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肯定不可能是珍藏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珍藏。

一张一看就知道是破烂货的东西，还有什么珍藏的意义？作为净暗符，手上的这张废纸连最为基本的地方都没有做到，熊主管走南闯北，见得多了，倒也知道一些灵符的基本情况。

灵符这种东西，最讲究保存度了，一看外观都这么破烂，里面勾勒的玄阵符文，还能维持基本的运转？这种还能保留多少的效果？如果真的有那小子说的完全免疫，那这张灵符完整的时候，又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呢？

陆泽那是什么人，什么垃圾都能让他鉴别嘛，哪怕是一般的鉴别师，也不会看得上这种垃圾东西，更不可能是陆泽了，如果说自己拿着这个东西，给陆泽，岂不是拿着没有清洗的肥肠刺身，去问厨师，看看这个是什么味道一样。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万一，万一这个龙组的小子，拿出来的东西是真的呢？

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前往黑暗森林，试一试这个符到底是什么见鬼的玩意。

熊主管保持着敦厚的微笑看着张云栖，等待着回答。

张云栖点点头。

毕竟也不能逼得太狠，今日能够在这里取得话语上的上风，完全是凭借着地利的关系，黑城之中不能随意出手，现在可以说是明牌出牌，如果摆在暗地里，自己这血将令，可能真不会被这两个人看在眼里，但如果摆在明面上，那就代表着血殿。

张云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玄晶么？这个好说，完全没有问题的，血将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太客气了。”

熊主管一看，居然只要这个价格，喜上眉梢，没有一丝拖沓，眉开眼笑地直接取出一千块玄晶来，就放在张云栖的面前。

青源商会最高规格的净暗符，售价也不过在八百块玄晶左右，虽然这小子有些狮子大开口，不过考虑到万一这个东西真的能够免疫黑雾，这一千块玄晶倒也无妨，而且，一千玄晶虽然不少，但是自己还是承受得起的，就算是假货，也比直接得罪了陆泽首席来得实惠。

张云栖端坐在椅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声音中带着嘲弄。

“不是一千，是一万！”

其他的不算，就算是原材料，渺渺的半滴鲜血，就价值这个数了，这熊主管居然会以为只是一千，真是不知好歹。

“什么！”

这个数字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熊主管的耳边炸响，他的脸色立刻冷冽下来，如同寒冰一般，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筋。熊主管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痛楚仿佛在提醒他，不要冲动，不要发火，对面的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欺人太甚！”

兰儿直接将骑士长枪插入庭院的泥土之中，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寒冰一般的眼神，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愤怒。

她向张云栖迈出了几步，骑士长枪在泥土中拖曳着，发出微弱的金属摩擦声。

“真的以为血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你这个报价怎么不去抢？”

张云栖直接忽略了兰儿的咆哮，就当是听不见一般，眼睛直直地盯着熊主管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反应。

沈城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身影挡在张云栖的身前，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兰儿与熊主管的反应，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沈城也觉得映月的报价有些太离谱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的说辞，只能用行动来维护映月。

沈落落抿着嘴唇，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捏着衣角，虽然不解为何张云栖会说这样的价格，但还是站在了张云栖的身后。

小院里的宁静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只有微风轻轻地吹过，发出微弱的呼啸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投下斑驳的阴影遮住了张云栖半边的脸庞，明暗交错之中，看不清楚张云栖脸上的表情。

院子里的空气凝重而沉默，仿佛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恐惧的脉动在空气中弥漫。几片落叶在风中漫舞，悄悄地掠过小院，落在兰儿手持的骑士长枪旁边的泥土上，微微颤抖着，似乎也在害怕此时的局面。

“咔嚓！”

房屋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声响，众人将目光注视过去，只见沈宣轩手忙脚乱地躲在窗台的后面，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一般。

熊主管的嘴唇因为紧咬而略微发白，唇边的血丝清晰可见，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不停地舔着嘴唇，以此来平息内心的愤怒。

“血将大人，这个价格，还是过于高昂了，不管怎么说，这只是净暗符，净暗符只是一种消耗品，而且，并不能产生什么实际上的杀伤效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一万玄晶，这个价格还是太高了。”

“熊主管，你可能忽略了一个事情。”

张云栖就这样坐着，却仿佛居于高山之上。

“是你主张着想要一张净暗符，而不是我，我第一张净暗符并没有收取任何的抵押费用，也没有提出其他的什么条件就直接就给你了，这本身，就已经是我对青源商会的一种尊重了，反而是你，你们，明明是一场在商言商的谈判，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怎么怎么样，各种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这个符，竟然如此，看不起就算了，你可以选择不要啊，我并没有强行要求你必须要这第二张净暗符。”

“血将大人，你的这个报价，太没有诚意了。”

“诚意？诚意是什么？换句话来说，熊主管，你想要第二张净暗符，我没有做任何的阻拦，反而大大方方地把定价告诉了你，这本身就是我想要寻求一种合作的态度了，我并没有因为你之前对我各种大呼小叫，然后不给你，或者怎样，这难道说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么？”

张云栖向后靠了靠，手撑在石桌上面。

“还是说，熊主管，你根本就认为我给的就是一个假货，根本不值得这个价格呢？那我就有些好奇了，熊主管，你为什么会想要第二张净暗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