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华带着白母去泡澡了,至于白小弟就由沈铎带着。
白爹昨个才和朋友一起泡完,今个说啥也不去了,要在家里睡午觉。
因为是大中午,池子里人很少。
白淑华带着白母找了个出水口的位置,这里水是活水,比较干净。
白淑华将小篮子放到身边,开始往外掏东西。
先拿出一个木梳,“娘你梳梳头。”
白母没太懂闺女啥意思,不过还是接过木梳梳了几下。
白淑华又拿出篦子,给白母梳起来。
白母这才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有虱子咋滴。”
白淑华就道,“火车卧铺谁都盖,可没那么干净。”
主要是如今的消毒水平比较差,就算卧铺的被褥按时清洗,也不一定能杀死虱子、跳蚤啥的。
白母立马扭头,背对着白淑华,“快给我多梳几下,有没有虱子?”
白淑华看的很认真,“都是头皮屑,暂时还没虱子。”
白母就道,“你之前咋不说呢,让你小弟给配份药粉,我用了保证不能有(虱子)了。”
白淑华继续,“我小弟还会配药粉呢。”
白母有些自豪,“你小弟现在能看不少病了呢。”
白淑华都梳了一遍,松口气,“没虱子。”
将篦子投洗两下,放进篮子。
白母转过身子,“大闺女,你咋没在大学里头找啊?”
都是大学生不是更有话讲。
白淑华就道,“我考上大学那会儿是年级里岁数最小的,他们都比我大了不少,我也没想处对象啥的。后来因为要做导游,就是挣外国人钱,就想逛北京,可那会治安可不好了,大道上就有打架的,我怕啊,就托人找个保镖,最后宿舍的佳姐介绍了沈铎,一来二去的双方就熟悉了。”
后边也不用讲了,相信白母可以脑补。
白母就道,“现在看,这人还行。你过年就十八了,要结婚么?”
白淑华下意识的就要摇头,又想到可怜巴巴的某人,就没将话说太满,“再说吧。”
白母就道,“啥时候结婚提前说,爹娘要给你准备嫁妆的。”
白淑华娇嗔,“娘!”
然后又好奇问道,“娘,我有啥嫁妆啊?”
白母左右看看,小声说道,“你爹说小沈新盖的房子,里头都是好家具,他还有收音机、手表、自行车,三大件都全了,咱家也没必要再买,浪费钱。我和你爹商量,被褥做两套,薄的、厚的都做一套。再给你几件首饰,都是你爹买回来的,还怪好看的。”
白淑华来了兴趣,“我爹嘴真严实,一点没和我透露。”
白母就道,“他也怕被外人知道,再被惦记。反正都是你的,你还挑啥。”
白淑华可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别的都给我呀,你也留几样自己戴啊,现在管的没有那么严了,我看有的老太太都将那些老银首饰戴出来了,也没人管。再说以后还有我弟媳妇呢,你和我爹可要一碗水端平。”
白母撇嘴,“你弟才多大,离他娶媳妇儿还早着呢,我和你爹现在也能挣钱,再给他买就行了呗。”
对于自己却是只字不提。
白母问道,“你爹说小沈的房子盖得可好了,二层小楼,还能在屋里洗澡上厕所。”
白淑华解释了下,“是在屋内弄的卫生间,买的冲水马桶,至于洗澡其实还不能,缺个热水器。”
白母听的一愣一愣的,马桶她知道,热水器是啥玩意。
白淑华也看出来了,“娘,热水器就是将水加热,出来就是温水,可以直接洗澡。”
这个澡池子没有淋浴,要不然白母能更容易理解。
白母点点头,“那可真省事,多少钱啊?贵不贵?”
白淑华说道,“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咱们国家还没有,只能去华侨商店买进口的,得需要特殊的票。”
白母有些泄气,“那可不好整。”
白淑华给白母擦后背,“对别人难,对我和沈铎来说还行,他现在不买不是差票,也不是差钱,就是想着等我住进去了再买新的。”
不只热水器,还有其他的电器也是如此。
白母有些好奇,“这么说,小沈还挺有能耐的。”
白淑华往老娘身上泼水冲洗,“主要是他能接触到外国人,外国人手里有票,他们也用不了那么多,所以很大方。”
白母更好奇了,“外国人跟咱们长得都不一样,你们也不怕啊?”
白淑华笑了,“有啥不一样的,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就是他们头发、眼睛不跟咱们一个色儿,他们其实还是很好接触的。”
主要是现在能来中国旅游的多是精英、富有阶层,素质还是有的。
等到若干年以后一些跑来“讨饭”的,素质就参差不齐了。
“回头你在北京待久了,也能看到不少外国人,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爹之前一直给外国人拍照来着,每天都不少挣,也学会了好些外语呢。”
白母不是很相信,“你爹还会说鸟语呢?!”
白淑华哈哈大笑,“会说,就是说的不咋地,估计外国人也会觉得他口音重。”
白母也跟着笑。
白母又问起了化妆,“大闺女,我要学不会咋整。”
白淑华心道,那能咋整,再招人呗。
不过嘴里却说道,“真不难,一共就那几样,多捅过几回就会了,没你熬药难哪。”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娘,咱家以后就在北京待着了,你和我爹的工作趁早卖了吧。”
白母嗯了声,“你爹也是这么说的,说到年底我们回去一趟,就把工作的事儿整干净了。”
白淑华就道,“可以问问我大姐、二姐她们愿不愿意要,卖给亲人可以适当便宜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份工作能干多久,但月月开工资总比种地强吧。
白母也同意,“我也是这个意思,她们现在都有孩子了,负担不小,能挣工资担子也能轻点。咱家的家具差不多也都给她们了。你奶想要我都没给,为这还骂我呢。”
白淑华对于自家奶奶一直很无感的,“没事,以后她再想骂你也骂不着了,咱们离她十万八千里。”
其实也没那么远,她夸张了。
白母有些蔫吧,“过年不就得回去。”
白淑华就道,“那就让我爹自己回去算了。”
白母一点不带犹豫的,“对啊,我刚来,还来回折腾干啥,火车票可不便宜。”
白淑华嘴角抽抽,是因为火车票贵么,还不是不想再坐几天的火车。
“娘,你来北京之前我爷奶没说啥呀?”
她就是纯好奇。
白母撇撇嘴,“你爷一向不出头,你奶能说啥,骂我和你爹狠心、白眼狼,不养老呗。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以后每年或是做新衣服、新被褥啥的,再给二十块钱。”
她之所以要说出来就是告诉大闺女他们没有不管老人。
虽然有不养老的协议在,他们这些年的年礼一次都没差过事儿。
白淑华点点头,“就不错了,只要不生大病,完全够用。”
白母也说道,“你爹还和你二伯有联系,他们真要生了大病,咱们也不能撂手不管。”
白淑华自己能挣钱,还是大钱,对于一年几十块钱自然不是太在意。
即使对爷奶无感,爹娘愿意给她就赞成。
“大闺女,泡咋样了,转过去,我给你搓背。”白母拍了拍白淑华。
白淑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娘,我洗澡洗的勤,身上没啥灰儿,你小点儿劲儿啊。”
她可不想被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