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轻醒来是三日后的事情,此时的墨言澈正在处理政务。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忆之。

“皇上,娘娘醒来了。”

墨言澈慌忙抛下手头的事情,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来到凤栖宫,寝殿里的人没有起身,神情呆滞的望着帘子。

墨言澈挥退了众人,一步步靠近床榻边。

“你来了?”

墨言澈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从鼻孔里哼出一句,“嗯,轻轻……”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知如何开口。

叶轻轻的眼角毫无预兆的滑落一行泪,惹得墨言澈心疼不已。

连忙替她擦拭了眼泪,说道,“轻轻,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你怪我好了。”

叶轻轻笑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爹爹就会活过来吗?

不可能吧,她从来到这里开始,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

只是一个侥幸被看上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叶轻轻一直在反省,是不是真的如别人所说的,所做的事情都是错的。

“墨言澈,我爹他下葬了吗?”

墨言澈点头回道,“嗯,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是自刎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追究责任的可能。

叶轻轻闭上眼睛,都是爹爹那慈祥的面孔,怎么一夕之间,突然翻天覆地。

叶轻轻别过脸,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如同珍珠断了线一般,令人也跟着揪心。

墨言澈二话不说,直接上塌从背后抱住了叶轻轻。

一字一句说道,“轻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始作俑者找出来的。”

“可是,我觉得我爹爹这样,都是因为我的错……”

叶轻轻泣不成声,不敢面对这个真相。

墨言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叶国公这不是偿命,是以死明志。”

这句话在叶轻轻的耳朵里,不过是安慰人罢了。

叶轻轻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入睡。

官解跟赵卓把这件事梳理出来,现在京城内流言四起,若是再不解决,只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墨言澈抬头看向两个人,问道,“就这些了吗?”

“嗯,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便说了,这些人应该不会相信。”

赵卓拱手回答道,深知朝堂上的狐狸,都不愿意见到皇后继续干预朝政。

实际上这也不算干预朝政,因为叶轻轻从来没有让皇上做过什么决定。

相反,一直尽心尽力在观察京城的事情,只是利益触动罢了。

墨言澈点头,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

沉默半响,“好,明日早朝,朕会宣布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了,都下去吧。”

“是。”

两个人出了御书房的门,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墨言澈望着这些东西,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迷雾重重。

忆之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没有调查到背后的人。”

“继续调查吧,这人处心积虑,没有这么容易收手,你多留心。”

墨言澈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后宫里的人。

“轻轻怎么样了?”

临走时在她房间里燃了安神香,应该睡得很好。

忆之想起皇后的情绪,似乎不怎么稳定,回答道,“皇后娘娘安睡了,只是香问有些担心。”

“这几日,不要让外面的流言传进宫中,免得皇后担心。”

墨言澈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可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去解决。

一时间腾不出手来照顾皇后的情绪,可能这就是两者不可兼得吧。

叶轻轻刚刚出了寝殿的门,看了一眼外面的春色。

宫里养的几株梨花渐渐呈现出败落的景象,也意味着夏天要到来了。

“香问,叶国公府怎么样了?”

养了一两日,终于提起了一些神志。

香问拿着东西过来,仔细的收拾好这周围的一切,不想让娘娘劳心劳力。

“叶国公府那边已经有人收拾了,所以娘娘不用担心太多。”

叶轻轻抬手遮挡住阳光,有些刺眼。

“好,赵殷呢?就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吗?”

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罪在他身上,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的父亲付出代价?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融合不了。

可能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叶轻轻突然也有些怀疑,这是庄周梦蝶吗?

墨寒姗跟着司旬来到后宫,见到嫂子这一副模样,瞬间跑了过来。

“嫂子,听说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出了这种事情,希望嫂子能够节哀顺变。”

墨寒姗不会安慰人,嘴笨的说出这番话。

身后的丞相大人着眉头,在两年前,自己就知道这个后果了。

只是不曾想过,这一天会到来的如此之快。

朝堂上的人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把柄,自然不肯轻易松口。

皇上虽然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件事,可是因为缺乏当事人的供词,许多人都没有选择去相信。

司旬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口茶水,“娘娘,你现在想怎么做?”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做?”

叶轻轻自嘲的笑笑,连亲人都护不住,她应该是最失败的人了。

司旬这几日一直都在听从皇上的调遣,没想到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或许你应该避其锋芒,太过惹眼也不是一件好事。”

丞相大人说出这句话时,叶轻轻也觉得言之有理,的确是因为自己锋芒毕露。

所以才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自己退让一步,或许整件事情就会拨云见日。

“可是,这件事情远远没结束,我又怎么可能功成身退?”

“并不需要什么功成身退,因为你还有皇上,皇上这几日一直都在寻找证据,为的就是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可惜朝堂上的大臣都不买账,到现在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司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皇后有时候太过愚蠢。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实在是不应该。

叶轻轻问道,“这群人想要的就是废后,你也觉得应该满足这些人吗?”

说罢,便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搞不懂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