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山觉得身下的地板都要被自己给哄热了。

好饿...

闻着他们啤酒炸鸡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

他不知道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能不能被零捕捉到,反正以他的智商,暗示到这份上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如果被撕票的话,就读档重来。

到时候选景光的号码,嘿嘿~

“还没打过来吗?”沙发上,一个额头有疤的青年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太慢了!去银行打个钱都这么慢!”

“再等下去,银行就关门了。”

最初的兴奋激动过去,冲动后随之而来的后悔便如针扎般漫上心头。

三人不自觉的看向躺在客厅地板上安安静静的少年。

他朝这边侧躺着,素白的发垂顺在地板上,比常人要白许多的皮肤无端让人联想到冬日的雪地和干净的白纸。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平静又纯粹的望着前方,望着他们,像是看透了他们罪恶的内心。

然而此时的白山:

炸鸡!金黄香脆的炸鸡!

电视!电视上漂亮的女演员!

白山咽了下口水的功夫,身前笼罩上一团黑影。

还未等他从炸鸡和电视上转移注意力,头发就被人狠狠揪起。

“小鬼!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死到临头了!”

游戏痛觉是10%,但也很疼啊——!

QAQ头发!如果他的头发有闪失的话,他绝对会删号重开的啊喂!

白山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而是因为他的头发!!

呜呜呜——零,算我看错你了!

因为相信你,我的头发要保不住啦!

砰——

一声巨响,不是白山头发被扯掉的声音,而是房门被人撞开后砸到墙上的巨响。

“清辉!”降谷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好友被揪着头发,脖子上还架着刀的样子。

刀锋没入皮肉,艳红的血顺着雪白的脖颈染红了衣领。

一向乐观开朗带着笑的人,此时脸上满是惊恐,汹涌的泪水自眼眶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点点的深色。

“高本二郎!你们怎么敢的啊!”

五大先于警察冲进屋里,扑倒了拿着砍刀的高本二郎。

他满脸暴虐,额头爆出青筋,一拳拳狠狠砸在昔日好友的脸上。

警察很快在控制了另外两个犯人后把他拉到一边。

白山被冲过来的降谷零扶起,金发黑皮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撕开他嘴上的胶带,但还是扯走了一块嘴唇上的死皮。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白山口腔里,他皱巴着脸,挤出一张痛苦面具。

*

白山很快在医院接受了包扎,万幸当时高本没有抱着杀他的念头,伤口不深,但留疤是肯定的。

降谷零和他爸爸陪在白山身边。

听到留疤,降谷零瘪瘪嘴,红着眼安慰他,“没事,肯定不会留疤的。”

白山一听乐了,“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呵呵,好一个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一名警察走过来,将白山的手机递还给他,“小朋友,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回去。”

白山微微愣住,双手接过手机,垂下头的时候白发遮挡住眼中的情绪,再抬起时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我爸爸一直在国外,不过我可以让司机来接我。”

身材健硕有些凶相的警官一愣,“那、那你妈妈呢?”

不管怎么说,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是司机来的话是

不是有点......

“我没有妈妈。”白山看着警察,也不怕他凶悍的外表,“警察叔叔,我经常被绑票的,没关系。”

病房内一片寂静,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只有白山坐在病**晃着腿,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护士捂脸落泪,警察面露不忍。

降谷零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他好像从来没了解过白山的家庭,只以为对方整日开开心心随意花钱的样子,一定家庭美满,生活幸福。

但清辉刚才说了什么?爸爸一直在国外,没有妈妈,被绑架以后能来接他回去的只有司机。

“零!”白山捂着肚子,没心没肺的朝降谷零喊了一声。

降谷下意识看过去,看到白发少年笑眯起琥珀色的眼睛,“零,我想吃炸鸡!”

上翘的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馋的。

降谷零内心弥漫开的心疼顿时被冻住了。

壮硕警察深吸口气,“吃!想吃多少都可以,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今晚你先到我家住。”

“等等!”护士回过神来,“不行不行!炸鸡太油腻了,他受了伤,暂时只能吃清淡的东西!”

警察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先跟我回家吧。”

等等!你变卦这么快真的好吗?总感觉你根本没想给我买炸鸡啊!

