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都没有银子了。”李卫掏了掏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陈炳良晃了晃手指,“不碍事,你可以先记账,等后面我差人和你一起回家取银子就是了,这赌坊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没有玩几把就走的。”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先记账吧。”李卫点点头,随后又重新坐下来,“接下来我可不让着你们了。”

见李卫那股自以为了不起的劲儿又来了,大家便忍不住嘲笑起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刚才一把没有赢过,还说是让着我们,你倒是认真起来让我们看看。”

李卫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笑意。

后续的牌,李卫同样是输多赢少,只不过这次,他面前逐渐开始堆满了银子,虽然也是输牌,可是每次不过输的最少,偶尔赢一次都是大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将陈炳良之前赢的赌资都赢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好意思了,一不小心就赢了。”李卫一脸得意的拨弄面前的银子,三个人都被他席卷而空。

“不对呀,刚才他也明明输给我们了,为什么到最后反倒是他赢了钱呢?”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陈炳良觉得是运气的成分,风水轮流转,“这算什么,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我再加一些赌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继续赢不成。”

其余的两个人也纷纷掏出身上仅剩下的银子,李卫假装好意劝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收手吧,我现在还允许你们认栽,我都说了,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要是继续的话,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们。”

想到之前李卫输钱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陈炳良不信邪,他觉得这次肯定不会让他赢了去,“你少废话,我们继续,刚刚不过就是你运气好罢了,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那好吧,不过我先和你们说好了,这一开始可就必须等结束才能离开,中途谁都不能,我也一样。”

大家纷纷点头,很快,新的一轮打牌中,李卫又是最大的赢家,开局没几把,陈炳良等人仅剩下的银子都被他席卷而去。

“不玩了,没银子了。”陈炳良懊恼一推牌,索性耍赖。

“你说了,赌坊有赌坊的规矩,你可以记账,我刚才也说了,大家都听到了,没有结束谁都不能走。”

原本陈炳良在这赌坊也是有一定威信的,见大家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他又不好丢了面子。

“算了算了,不过是个打牌而已,还能输掉什么,先记账吧。”

陈炳良不耐烦的让赌坊的小二给自己记账,其余的人见陈炳良这样做之后,纷纷效仿。

“很好,那我们就继续了。”

李卫假装开始输钱给他们,让他们稍稍找到了信心,随后便开始毫不留情的开始赢牌。

眼看着牌局还没有结束,赌坊小二悄悄凑到陈炳良耳边,告诉他现在已经输光了所有的财产,陈炳良一脸惊慌。

“什么?都输了?我记得我刚才还有进账。”

“都输光了,我这给您记着呢,您家的房子都已经输掉了,您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李卫听闻后,随后让小二将自己赢得银子兑换成银票,随后伸出手,陈炳良不解道:“这是何意?”

“你刚才没听到吗?你现在输的一无所有了,和你继续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把房子的地契给我吧。”

陈炳良还想说话,可是赌坊的规矩就是这样,所有的欠款必须结清,不然就是坏了规矩,陈炳良无奈,只能让人取来地契交给李卫。

“我之前都和你们说过,我打牌技术很高,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还偏偏不听,这下相信了吧?”

之前他分明还输的精光,怎么后来就有如神助一样,陈炳良等人不解。

见这些人疑惑,李卫便告诉他们道:“知道你们觉得我在吹牛,以为我只是手气好,其实一开始输钱我是为了引诱你们上钩。”

“上钩?”

“没错,因为你们的欲望和求胜心,必定会让我继续玩下去,我就是故意先输钱,让你们继续落入深渊而已。”

说完,李卫不顾众人脸色,带着银票和地契大笑着离开。

乐呵呵的刚走出赌坊,李卫迎头就撞上了一脸怒气的伦梯布。

“伦梯布?你来干什么?来堵我?”

仔细打量了一番,伦梯布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你平安走出来了?”

“我应该……”

话还没说完,李卫才注意到伦梯布脸上的伤痕,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了?被揍了?”

