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绣娘属下已经找到了。”
明月回来复命。
“将人带到暗室。”
司徒裕端坐在屏风一侧,透过留白看着跪在那里被蒙住双眼的绣娘。
绣娘有三十岁左右,体态丰腴,因突然被人掳来,身子微颤,瑟瑟发抖。
示意明月将绣娘眼上的黑布摘下,他将那块绣有“苏离”二字的帕子丢到了她的面前。
“你可认的?”
绣娘将帕子捡起来,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朝着屏风里侧的司徒裕回道:
“认得,认得,这帕子正……正是妾身绣的,还……还绣了好几块。”
司徒裕又问道:
“何人让你绣的?”
绣娘想了想,回道:
“是一女子,不过带着斗篷,脸被轻纱遮住,妾身并不知道她的容貌。”
这个回答在司徒裕的预料之中,幕后之人断然是不会让旁人看到她的长相的。
“那此人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
绣娘再次回想,须臾,犹犹豫豫地开口。
“倒没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就是身上的香味有些奇特,像是栀子花,又像是海棠花,又好似两种花香的融合,总之不是一般的香味。”
作为一个绣娘,不光手艺要精湛,还必须得擅长熏香,故此,她的鼻子比一般人灵敏一些。
司徒裕没再问什么,而是让明月将绣娘额眼睛重新蒙上,带离晋王府送回家。
绣娘还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回去,绣娘被带走前,对着司徒裕好一番感恩戴德。
栀子花?海棠花?
司徒裕不善香,自然无法辨认这两种味道,不过有一人却是可以。
“追风,去把铁血叫来。”
听到“铁血”这个名字,追风脸色有些难看。
“主子,有什么事您吩咐属下就行了,没必要找他。”
铁血就是个疯子,虽说跟追风同属于一个主子,但除了司徒裕,他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的废话。”
追风挨了骂,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找铁血去了。
约半柱香的时间,追风顶着一只红肿的眼睛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大,一身野气,披头散发遮住脸的男人,这男人就是铁血。
曾经是一只生活在森林里的狼人,十年前被司徒裕驯服,从此就归顺与他。
司徒裕对于铁血也十分的惜才,不光教他说话,还教他武功,教他常人的行为规范,只可惜教了这么多年,除了一身的武功,其他学得都不甚好,尤其是行为,一点都没改变,仍是粗鲁野蛮,甚至凶残。
不过好在他忠诚,对司徒裕唯命是从。
之所以给他起名叫铁血,是因为他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宛如修罗,异常恐怖。
追风将自己红肿的右眼展示给司徒裕看,可怜兮兮的向他告状。
“主子,铁血又打属下。”
一个又字,代表了他的血泪史。
“嗯,好,你辛苦了。”
司徒裕极其敷衍地安慰了他一句。
就知道是这样!
铁血若是不在,主子最疼的人是自己,可若是跟铁血相比,他就是一个遭后娘虐待的小可怜。
追风碎碎念地退到了一边,临了还不忘偷偷的瞪铁血一眼,当然,也只敢偷偷的。
不过就算他瞪人的行为有多隐秘,还是被铁血察觉到,血红的眼一斜,追风赶紧将目光转到别处,还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其实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铁血收回视线,单膝下跪。
“叩见主子。”
司徒裕抬了抬手。
铁血便站起来,凌乱的发缝后面,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徒裕,问道:
“主子,您唤铁血有何要事?”
司徒裕道:
“你去苏家,闻一闻苏瑶儿身上的味道,回来给本王描述一下。”
这任务虽然听着有些不合常理,可以说得上是离谱,但在铁血的眼里,主子的命令就是天,别说只是让他去闻一个女子的体香,就算是让他将那女子脱光了扔到大街上,他也会去做的。
追风很不解司徒裕的做法,问道:
“主子,那苏瑶儿不就是个寻常的女子吗?除了长得好看点,才情强一点,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她呢?”
对于自己贴身侍卫的愚钝,司徒裕又无语又恼怒,他看向追风,冷脸问道:
“寻常?你真的觉得她只是一寻常女子吗?”
这回追风的冷汗是真的下来了,他抹了一把额头,胆战心惊的回道:
“其实仔细想想,苏瑶儿也不那么寻常,应该是挺有手段的人,要不然康王殿下跟苏家,也不会那么在乎重视她。”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始终觉得苏瑶儿肯定不是那个幕后之人,毕竟苏瑶儿的形象实在是太柔弱了,就像一颗菟丝草,无人攀附都活不下去。
但很快铁血就会给他一耳光,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可笑。
“主子,那苏瑶儿身上的气味乃是一种独特的奇香,其中掺杂了栀子花,跟海棠花,还有其他的花香,但没有这两种花香的味道浓。”
天啊!
幕后之人竟然真的是那苏瑶儿!
追风眼神炽热地看向司徒裕,对他的崇拜简直溢于言表。
“主子,您真是太厉害了,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司徒裕对他这副谄媚的模样十分恶寒,命令他把脸转回去,要是他再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就把他眼珠子给扣了。
追风嘿嘿一笑,恢复了正常。
司徒裕对铁血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日夜监视着苏瑶儿,若是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要随时禀告本王。”
铁血除了有着野兽一般的灵敏的鼻子,还有着踏雪无痕的轻功,这两项本事在身,他可以追踪任何人,绝对不会让对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哪怕是江湖中的绝世高手。
所以,一般监视追踪等任务,司徒裕都会交给他。
铁血领命退下后,追风忽然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主子,苏家二公子怎么办?难道就那么让他死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他所说的可惜并不是可惜苏青山,而是可惜苏青山死了,就失去了一个指证苏瑶儿的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