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呃...啊!”

即便强如重明,心中却依旧还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女。

如此恶心的场面,令她再也忍受不了尖叫了起来。

她奋力地在两位藩王的头顶挥舞着双翼,拼了命地要甩开那些身上的蛆虫。

却好巧不巧,将那一片片熊熊燃烧的火羽坠落在荆棘四轮车上。

霎时间,那荆棘被点燃。

持续上升的高温,令正在控制蛆虫的别西卜愈发难受。

即便周遭的伊甸军正努力灭火,可那正上空的重明依旧不断挥洒出火苗,引得一旁的贪婪之王玛门是越来越火大。

“七层地狱啊!这女人是要毁了我们!来人!驾炮台!”

霎时间,七八个钻铠甲士来到玛门肥大的身躯旁。

玛门张开一双黑色如恶魔一般的翅膀,只是那身材过于肥大,需要有人助力,先将他抛上天。

“一!二!三!起!”

在八位钻铠壮士的合力之下,玛门终于被送上了天空。

那双翅膀好似有魔法,虽不算大,却这能把持住他如此肥硕的身躯。

玛门在空中平稳了重心,便抬眼望向了前方,那正在火焰与蛆虫之中挣扎的重明。

她即使是在如此失态的情况下,在旁人眼中,却是那般娇艳。

引得玛门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肥脸上溢出的黄油渍,随后向着重明,缓缓飞去。

“厂公,这下如何是好啊!那位看起来很强的姑娘,似乎也拿藩王没办法!”

陆惊蛰凝视着不远处的局面,直到他看到玛门展开双翼腾空飞向重明,这才忽然间,带着怒意发出一声轻笑。

“那只肥猪走了,那么控虫的那位,便没有保镖了!”

话音刚落,陆惊蛰便掌心之中突然生出一抹黄泉印,其中渗透着阴寒之气。

秦伯符见着这印记眼熟,似乎这是前南厂厂公雷诏寺生前所习的武学。

如今这新来的不过上任了一个多月,这永劫镇黄泉,便给他学了去?

“贪、嗔、痴、慢、疑!五将何在!”

“诺!”

话音刚落,陆惊蛰周身便有五个影子浮现,好似是被其掌中之印吸引而来。

“目标百米之外的荆棘四轮车!有个带斗篷的家伙。”

陆惊蛰言语间,愤怒之感越加上升,以至于发音都开始变得咬牙切齿。

“我要你们,一人带回他身体的一部分,来见我!”

陆惊蛰对五将的令旨,比起号令兵的号角似乎还要有用。

毕竟五将皆是毒坛浸泡之声,对于那雷诏寺留下的黄泉印,是绝对的服从。

五人皆如同五道影子钻进地面,陆惊蛰脚下的军阵与蛆虫,对于他们而言仿佛是过无人之境。

五人转眼间便到达了别西卜的身边,别西卜见周遭不妙,刚想呼喊天上的玛门。

却在他刚要喊出声时,声带已被头部一处的贪将一指撕断。

五人分别扯住其头部、上体两肢、下体两肢,五个部位。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在同一时间,向五个方向扯去。

不过温酒之间,五将已然出现在了陆惊蛰所在的督战台上。

只见嗔将与痴将各持一手,慢将与疑将各持一腿。

中间的贪将缓缓上前,将别西卜的首级送上跟前,那根镶着蓝宝石的项链,还在隐隐发着光芒。

“呵,我猜得不错,一般控制别的生物打架的人,本体都虚弱得很。”

“秦统领,在下这一招,在我们老家被称作,调虎离山。”

陆惊蛰说着,一把扯下了那颗头颅上的蓝宝石,用业火将其融化。

随后揪住别西卜的扎起的小辫子,甩在半空紧接着一个大脚。

别西卜的头颅就这般如皮球一样飞到了伊甸军的阵中。

霎时间,蛆虫全部腐烂,斗篷伊甸军,以及被蛆虫夺舍的银甲军也终于倒在了地上。

陆惊蛰与秦伯符一天一夜间练出的银甲八卦阵,依旧巍峨地矗立在战场之上。

“吾王驾崩!吾王驾崩啦!”

不多时,伊甸军中似乎有人发现了别西卜的死讯,藩王战死的讯息飞速传开。

玛门的肥手刚要触碰重明的身体,却被地上传来的呜呜喳喳搅了心绪。

恰好此时,重明身上的蛆虫一个个死亡坠落。

她也不与玛门多纠缠,在陆惊蛰并未有明确指令时,她选择暂时回到军阵之中。

玛门飞速回到四轮车前,可此时里面坐着的,只剩下了个不见了首级和四肢的身体。

他顿时震怒,身上的黄油又多多地溢出来了些,滴到泥土上。

“七层地狱啊,全军听令!全力进攻,以伊甸撒旦的名义,在拂晓前,必踏平拒西城!”

“是!”

伊甸军,包括其中的金甲常规军,钻铠军,以及死去的藩王利维坦残余的藤甲军,全军压阵。

此时的战场,与陆惊蛰记忆里的那些战场一模一样。

他的八卦阵,也终于开始发挥起了它最大的功效。

到目前为止,这样的局面,标志着陆惊蛰与两位藩王的对弈大获全胜。

只是此刻的他,却依旧眉头紧锁,余光时不时瞟向身旁用于夜间记录时间的刻漏。

“厂公,如今局势大好,你为何看起来依旧忧愁?”

“局势大好?”

陆惊蛰叹了口气,似乎是从一开始,他带给秦伯符太多的惊喜。

以至于让这位禁军统领的心中渐渐神化自己,而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普通人。

“敌方的进攻节奏就算一败再败,锐气大减,却也依旧有着我们三倍的兵力。”

“如今距离破晓还有好些个时辰,不知我那迷人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八卦阵,能坚持多久。”

时间在刻漏的滴答声中流逝,银甲军们的士气始终未动摇过。

对于这场战争,他们的内心是坚不可摧的。

而他们的力量却是有限的,随着人数的衰减,军阵逐渐开始出现裂痕。

面对怎么杀都杀不完的敌人,银甲军阵的力量,已如同风中残烛。

“距离拂晓还有一个多时辰,可是我们快撑不住了啊!”

秦伯符焦急的声音与陆惊蛰心中所想一样,他终于从囊中掏出了最后一个锦囊。

“这是最后关头才可以用的锦囊,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