被李卫当众揭短,恼羞成怒的伦梯布直接推开他,带着身后十几个手下冲进了赌坊。

被李卫赢走了所有家底,陈炳良等人正心里憋火,一看之前来闹事的伦梯布又来了,直接把他当成了出气筒,两伙人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打成一团。

金人凶悍,哪怕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也打的有声有色,反倒是陈炳良一伙人,越打越吃亏,特别是陈炳良本人,被伦梯布一脚踹翻之后,骑在身下就是一阵特别“招待”。

说起来,伦梯布也是足够倒霉,心高气傲的他自然看不起这些工人,在赌坊里堵上他们之后,开口就是“低贱的工匠”。

话都没说几句,傲娇的伦梯布就成功激怒了陈炳良,高贵的金国王子一个打几十个,没坚持几下,就被“低贱的工匠”们一阵暴打。

今天伦梯布找来了自己手下的金人们,就是来报仇。

知道自己不能闹出人命,一脚揣在陈炳良身上,伦梯布恶狠狠的说道:“陈炳良,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听到这话,陈炳良都快哭出来了,他要是知道就好了,上一次伦梯布见面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臭骂,这次更是见面就动手,直到现在,陈炳良也不知道这个神经明显不正常的金人到底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你们之前给马敏君盖孤儿院,是不是?”

“你,你是帮马敏君出头的?”

“算你聪明,小子,立刻乖乖滚回去干活,否则我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狠狠抽了陈炳良一记耳光后,伦梯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一脸傲娇的带人走出了赌坊。

走出来看到李卫竟然没走,伦梯布一脸得意道:“小子,陪他们赌钱,拉关系没用,这些低贱的东西,只有在拳头和鞭子下,才能学会听话,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乖乖回到工地,咱们的赌约,你没有忘记吧?”

“自然不会忘。”

“哈哈,没忘就好,我就等着看你学狗爬了,哈哈。”

看着盲目乐观的伦梯布,李卫不由摇头,也多亏金国强者为尊,能打敢杀就能生存下去,这货要是出生在大秦,绝对养不大。

“陛下,有人去酒楼了。”一个装扮成脚夫的内卫走到李卫身边小声说道。

“什么人?”

“似乎是归元道。”

听到这话,李卫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冷笑,归元道之所以难对付,就因为他们潜伏于暗处,只要他们敢露头,暴露的成员越多,他们死的就越快。

酒楼内空空****,马传安和马敏君坐在厢房,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我看他们是不会来了,”马敏君无聊地用手转着桌子上的茶杯,“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依我看,这些人八成是不敢来。”

直言不讳的马敏君看了看马传安,发现他脸色很不好,于是她赶忙起身,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脱身,“那个,我要不然下去等等看?兴许是他们到了没找到我们。”

马传安点点头。

从厢房下来,马敏君无奈叹了口气,这哪里有什么人嘛,酒楼外面车水马龙的,倒是酒楼里冷冷清清。

马传安一直没明说,可马敏君也能猜出来,这次大摆筵席,肯定是为了被李卫抓进监牢里的吴镇东。

如今还未审判,可擅动哗变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官府绝不会轻饶了他,马敏君一直看吴镇东不顺眼,巴不得这个祸害被砍了脑袋,无奈自己父亲是忠毅王的脑残粉,说什么都要抱住忠毅王的血脉。

请帖是送出去不少,却都担心会沾染麻烦,昔日叫嚣着复国的前唐遗贵们,没一个敢来的。

这时,酒楼掌柜的赶忙上前询问宴席何时开始,马敏君摇摇头道:“再等等吧,现在客人还没来呢。”

掌柜的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到马敏君那个失落的样子后又收了回去,于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件酒楼被马传安包了下来,可眼下却一个人都没有来。

过了一阵,马敏君回到厢房,马传安见她的时候还有一丝期待,“怎么样,他们来了吗?”

只见马敏君无奈摇摇头,“看样子应该不会来了,是不是他们忘记了时间啊,还是事情有变?”

马传安心中早已知晓今日会是这般局面,只是他还尚且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大家会赏脸前来,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眼下便是如此。

“没关系,那我们在等等吧。”马敏君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