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

下午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长长的宽巷,平整的道路,以及与此完全不相符合的破旧建筑。

有这么一个瞬间,感觉平整的道路像一条宽阔的舞台,建筑则是这个舞台上的演员,演出要谢幕了,建筑也就成了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样子。

张云栖注视着墙体上剥落的油漆,昔日鲜艳的颜色已被岁月侵蚀,留下了斑斑的痕迹,窗户的玻璃破碎得像是一幅抽象的画作,不再透射出光芒,而是带着褪色的忧伤,门牌上依稀可见曾经居民的名字,仿佛是一段久远的记忆被唤醒。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入室内,灰尘飞舞着,犹如时光的花粉,将过往的记忆一粒一粒地撒播在空气中。

张云栖忍不住走近一幢破旧的建筑,轻轻触摸着墙壁,能感受到岁月的风化,手指上沾满了灰尘,那是居民们生活的痕迹,也是这座建筑的记忆,闭上眼睛,凝聚心神,仿佛可以听到这座建筑诉说着自己的往事。

曾经,这里是一片繁忙的街道,人们穿梭其中,笑语声此起彼伏。如今,它被岁月的洪流席卷,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年代感的割裂让人产生错觉,仿佛时光的齿轮在这里停滞了。

之前一直觉得,这里是无人管理,无人打扫,以至于这里一直保留这样破烂的痕迹。

但是后街也来了很多次了,这次前来,张云栖突然一下意识到,后街的人也许故意将这些破旧的痕迹保留下来。

人都是习惯于怀念过去的生物,后街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将这些痕迹保留下来,用来缅怀曾经的繁华,以及作为标记这里已经进入到了后街的范围。

就像是自己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一部分,一直停留在了过往的将军府之前。

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巷子里逐渐有了人烟。

摊位林立,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这里并没有什么客人,摊贩们也没有吆喝声,仿佛时光在这里也变得悠闲了起来。

长长的宽巷铺着平整的道路,平整的道路上林立着过往的人。

这里仿佛是被遗忘的时代的残片一般。

大概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叶老会将此处作为自己隐居的地方了,这里的人,都是被时代遗忘的人。

张云栖停下了脚步。

一个没有几根头发,还非要把头发梳成中分的大爷,衣衫褴褛地躺在躺椅上。

穿着一件褪色的衣服,衣袖上布满了洞,蓝色的裤子已经被岁月褪去了颜色,现在只剩下暗淡的蓝色,仅剩的脚上穿着一只破旧的拖鞋,鞋面上的布料已经破烂不堪。

有时候张云栖真的很无语,一个强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爱好,自己的师父虽然穿衣风格也与这个类似,但是师父那样的,更多是洒脱,是潇洒,是**不羁,叶老的这个穿搭,就只剩一个**了。

叶老大爷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侧着耳朵,仿佛在享受着这个喧嚣世界的忙碌与喧嚣。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爷身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光影。脸上有一丝微笑,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记忆。风轻轻吹过,拂过大爷仅剩的几根头发,带来一丝清凉。

不忍直视叶老,张云栖将视线转移到摊位上摆满的各种古旧小玩意上。

眼皮不由抽搐了一下,没想到叶老的玄技秘籍居然还有新的更新,摊位上,《我与传奇》《我是自由的》《最凶狠的一拳》这三本书,明显是才放上去的,封面上的笔名一看就是才新加上的。

嗯,毕竟是强者,强者有着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云栖拿出一块鲜红的令牌,仔细抚摸着上面,凌厉的“将”字。

血殿,不知道到底与血宗是什么关系,有一些担心战宗里的各位,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现在出战宗之后不过四十三天而已,但是感觉离开战宗很久了一样,也是,现在距离将军府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不到,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最近每一天的时间,都变得很漫长一般。

“小子,你有心事?”

叶老没有起身,反而将一顶草帽蒙在自己的脸上。

“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老夫也高兴高兴,免得整天都被你的天赋气到,真是可恶,明明这么好的一个胚子,居然不是老夫的徒弟,你说,这个事情气不气人?赶紧的,什么烦心事,说来让老夫乐呵乐呵。”

“我最近在犹豫一个事情。”

“哦?还真有啊?赶紧的,不要说废话。”

“叶老,帮我评估一个事情,我有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个事情危险到如果是其他人上去的话,可能是九死一生,不过,我自己琢磨着,我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去完成这个事情,但是也有丧生的可能性。”

“你这不是屁话么?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完全安全的事情?有些人吃饭都会被噎死,喝水都能被呛死,危险这个事情不是别人觉得,而是自己来评估。而且,凡事来决定做与不做,在于你认为这件事情是否有价值,是否应该完成,而不是完全由危险与否来确定的。”

“因为我答应了自己,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在这之前肯定会珍惜自己的性命。”

“这冲突么?这不冲突,危险与否是事情的难易,珍惜性命是一种态度,所以最终决定权不还是你自己?婆婆妈妈的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说在犹豫什么事情么?就这?”

“……”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

“感谢叶老,我刚刚想通了一些事情,做出了一个决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你。”

“你这小混蛋!跟老夫打哑谜是吧?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