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光洒在山谷上,微弱的光芒透过树枝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山谷的静谧仿佛是一股沉闷的气息,没有了往日的虫鸣声,只有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散。

沉闷的奔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奔跑带起的风甚至将附近的树枝吹得左右摇晃,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并没有追出去多久,感觉逍遥谷主的血遁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特意表演的谢幕一般,楚魁此时追上来,正好看到柳青与逍遥谷主厮杀在一起。

或许说是厮杀并不太准确。

应该是老猫调戏老鼠才更合适。

逍遥谷主看到有人来了,就像是为此专门的表演一样,骤然发力,一脚猛踹在柳青的身上。

“哪里来的小废物,不知天高地厚,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柳青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宛如破布般被踢飞出去,狼狈地摔落在一片青石上,正好摔在楚魁面前不远,身上衣衫破碎,伤口深可见骨。

鲜血顷刻间染红了青石,一股浓烈的铁腥味扑鼻而来。

楚魁连忙上前,查看柳青的情况,还好逍遥谷主大概是觉得杀一个废物太过于脏手,并没有下死手。

连忙拿出药物来,紧急包扎了一下,至少性命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柳青的眼神显得特别的空洞,躺在岩石上,就像是心气都没了一样。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是一个废物。

逍遥谷主,宛如将死的鸭子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客人,舍不得我走?还是说活得太久了,想要找点刺激,非要找死?”

逍遥谷主笑得过于邪性,嘴角都要笑到耳根的位置了,就像是那张脸都不属于自己的一样。

“鲜血为引,煞气入体,逍遥谷主,你到底是谁,你和血宗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魁眼睛死死地盯着逍遥谷主,想要从那张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哎,楚魁,看穿了又何必说出来,你这样的行为,就像是看戏看到精彩的地方,把戏子拖下舞台一样无趣。”

一声叹息。

逍遥谷主的笑容凝固了,眼神里面颇多遗憾,就像是一场好戏被破坏了一般。

逍遥谷主,直接扯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一张白皙到苍白脸,皮肤细腻到让女子看到了都会嫉妒的程度,那双眸子更是深邃得犹如黑洞一般吸人魂魄,鼻梁挺直,薄唇微勾,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别,肯定不会想到,一个男人,竟然长成这样。

“是你。”

楚魁的眼里多了一丝凝重。

逍遥门处死的逆徒——李政言!

此人是逍遥门门主的唯一亲传弟子,但是由于饲养媚奴,被其他势力发现,逍遥门门主当众处死了他。

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七宗大比一别,又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啊。”

李政言把人皮面具随手一扔,就像是扔掉一个垃圾一样,自报身份之后,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反而向楚魁靠近了一些,就像是要拉家常一样。

楚魁的脸色阴晴不定。

三宗四门之间,会定期举行七宗大比,其中最顶尖的弟子,被人称为七大罡星。

李政言此人狠辣异常,出手就是非死即伤,哪怕是面对同宗弟子,都不会手下留情,七宗大比,死在风炎手中的天骄就有十几个。

当年那届七宗大比,李政言排名第二,楚魁排名第三。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原来如此,当年就是血宗的人举报你饲养媚奴,看来是和逍遥门一同演的一出好戏了,哼,血宗,连玄兽的血都要吸取的废物玩意,倒是跟你挺配的。”

楚魁看见李政言没有动作,自己也没着急进攻,刚才谢怜就传音要过来支援,拖延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楚魁,别这么说嘛,老友相见,不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我现在都还很怀念,你血液的味道,刚才我就尝了一下,感觉比以前更浓郁一些了呢。”

李政言舔食着手指,像是在回味血液的味道一般。

“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性格,比以前更加恶劣了,不愧是血宗啊,蛇鼠一家的东西。”

“楚魁,你知道你差在我哪里了嘛,你这个人,太想弄清楚是非曲直,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多黑白分明的东西,何为善,何为恶?都是虚假的,只有实力!只有实力能够说明一切,其他的都是空谈。”

李政言不紧不慢地给楚魁说教着,一点敌对的情绪都没有。

“其实这次我过来的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门内的叛徒,好好的逍遥门门徒不当,非要当战宗的走狗。”

李政言一脚踩在扔在地上的人皮面具上面,狠狠地蹑了几下,苍白的玄气开始涌出,不过一会,人皮面具就烧成灰烬。

“第二个事情嘛,就是探探你们战宗新生代的实力到底如何,不出所料,大废物带了一群小废物,喂,小废物没事吧,我还没使劲呢,怎么躺在地上装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政言冲着柳青的方向大笑,笑得腰都挺不起来了。

柳青躺在岩石之上,听到李政言的声音,手指动了动。

“至于第三件事情嘛,原本是想着吸引一个长老出来好好审问一下的,结果杀了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还不是特级任务么?都没有派遣天魂境的长老出来,这让我很难办啊,都不好让身后的人出手了。我都准备算了,放你们一马了,居然还追上来送死,真是……”

李政言伸手一招,地上出现了四滩血迹,血迹涌动成四个血色的人形,其中一个居然是已经死去的天榜成员,陈幽!

四只邪魂凭空出现,钻进血色的人形之中。

“血魂之法,李政言,你真是该死啊。”

楚魁双手握拳,巨猿的虚影浮现。

“别着急嘛,再等等,那个谁,之前斩了我三只邪魂的人是谁?或者,楚魁你知道你们宗主的情况么?你们宗主是不是受伤了?伤势是不是还很重?”

李政言的声音还是像将死的鸭子一般,大概是带了人皮面具的后遗症还没有回复。

楚魁听闻宗主可能受伤的消息,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