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王这疯子
我的手枕上火热的额头，头脑席上的眩晕愈来愈浓，摊软在绵柔的大床，身躯不适地扭动转侧，最后缓缓地张开眼。
魔王的随身暗卫竟出现在床边，我被凌厉的人影一吓，双眼睁得大大的，半晌还是弄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身处我的房间，为什么会守在我的旁边。
“祗子枫，属下奉命来看守阁下。”眼前的暗卫被魔王改名为影，他抛弃掉本来的一切，誓言终生效力于魔王。
“我不需要，你叫王省掉这些无意义的安排。”
我翻身下床，双腿抖得厉害，脸庞和脑袋都像火的烫热，随意披上一件长袍，径自走向空旷的浴室。
水气缭绕，池水清澈，空气中混合的花香清幽。
所有都显得洁净美好，只有我，大概就是最肮脏的。
不知浸入水中已有多久，享受着水的温热，昏昏欲睡……
突然听到叩门声，我想给予反应地张了张口，可是，竟然不能吐出说话﹗
连身体稍微动一动也不能……
胸口微弱地起㑀，我感到脸孔沈入水中。
口鼻被水覆盖，没有空气，只有难逃的窒息不断靠近。
“阁下，王命你到庭园去。”
“阁下，请回应。”
“阁下，请先出来。”
“王下了命令，阁下不得有误。”
不能动的困扰挥之不去，我艰难地发出细弱的低叫，但声音随即被水波掩蔽。
罢了，我不想懦弱地求救。
反正，什么都不由得我。
无止的管束，无尽的难堪，还不如，放弃一丝丝黯然的期盼，死掉，一干二净。
我想要的，不是做什么虚荣的贵族，而是一个没有魔王的地方。
蒙眬迷离中，有人捞起我，毫无感情地喊了几声阁下。
……
有清脆的高杯破碎的声响。
“必须保护周全。”魔王怒道。
“属下明白了。”影恭恭敬敬的声音。
“滚。”
“是的。”
我皱眉，难道连睡觉也不愿让我舒服么？非要弄醒我不成？
睡…觉？我好像不是在睡觉，而是……
头很痛，要裂开似的，我抬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魔王疾步走过来，俯身扶起我的上身搂进怀里。
“疼……”
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但又想不起来。
“自杀不遂，就装可怜？”
魔王的胳臂收紧了点，冷嘲热讽。
“我的头…很疼……”
我眯紧眼眸，难受得额角满是星星点点的冷汗。
“子枫。”魔王的沈眸一寒，“你安份做男宠，一切就会安好无恙。”
“男宠…男宠……”我茫然地默念着，“明明是个男的，却要张开双腿等别人宠幸，真是可笑，可笑……”
魔王倏然捏住我的下巴，厉声道：“可笑？”
我的眼底略过一丝莫名的悲伤，甩掉他的手，挣开他的胸怀，坐到床的另一边。
“王，子枫的银扣在哪里。”
“毁了。”
我低哼一声，撇过头。
混账。
魔王轻淡地扫我一眼，迈步离开。
我挪到镜子前，苍白的脸孔很吓人，顾不得什么，取下几本旧籍就推门往外走，身后毫不意外地跟随着暗卫影。
发泄似地念了几句魔咒，光球凌乱地飞舞穿梭，撞击阔室的冰墙。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胜出，成功取得贵族的身份？
单凭拥有古老普遍的魔咒，真的能够打败接下来的对手？
心底有点困惑，也有点慌。
杰斯……
唯一能帮忙我的人，是他。
此时，脑中却浮现一句魔王的话。
给你这扣的人无疑是在害你。
苦涩地笑了笑，害我又如何，我才没有任何的价值。
匆忙地走到贵族会面的庭院附近，急切地绕了几周，却找不到杰斯的身影。
找不到……
我狼狈地倚在一旁。
心里的失落感，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
一直沉默的影忽然开口。
“恐怕阁下认识的人不会再出现。”
我一愣，“什么意思？”
“王下令，曾见过接触过阁下的贵族短期间内不能进宫，更要受到严密的审问。”
我咬牙。
魔王，这个疯的男人。