痒痒了。“

想念藏北的草原和星星喽……

陈天川一拍大腿：“把姜老板整来骑行不就好了？这不两全其美？“

方立哈哈两声：“你以为她不想啊？上次我们走川藏线的时候，她看了一段直播，回去就跟我们说下次要一起来玩。但这不是一直没招到什么店长，两个客栈抽不开身，这次本来跟我来林芝的也是……“

他们……

方立及时住嘴，陈天川还是察觉到了，方立微微侧头，一看他眼神就开始求饶。

陈天川：“臭小子敢嫌弃我……唔唔唔。“

“是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陈天川的嘴已经被一把猪肉堵住了。

方立：“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你是我planB的那个意思！“

陈天川给了方立手臂一拳：“还敢说？“

方立笑着，把网易云打开调到最大声，两人就这么在雪山脚下的村子里静静坐着，听着音乐感受这夜晚的大自然。

陈天川：“哎对了，沈哥有说准备啥时候求婚？我感觉他真挺喜欢姜老板。“

方立嘴唇一勾：“他早就准备好了。“

在他那个植物本子里。

……

五月二十号的时候，就是那个植物本子翻到末页的日子。

也就是姜葳蕤会看到那句话的日子。

方立记得那天的沈厉渊居然都紧张起来了，早上起得很早的就来小客栈准备，把姜葳蕤一个人留在大客栈，还让阿婆都参与进来了。

反正就是把她盯住了，不让她察觉什么蛛丝马迹。

但那个植物本一直都放在姜葳蕤床头，早上就被沈厉渊拿到了小客栈。

姜葳蕤中午忙完了客人的退房，正想去翻翻今天的“小确幸”，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姜葳蕤又去客厅里找，原先偶尔她会把本子带到客厅里再翻翻前面的。

还没找到……

“姜老板，有人找你。“门外有人喊。

姜葳蕤叹了口气，走到铁门口，那藏族人皮肤黝黑，脸颊两侧还被冻得通红，倒不是藏族人的高原红，是被强烈紫外线长时间照射过的那种。

姜葳蕤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那人递给她一封白色的信，说：“我是夏尔巴人，这是江杉留给你的，他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