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阵法师在修为上总体偏弱,若是不团结起来,很容易成为高深修为者的附庸。

而我们江家正是该工会的元老级成员之一。

难道……

似是看穿了我之所想,母亲点了点头。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出席阵法师工会总部会议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视线落到铁牛身上。

可怜的铁牛头因此埋得更低了。

“请夫人责罚!”他说。

说到底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我偶然与千语视线相交,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很快我们就从母亲口中了解到情况。

……

那件事发生在三个月前某个温暖的午后。

在院子里乘凉的母亲突然收到阵法师工会的请求,希望她能出席三个月后在总部举行的会议。

从信件的后续了解到举办的原因后,她想起出门在外的儿子和未来儿媳。

也就是我和千语。

深知儿子不会轻易回来的她,决定派人去保护。

但是她的儿子,也就是我行踪诡异,连她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

这时候,偶然得知这件事的铁牛主动站了出来。

“夫人,请安心交给在下!”他说。

得到有着“铁之壁垒”之称的可靠人员保证,母亲欣然同意。并嘱咐他时常保持联络。

然后在一个月前,正当母亲准备出发前往阵法师工会总部时,她也终于收到铁牛的第一次联络。

“夫人,在下已成功找到江浔阁下所在!”

可喜可贺。母亲也终于安下心来。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三个星期……

母亲再也没得到联络。

即使她派人前往铁牛上次联络时留下的地点,也无迹可寻……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了然。

也就是说母亲是担心我们遭遇了危险,才临时改变目标赶了过来吧。

不过。

话说回来,母亲为何没收到铁牛的联络,又为何其他人员没找到我们呢?

我瞄了眼坐在母亲身边的少女,少女也刚好看过来。

我们相视而笑,呵呵,罪魁祸首当然是我们啦~!

顺带一提,少女在看过来的同时还吐了吐舌头,乖巧的模样甚为可爱。

那么,在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让我来回想一下吧。

……

那是一个月前的某个早晨,早上的天气怎样已经无所谓了。

但我那时的心情可谓波澜壮阔。

一觉醒来我可爱的未婚妻就一如既往给我带来了难题。

难题还未解决调皮的未婚妻又把我捉弄了一番。

一番捉弄过后,那小丫头更是发表了“亲我。”如此这般令人害臊的大胆言论。

更重要的是。

最后我自己也没能顶住欲望的**。

在熟人“忠于自己的欲望”的话语下献出了人生中第一次意义上的初吻。

哎呀,然而现在想起来只叫我后背奇痒无比。

但真正发生那件可怕的事,是在后面。

那时我和未婚妻卿卿我我后不久便打开了房门。

因为阵法中枢提醒我,有客人来了。

谁呀?我想。

一边打开房门。因为我有在做替人构建阵法的工作。

所以来人是来找我委托工作的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来投诉我的,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因为我在守护我这座宅院的竹林中,布置有识别情绪的阵法。

抱有不满想来投诉诸如此类的坏孩子是不可能进来的。

嗯呵呵。

“江浔阁下!”然而来人出乎意料。

会像这样称呼我的只有一人——“铁之壁垒”江铁牛。

铁牛是来“捉拿”我的,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果不其然——

“在下奉……”类似的开场白随之而来。

于是当时的我果断启动了两个阵法。

正是这两个阵法,导致了如今的发展。

一个是传送阵法,将整片竹林包括这座宅院一起传送至另一个地方。

当然由于大规模定向传送的消耗过于巨大,所以采取的是随机传送。

然而没想到还是被母亲找到……

另一个则是隔绝阵法,将这片竹林和外界的联系隔绝起来。

具体而言,就是物理上能看见这片竹林,却没法通过灵识、传音符等类似的手段传递信息。

最后再结合竹林中原本就布置好的复数阵法,以及千语提供的各项药材。

把不小心找到这里的漏网之鱼迷的神魂颠倒,给他们留下这就是一片普通竹林的印象。

可喜可贺。

不过这东西对实力强大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连预警都做不到。

刚才站在我面前的女子,我的母亲沐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

时间回到现在,“铁之壁垒”江铁牛仍旧深深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不愧是铁牛,保持这样的姿势长时间一动不动。

换作是我的话,想必早就趴在地上了吧。

母亲则是靠在椅子上浏览刚才随从送来的信件,她身边的少女规规矩矩安静地坐在那里。

少女的视线在铁牛以及我的母亲身上来回切换。

明白过来她意思的我和她对视一眼后同声说道。

“老妈。”“母亲大人。”

“嗯?”

母亲应了一声,放下信件抬起头,她看向的是我所在的方向。

哎呀哎呀,要由我来说明吗?

倒也没关系。

“这不是铁牛的错,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没能联系上你。”我说。

事实上按照铁牛的能力,在第一次联络失效时,他就应该明白过来联络方式被阵法屏蔽了。

他完全可以走出这片竹林取得联络后再回来,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护卫就应该时刻待在守护对象身边,毕竟也是老熟人了,我还是能够稍稍明白他的想法。

不过倘若铁牛真那样做了,我也绝不会放过如此绝妙时机,不惜一切再次启动阵法跑路就是了。

母亲哼笑了一声。

“你们认为,我只是在为他没能联系上我生气?”

“……”

我们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谁也不敢出声。

母亲对沉默不语的我和千语接着说:“量力而行是我们家一直以来遵循的准则之一。”

“你,做到了吗?”她对跪在地上的铁牛这么问。

“恳请夫人责罚!”铁牛头埋得更低了,不如说已经完全碰到地面,不能再低了。

“江浔。”

咦—。

把注意力放在铁牛身上的我被吓了一跳。

“我在!”我抬头,笑容依旧的母亲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千语。”

“诶?哦,母亲大人,千语在。”

“绿叶。”

“奴婢在。”

继我之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千语和安静地站在一边的侍女陆续被念到名字。

我们面对母亲站成一排,仿佛做错事的学生。

“你们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毫无默契可言。”

嗯呵呵。

然后被严厉的老师训话了。

“尤其是你们俩。”

是喔,战斗一开始就阵亡了,千语和绿叶你们可得好好反省哦……

我偷偷看了她们一眼,发现她们也打量着剩下的两人。

哎呀哎呀,各自都认为自己没被点名吗?

“江浔、千语。”

咦—?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一个阵法师,一个炼药师,这么喜欢近身搏斗的话,要不要安排你们进武道院修行?”

武道院如其名,是专门为像铁牛一样的武修建立的学院。

武修以修炼肉体为主,需要极高的毅力以及忍耐力。

常年位居最不想修行的职业排行榜第一。

不要,死也不要。

我跟千语接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