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鸽子,来回奔跑传话。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像她这么又操心又可爱的好妹妹了。

好大一颗糖:【ball ball u,你理理我呢!我给你做鬼脸!】

好大一颗糖:【[鬼脸.gif]】

随念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原本烦闷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一些。

做一只笨鸟:【我没有生气,不管你的事。】

【糖糖只是好心,是我太矫情了。】

好大一颗糖:【你可以生气,你应该生气,这不是矫情!】

【糖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这真的不是矫情吗?】

好大一颗糖:【你老公想给你惊喜没问题,但你生气也没问题,你应该享有知情权!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这样的惊喜的。】

【……】

做一只笨鸟:【糖糖,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人,大家都说我矫情,我其实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觉得有一点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大一颗糖:【难过就大声说出来呀!你讨厌谁做什么事,你就告诉他,别人改或者不改都是别人的事,千万不要让自己内耗。】

做一只笨鸟:【可我不敢说,我怕他生气。[流泪]】

好大一颗糖:【你怕个锤锤,他要是真的生气了跟你离婚,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停止内耗,你的世界本来就该围着你转!】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随念感觉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都舒展了开来,那些痛苦的、为难的、勉强的情绪与压力,曾经像一颗颗的小碎石一般压在了她的心头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就好像是在被困在深水下的鱼,永远见不到岸边的光明。然而此时,她却好像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舒畅,就连呼出的气息里都好像多了几分自由的意味。

宋糖感受到了随念情绪的变化,她很开心,无关自己、无关大哥,她是真心希望随念能够不要活在任何人给的人设里。

咚咚咚——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随念的思绪,她抬起头,原本迷茫而痛苦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她大概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她鼓足勇气,站起来打开了门。

宋朝昀穿着一件墨蓝色的睡袍,扣子扣到了最上方的一颗,露出了修长而又性感的脖颈,他有轻度的近视,此时戴着眼镜,更给人一种书香的气息。

随念往旁边让了半步,宋朝昀略微有些诧异,这是结婚一年以来,他第一次走进了她的房间。

没错,结婚一年,他们一直是分床睡的。

宋朝昀垂眸掩饰自己眼底里的情绪,规矩地站在一旁,轻声问道:“随念,你是不是不高兴?”

随念下意识地就想说“没有啊”,可她还是努力咽了回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有一点点。”

说完之后,她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比画了一下,眼睛透过两指间的缝隙,小声补充道:“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哪怕努力在控制,宋朝昀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命令的气息。

随念深呼吸了一口气,大胆道:“我觉得在游戏里举办婚礼这种大事你应该和我商量……说一声,当然我知道你有钱,花个十几万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是我要配合你完成这件事情,就比如说今天穿着西式婚纱拜堂这件事,如果我提前知道,就根本不会穿错……当然也不只是穿错衣服的事情,就是和我相关的事情,你都应该提前告诉我!”

随念叽里咕噜一串话说完,也不知道宋朝昀听懂了没有,反正她很丧气,她感觉自己语言组织能力极差,如果是宋朝昀的话,一定能说得更有条理。

“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抱歉吓到你了。”宋朝昀听懂了,并道歉来得很快,且态度极其端正,只见他停顿了半秒,很快接着道:“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都会提前和你商量。”

用的是“商量”而不是“告知”。

极其富有自由属性的一个词,让随念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喂了一罐蜂蜜,莫名觉得有些喜悦。

她“噢”了一声,低下头,没话说了。

她很满意今天的结论,不管宋朝昀以后改不改,反正她的火已经发完了,下次她一定能把火发得更好!

然而宋朝昀还没有走,他一米九几的个子,几乎能从头顶俯视随念,他从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着的双脚。

宋朝昀动了,他走到了门口、又走了回来。

随念疑惑地抬起头,接着便看到了英明神武的宋部长手上提着两只兔子拖鞋,在随念反应过来之前,宋朝昀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把拖鞋放在了她的脚前。

随念的脚趾很白、脚踝很细,宋朝昀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沉沙哑:“地上凉,记得穿鞋。”

随念僵硬地抬脚穿鞋,因为不敢低头,甚至脚还不小心碰到了宋朝昀的手。

她的心脏怦怦跳,她从小就喜欢不穿鞋在家里跑,谁说她都不听,但现在她真的怕了,宋朝昀的一呼一吸都在自己的脚边,她感觉自己的耳朵烫烫的。

鞋子穿完、宋朝昀站起身的时候,随念感觉自己脸颊通红、背脊都是汗。

“我,我以后自己穿就行。”

宋朝昀看了看她:“随念。”

“在……在的!”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用怕我。”不知道是不是随念的错觉,她总感觉宋朝昀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公式化的冰冷、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她第一次产生了错觉,或许宋朝昀是真的愿意娶她的。

“早点睡吧,晚安。”

宋朝昀留下一句话后,转头离开了。

没人知道,禁欲多年的宋家老大,在给自己的妻子穿了一次鞋后,失眠了整整一晚上。

也没人知道,自从成年后就基本没睡过安稳觉的随念,在这天晚上是带着笑容入睡的。

更没人知道,一整晚没收到笨鸟小姐和宋老大消息的宋糖,脑子里不知道放了多少遍小黄片。

不是吧?她大哥这么持久啊?

一夜八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