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的封印刚一解除,馥郁的香气便如晨曦般穿透空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仿佛春日里百花争艳,竞相绽放。
“此乃百花酿也!”孙邈惊叹道,未曾料想沈青舟竟会携此等绝世佳酿造访。
“正是百花酿,今日方自皇宫赐下!但佳酿若无知音相伴,岂非暴殄天物?故我特地携此而来,愿与君共品!”
沈青舟笑语盈盈,边言边倾酒入杯。
“看来你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多倒些,要满杯!”孙邈耸鼻深吸,一脸陶醉。
“放心,今日定让你尽兴而归!”沈青舟爽朗大笑。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二人间的隔阂似乎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沈青舟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孙大人,我实难理解,您为何一直对我紧追不舍?”
“朝中贪官污吏比比皆是,您不去惩治他们,却偏偏与我这个官场新丁过不去?”
孙邈举杯轻酌,自嘲道:“你以为老夫未曾尝试吗?”
“我与之斗争已逾三十载,从青春年少斗至华发苍苍!”
“然而,他们却步步高升,而我依旧原地踏步!这种绝望,你可曾体会?”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非要与你一较高下吧!”
孙邈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沈青舟:“只因我惧你羽翼渐丰,终成另一贪腐权臣!”
“故我欲趁你尚未壮大之时,将你拉下马来!不料未竟全功,反落得个丢官罢职的下场。”
“你,比他们更为可怕!”
沈青舟轻轻摇头:“那是因为你太过迂腐,方法不对罢了!”
“难道要我像你一样,与他们同流合污吗?”孙邈冷笑反问。
“有何不妥?你看我现在,美酒佳肴,金银满屋,还受女帝恩宠!即便得罪满朝文武,我依然能逍遥自在!”沈青舟悠然自得地笑道。
“无论他人如何行事,我孙某自有我的底线!”
孙邈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酒:“沈大人,老夫亦有一事相询!”
“孙大人但问无妨!”
“沈大人,你口口声声言爱大武,誓为陛下尽忠至死,却又为何贪墨如此巨款?再者,你要这些银两作甚?”
“孙大人此言差矣......”
“怎么?答不上来,还是羞于启齿?”孙邈语气中带刺。
“非也!”沈青舟正襟危坐,神色凝重:“孙大人,我就直说了!能让我贪墨至此的大武,我岂有不爱之理?”
孙邈闻言,不禁一阵咳嗽:“咳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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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邈猛地一咳,将刚咽下的酒液尽数吐出,脸庞瞬间被酒意染得通红。
沈青舟见状,连忙伸出手掌,温柔地拍打在他的后背上,轻声细语道:“孙大人,请悠着点,饮酒不急于一时。”
孙邈狠狠地瞪了沈青舟一眼,心中暗道:若非你这小子胡言乱语,我怎会如此狼狈?
“至于为何贪墨如此巨额银两......”
沈青舟摊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世人皆知,金钱非万能,无钱却寸步难行。试问,世间何人能抗拒财富的**,孙大人,您说呢?”
“哼,你这些歪理邪说,老夫懒得与你争辩!”孙邈气呼呼地端起酒杯,冷声道:
“来,我敬你一杯,愿你早日成为自己最为厌恶之人——那满身铜臭的有钱人!”
沈青舟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欣然举杯:“承您贵言,我沈青舟生平最不喜的便是那些为富不仁者!”
孙邈再次被呛得咳嗽连连。
沈青舟关切地问:“孙大人,您这是怎的了?莫非是我说错了话?”
“你若少说两句,我这喉咙便能舒坦些!”孙邈没好气地回应。
......
......
......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沈青舟终于言归正传。
“孙大人,实不相瞒,我此番造访,乃是诚邀您前往国子监担任教职。”
孙邈闻言,猛然起身,怒目圆睁:“沈青舟,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此言差矣!”沈青舟一脸困惑,“孙大人何出此言?”
孙邈愤愤不平地说:“昔日同朝为官,你我地位相当。如今你却要我屈尊国子监,做你下属的师长,这难道不是羞辱?”
沈青舟摇头轻笑:“孙大人多虑了。”
“世间岂有以美酒相待而辱人之理?我实则是看重您多年为官的经验与智慧,特别是您在言官一职上的卓越表现,对百官言行有着独到的见解。
“因此,我诚挚地邀请您前往国子监,为那些未来的栋梁之才传授思想德行与为官之道。”
孙邈听后,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虽不能继续为官,但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自己的影响力,培养出一批清正廉洁的官员,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你就不怕我培养出清官来与你为敌?”孙邈试探性地问道。
沈青舟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正是我所期盼的。”
“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我虽有心除之,却感力有不逮。”
“因此,我寄希望于孙大人,能为国子监培育出几位铁面无私的清官,共同净化这官场风气,让那些贪官污吏无处遁形。”
孙邈闻言,再次被沈青舟的奇思妙想所震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不过,这主意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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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邈咬牙切齿地发誓道:“你大可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培养出既清廉又才干的栋梁之才!”
“不仅要将朝堂上的蛀虫一一拔除,就连你,我也会奋力一搏,与你共赴这场正义之战!”
沈青舟闻言,淡然一笑,回应道:“那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沈青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宴席。
......
而孙邈则毅然决然地走出厅堂,高声宣布:“无需整理,一切照旧!”
“老爷,这是何故?”孙夫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们不走了,我们要扎根京城!”
孙邈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因为,他已在心中种下了新的希望,树立了新的志向!
他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他的战斗。
为正义,为清廉,为这片天地的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