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初点头,接着她便和谢隽辞一起离开了。

男生宿舍一群人正紧张兮兮地围着小六。

小六坐在椅子上,手指插入发里,挠得乱糟糟的,他一言不发。

刚才惊魂的一刻他已经不记得了,就像是那一段记忆碎片彻底消失了一般,可是着实把他的室友吓得不轻。

这会儿他们都轮番盯着他,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宴初走了进来。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人。

这几个同学看看风华绝代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顿时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窘迫感。

但是由不得他们尴尬,他们赶紧冲宴初说道,“大师你赶紧来看看小六,他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只是说猫狗都嫌弃,但现在怎么像是被人操控似的,险些闹出人命呢。

“煞气变浓了。”

宴初疑惑地侧目,看谢隽辞一眼。他不是玄学中人,居然也能看得出来。而且看样子他一直在关注自己的直播。

宴初点头没错。掐指算了算。她注视着小六,“你接下来还有课吧?”

小六点头站了起来,“对!对!我接下来有课,而且我们室友都有门必修课。”

“哎哟,人命关天了,这时候还上的什么课?”

“就是啊,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他们是真心关心这个室友的,这个室友是他们寝室里年纪最小的,之前跳级读上来的。所以这会儿吧,见到女神的激动都抛之脑后了。

可宴初仍然建议道,“你们去上课吧,上课以后真相会自动浮出水面。”

既然宴初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准备去上课。

这一堂课碰巧又是刚才那那个老师教。

那位老师纳闷的看到宴初和谢隽辞又出现在了他的课堂上,但是想到刚才宴初说人命关天的事。他顿时长了个心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课上到一半,他提起了一件事,“有关于和托林斯顿大学的交流考核,第一名是林枫(小六)。第2名是御伟。目前的排名就是这样。到时候我们会取前两名的同学去法国进行学习交流。”

这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停地在咬手指。

手指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他长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嘴里轻念着,“可恶!可恶!”

宴初和谢隽辞的眼神同时瞟向在角落里。很显然,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可是宴初总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

普通人却拥有艰深玄术的操控能力。

看来她还需要放下长线才能钓大鱼。

课下了以后,几个室友又将宴初团团围住了,“大师,您看得怎么样了?”

“跟这次的出国交流有关。”

“一定是御伟干的,他这个人素来争强好胜。他看不惯小六比他小,还占着第一的位置。”

“可我觉得御伟也没必要啊,前两名都可以保,他犯不着。”

宴初点头,“没错,谁是第三名?”

第三名。

小六一想到那个人脸色苍白的摇头,“不……不可能的。”

第三名是他的高中同学——鲁芜。

鲁芜家境很不好,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跑了,他的父亲也不管他,他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

他上高中的时候,小六一直很照顾他,直到了大学,鲁芜在他隔壁的寝室,小六也时常把一些洗发水,沐浴露送给他。他自认为是对鲁芜非常不错的。

“原来那是你送的洗发水沐浴露……”其中一个室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想了想片刻之后,他还是说,“我好几次看到了鲁芜往垃圾桶里扔全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什么?”小六真的想不明白,他已经那么穷了。为什么还要把全新的洗发水沐浴露扔进垃圾桶里。

虽然每次跟鲁芜说是自己不需要的,但他全都是按照自己的规格买的,自己用什么好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就多买一份,给鲁芜也带一份。

“呵呵……”室友只能说小六这个人年纪又小,而且又单纯。

宴初,“鲁芜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又一个同学插进声音来,“鲁芜,我刚看见他走进了厕所。”

小六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但是却没做什么,宴初一眼就看出来了,赶紧跟室友说要控制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做自残的行为。

“好的!大师”几个室友如临大敌,一个按住小六的脑袋,另两个反扭住他的手。

宴初和谢隽辞直接去了男卫生间门口。好几个男生嬉笑打闹的走出来,一看到宴初顿时愣了愣,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来了。再看看他身边的谢隽辞,一个个又自惭形秽了,接着便懂事的离开了。

谢隽辞迈开大长腿,率先走进去逡巡了一圈。

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除了有一个隔间有奇怪的声音。

宴初知道谢隽辞是为了她清场,晚一步走了进去,她径直走到那个隔间。里面不断传来隐忍的怒骂声。

“可恶!不公平,一定是他给老师送钱了。”

鲁芜分明记得他还是有一两次超过了小六的,但是为什么在排行榜上小六还是在他之前?

从高中时候起就是这样,他起早贪黑地学习。然而小六一个跳级生,考试就是考得比他好。

“家里那么有钱,家庭幸福却还要占用交流名额。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

他一边念叨着,声音发着颤。如果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里面做什么奇怪的事。

谢隽辞抬腿一脚就把厕所的门踢开了。里面露出了鲁芜惊慌失措的脸,那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也彻底曝露了出来。

“大师!”小六的室友也压着小六过来了,“小六这情况看着不对呀,他会不会咬舌自尽啊?”

正好撞见了在厕所里的鲁芜,他不知道在使用什么邪术。

手指已经被他咬破了,一直在流着血,还不是一滴一滴的血,而是颤颤不断地流着血,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碎花的睡裤。

那血直接流到了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