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的身体皮开肉绽,除了少部分坚实的皮肉之外,皮肤组织下面那些美味可口的脂肪已经被啮齿动物给啃食殆尽,露出血红肉质下的森白骨骼。

而在这片血肉模糊的一边,是一副摔碎的眼镜。

这个眼镜...

自来也心中感觉到一丝熟悉,而这时,身后的地窖通道中传来更多杂乱的脚步声。

“慧能,怎么回事?”

“地、地陆大人,有人死了...”

僧人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向地上的这片血肉模糊,而地陆等跟随而来的僧众这才看到阴暗地面上的那些血污肉秽。

这残忍的一幕就算是在忍者的世界也并不多见,地面上残存的尸体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人样。

而尸体周围残存的肉屑切面短小而不平整,看起来像是用细小刀刃精心剔除过,但理智告诉众人,这并不是人为的刀刃能造成的尸体,而是那些连日来在火之寺造成惊慌的老鼠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这次,老鼠所造成的惊慌终于升级为了恐慌。

“是老鼠!是那些老鼠干的!”

地陆身后的僧人发出吼叫声,这让原本就深夜被惊醒,心情十分不舒适的僧人们更加不好抑制心中的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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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定!”

地陆一声吼叫,亮如洪钟的声音在僧人中间回**,将僧人脑中的注意力从老鼠身上转移了一些。

“慧能留下来,向我说明情况,其他人立刻出去清点人数,发现有人失踪,立刻向我报告!”

在地陆的威严压迫下,僧人们这才从狭窄的地窖通道中鱼贯而出,给地窖留出了更大的空间。

“慧能,这是怎么回事?”等其他僧人渐行渐远,地陆立刻询问道。

“是...是半夜时候,我听到房间里有老鼠的声音,于是担心地窖里的蔬菜可能会被老鼠给祸害,所以我就来看一看。”

“结果...等我来到这里,就看到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尸体上面当时还爬着好几只巨大的老鼠!它们正在啃着尸体上的肉!”

慧能的陈述很简单,他也只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而已,此时这位忍僧已经被当时看到的那种场景给吓到了。

这一个月来,老鼠在这位忍僧心中造成的压抑、烦躁、惊慌终于在这一刻集中爆发出来。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地陆打发慧能离开这里,然后转头看向一边沉思中的自来也,开口问道:“自来也大人,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刚才地陆开口赶人的时候,只是将寺里的僧人都驱赶走了,但并没有让自来也离开这里,而自来也还有鸣人也很自觉地没有离开。

自来也走到一边的角落,仔细观察着摆放蔬菜的柜架。

这些柜架上的蔬菜并没有被啃食过,全都完好无损,看来倾巢而出的老鼠并没有洗劫这里的蔬菜,而是直接盯上了地窖里的人。

但是蔬菜柜架的下面,却是一排排摆放十分密集的捕鼠夹。

这些捕鼠夹此时全都处于已经触发的状态,但上面却连一根老鼠毛都没有夹到。

自来也又回想起自己刚才做过的梦,里面那些巨大的老鼠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难道这就是那种灵感吗?

自来也并不确定,因为之前自来也仔细研究过那些发现异界怪异生物,并且获悉这些怪异生物信息的人。

他们都是在亲眼看到那些怪物的时候,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知晓这些怪物信息的。

但自来也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识过那种硕大的老鼠,而且那些老鼠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怪异。

梦境里的食人鼠在结构上如寻常老鼠一样,并不像夏盖虫族那样,看起来是昆虫,但只要稍微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它在结构上与昆虫有着很大的不同,那是一种看一眼就会给人造成极大心理恐惧的那种不同。

而这些食人鼠和普通老鼠的结构差不多,只是相比普通老鼠拥有更具威慑力的体型,以及由于体型增大而同样变得更具威力的獠牙。

又或者出现的场景比较骇人,让这些食人鼠拥有更强的、让人恶心、惧怕的能力。

等一下!

我怎么知道那些老鼠是食人鼠?

自来也的大脑中终于意识到一个华点,这是自来也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十分自然且无比清晰的认知变化。

从睡梦结束的那一刻,自来也的大脑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认为梦中的那些老鼠是食人鼠。

食人鼠,顾名思义就是吃人的老鼠。

而眼前的这具“绽放”的尸体,正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当意识到这一变化的时候,自来也高大的身躯也忍不住轻轻摇晃一下,但很快又稳住了。

“自来也大人?您怎么了?”

地陆的声音自来也从深沉的思考中拉回来,而自来也则是从提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处捡起自己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副摔碎的眼睛。

“这副眼睛...你们寺里还有其他戴眼镜的人吗?”

自来也本想直接问出名字,但那样太过直白,还是委婉了一些。

而看到这副眼睛,地陆也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一脸煞白地说道:“寺庙里除了护心,应该就没有其他戴眼镜的僧人了...”

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通道中传来。

地窖里的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地窖的门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来人正是少年空,虽然地陆瞬间反应过来,想要将空从这里驱离出去,但却为时已晚了。

空立刻看到了自来也手中的那个熟悉的眼镜,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看向地面。

那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直击空的眼球,空的身体立刻晃了三晃,几乎要倒下去。

而这时,通道后传来僧人的脚步声。

过来的僧人站在台阶上向地陆打报告,“寺庙里的僧人数量已经清点完毕,除了护心和空之外,其他人都在。”

“据同卧房其他僧人说,护心是在洗漱完毕后发现空没有回到卧房,于是外出寻找,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至于空为什么消失,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时,这位报告的僧人由于不想再直视地窖中央那个残忍的画面,于是将视角转到一边,正好看到趴跪在地上的空。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作为寺院里唯一有头发的僧人,还是非常好认的。

“空!你怎么在这里?”

跪在地上的空并没有理会这位僧人的疑问,而是沉痛的哭喊着。

“是我...”

“是我害死了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