白山瘪嘴,抓着降谷零的胳膊躲到他身后。

降谷零连忙道:“清辉今晚去我家睡,我会照顾他的!”

*

这是白山第一次进降谷零家里,他礼貌对开门迎接的女人,也就是降谷零的母亲鞠了一躬。

后者有着和降谷一模一样的金发黑皮,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降谷零把床让给白山,自己打了个地铺躺在上面。

只要是床,都能加速到第二天,但白山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零,我想吃炸鸡。”

“伤好了就去吃。”

“零,我真的想吃炸鸡。”

“都说了伤好就去吃。”

“可我现在想吃它想吃的睡不着。”说着,还吸了口口水,“我看见绑匪买的炸鸡店是玉子炸鸡,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啊。”

降谷零气得不行,“你都被绑架了还在意炸鸡店!”

“因为真的很香啊。”白山叹了口气,“那我们不讨论炸鸡,零,你要不要上来睡啊?”

“不要。”降谷零果断拒绝,又很快补上一句,“我会压到你伤口的。”

“唉,好吧。”默了几秒,白山幽幽开口,“零的被子香香的。”

降谷零炸毛,“你好烦啊!”

“哈哈哈,好吧,那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白山拉了拉被子,“晚安。”

“......晚安。”

——

第二日。

诸伏景光早早来到学校,在看到两人一起走进教室的下一刻,就细心发现白山脖子上的绷带。

“哦,我昨天被绑架了,然后和歹徒殊死搏斗了一夜,最后将他扭送到警察局,而这!就是我身为男人的勋章!”

白山耀武扬威的说着,哐哐哐打了一套乱来的拳法。

显摆完,他没听见诸伏的赞扬声,扭头一看才发现,人家诸伏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直接找上降谷,在对方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

诸伏沉着脸朝白山望了一眼。

白山打了个哆嗦,嘶~原来小孩子也会有如同教导主任一般令人胆寒的眼神吗?

惹不起惹不起,他瞬间安静下来,拿出书本预习早课,一副认真学习谁都不要打扰的样子。

“清辉。”诸伏走来拉下他竖起的衣领。

白山想歪头躲掉,却又很怂的僵直着脖子,“没事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诸伏叹了口气,抬手想揉一下白山的脑袋,结果刚碰上,白山就倒吸一口凉气,虚掩着脑袋避开他的手。

诸伏愕然道:“头上也有伤吗?”

“呜,景光,他们揪我的头发,我差点就秃头了!”白山哭唧唧的护着头发,絮絮叨叨的,“我要是秃了的话,我就不活了!”

“清辉!怎么能这么说。”诸伏景光厉声打断他,又心疼的撩开白发看了看,松了口气。

“没有伤口的话,应该过几天就不疼了。”

他又问,“你带了药和纱布吗?”

白山摇头。

“那你的伤多久换一次药,多久换一次纱布?”

白山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愧疚摇头,“我、我昨晚上太紧张了,没记住护士的话。”

他觉得错在自己身上,努力想要补救,“不过我知道一家医院!那里的医生特别厉害!”

——

宫野医院内。

浅金长发,气质温柔的宫野艾莲娜拆开白山脖子上的绷带,上面丑陋缝合的针线和狰狞的伤口让一旁两个孩子都不忍的扭过头去。

宫野艾莲娜看了一会儿,拿起镊子沾了些药水,温柔道:“会有点疼哦,不要乱动。”

“好的。”白山应了一声,乖乖坐在椅子上直到新的绷带绑好。

看着宫野艾莲娜直起身,白山立刻指着自己的脑袋,“医生姐姐,您再看看我的脑袋吧,会不会脱发啊?”

“头皮没有伤口,不会有事的。”宫野艾莲娜笑笑,“你就是白山清辉对吧?”

“哎?您知道我吗?”

“我女儿是宫野明美哦~她提到转校来了一位白头发的孩子呢。”

“哎~”白山立刻就想起宫野明美的样子,“原来您就是她妈妈啊,我就觉得宫野同学那么可爱,妈妈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诸伏景光:......

你真的想起宫野明美是谁了吗?

降谷零:......

不是,怎么突然一股危机感啊?

话题终止于宫野明美的到来,她拎着一份香气扑鼻的炸鸡,进来医院的下一刻就被一双直勾勾看来的眼睛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